第25章 不好的梦境
兄妹俩一前一后地扑入陆羿怀里,险些撞掉他手中的兔子肉。
“阿爹,这是什么呀?”陆娇指着焦黄的兔子肉,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
“肉,这是阿爹给我们准备的肉。”陆迟傲娇地说,为自己猜出这么难的问题而沾沾自喜。
陆娇高兴地抱住陆羿的脖子,蹭了蹭说:“阿爹,今天你不在家,又有人欺负我和岁岁。你看我的手……”
说着,她将蹭破皮的手掌递给陆羿,委屈地撅着嘴。
陆羿目光渐深,捏着她的手轻轻地吹了吹说:“是阿爹的不好,让你们受欺负了。”
陆娇摇摇头:“是岁岁,岁岁保护了我。还有哥哥,今天哥哥很厉害呢,要保护我和岁岁。是吧,哥哥?”
陆娇边问边回头看陆迟,眼睛里闪着光,似乎在求陆迟的表扬。
陆迟颇有些无语,谁要这小丫头在阿爹面前为自己求表扬了?他才不想保护赵岁岁呢,他只想保护自己的妹妹。
陆迟抿着唇不作声,十分别扭。
陆羿温和地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夸赞道:“阿迟长大了,知道懂得保护家中女眷了,甚好。”
得了阿爹的夸奖,陆迟高兴得嘴角翘起,眉毛飞舞,十分快活。
烤好兔子,陆娇也准备好了晚饭。
她做了茄子焖肉,金黄的肉沫洒在紫色的茄子上,配上绿色的葱花,光闻着味道就让人直咽口水。
还有蒸菜卷、糖醋里脊和红糖馒头,整个院子里都飘着饭菜香。
在赵岁岁的督促下,两个孩子洗了手,乖巧地坐在桌子上等着长辈。
赵岁岁和陆羿在外面洗手、片兔子肉。
两人站在一起,竟格外的配,让人忍不住移开目光。
陆娇偷偷尝了一块肉,随后压低声音问陆迟:“哥哥,她们说岁岁是邪祟,被鬼怪附了身,你相信吗?”
陆迟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摆起架子训斥道:“无稽之谈!小小年纪竟信这些鬼神之说。”
赵岁岁翘起嘴,耷拉着眉毛说:‘我才不信什么鬼神,我只相信我眼睛看见的。现在的岁岁对我很好,我很喜欢。哪怕是鬼怪附身我也喜欢。’
陆迟:“肤浅……”
陆娇不服气地哼了哼:“哥哥不喜欢现在的岁岁吗?”
“不喜欢。”
陆娇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嘲讽道:“胡说,哥哥分明喜欢岁岁做的饭,岁岁还给我们新被褥,让我们回房睡觉。分明哥哥也喜欢现在的岁岁,哥哥为何不肯承认?”
陆迟板着脸,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哼了哼说:“莫要胡说。”
“我才没有,”陆娇不服气地起了身,放下筷子说,“你不承认就算了,你不喜欢岁岁,我喜欢。”
陆娇哼着跑了出去,一头扎入赵岁岁怀里。
夜里吃过饭,赵岁岁哄着陆娇睡觉。
再出门时,陆羿在院中劈柴,手脚麻利地做些小玩意。
赵岁岁站在门口瞧着,见他半晌都没回头,思忖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在心中默念着膏药,再一睁眼,眼前已出现了一帖膏药。
赵岁岁拿着膏药出门,院中已不见了陆羿的身影。
柴房处传来水声,赵岁岁记起上次看陆羿沐浴时的情形,一颗心顿时狂躁起来。
她悄摸地往柴房走去,远远便瞧见陆羿在布帘子后头沐浴。虽瞧不见真实模样,但大抵也能看清身形。
赵岁岁忍不住红了脸,趴在柴堆后远远看着。
她不清楚陆羿经历了些什么,会从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变成手握重拳的大人物,但她的下场她十分清楚,万不可得罪于他。
这几日的相处让她略微摸清他的处事风格,虽说平日里他有些毒舌,但多夸他几句这人便红了脸,还真是纯情。
赵岁岁这般想着,浑然不觉那人已走到跟前,只听见“嘀嗒”一声响,有水珠溅在脚底下。
赵岁岁惊讶地抬头,对上陆羿深邃的目光,她心虚地笑了笑。
“你在此作甚?”陆羿疑惑地问,“偷看我沐浴?”
赵岁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似有些不好意思。
“我……”
“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歇息了。”赵岁岁匆忙转头离开。
走了没几步,忽发现手中还有膏药,她低着头又匆匆回去,将膏药交到他手中。
“今日见你手腕受了伤,还是要贴些膏药,明日我去给你拿些药来。”
说完,又转头离开。
陆羿看了看手中的膏药,又抬头看了看赵岁岁远去的背影,目光沉沉。
陆羿磨磨蹭蹭地回了房,月亮已高高地挂在柳梢头。
屋内亮着微弱的烛火,赵岁岁安稳地睡在榻上,被褥盖在腰间。
陆羿目光幽深,走近替她掖好被角,沉默地在一旁的小榻上睡去。
这晚,赵岁岁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宋之恒身子略微好些,能下地走路时,被家仆接入京中。半途中遇到了流寇贼匪,宋之恒身子孱弱,被贼匪掳去羞辱了半月有余。
后被宋家人救回时,宋之恒的一双腿算是彻底废了。神态萎靡、郁郁寡欢,没两年便抱病去世。
她虽与宋之恒没见过几次面,但如今二人好歹也是合作关系。若宋之恒出事了,日后她的草药该往何处送?
心里挂着事,赵岁岁一夜没睡好,翌日天还没亮便起了床。
出门前,她给陆羿和奶娃们留了早饭,自己拿着个饭团匆忙去赶牛车。
牛车晃晃悠悠赶到镇子上,赵岁岁赶到医馆时,正巧遇上医馆门前停了几辆马车。
赵岁岁并未立即上前,直到看见福伯扶着孱弱的宋之恒出来,她才冲了上去。
“少东家!”
听见赵岁岁的声音,宋之恒抬头望去。见是她,他面上浮现几分笑容。
只是这笑里有几分苦涩。
赵岁岁想要上前,却被宋家家仆拦住。
“放行!”福伯觑了一眼宋之恒不悦的脸色,他立即呵斥了起来,“这是少东家的救命恩人。”
福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原本该亲自向赵姑娘道谢的,但这几日少东家气色不好,恐过了病气给赵姑娘,还请赵姑娘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