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探媚波坊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轻微至极，不细听绝对发觉不了，可常年练武的柳如烟听力惊人，依旧察觉了。
柳如烟睡意消散，从床上起来：“公主当真是料事如神，某些人还真是耐不住性子了。”
她悄无声息地，把门上的纸捅了一个小洞，细细观察，看到两个身着夜行衣的高大男子，正在撬那个房间的铜锁。
不过半柱香，门就被二人打开了。二人走进去，片刻出来后有些疑惑。
柳如烟轻蔑一笑：“早知道这里会惹人疑心，难道还会留着证据给你们查？”
她猛地推开门，霎时，整层楼的姑娘们把二人围住。再一点灯，周围已经水泄不通，想逃的希望渺茫。
柳如烟缓缓走过去，死死盯着这两个人：“大胆！你们二人竟敢夜闯我媚波坊！还妄图盗窃，私自撬开金库的锁？！说！谁派你们来的！”
二人一个字都不说，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柳如烟。
忽然两人浑身抽搐，头狠狠地砸向地面。柳如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等回过神再去探两人鼻息时，他们早已没了气。
柳如烟暗暗叹道：“真是好心机，好谋算，早就下好了毒。势必是不会让他们透漏半分了。”
“把他们扔到乱葬岗，别让城中的人看见。”柳如烟淡淡下令。旁边站出四个女子，两人拖一个，轻车熟路地从房后离去。
房顶一块瓦片被轻轻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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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怎么样？查出什么了？”祁放正在独自一人下棋。此刻他正手持黑棋，思考着下一步。
“那房间什么都没有，只是媚波坊的钱财都存放在那里。不过，属下发现了一件比这个更为重要的。”从阳说。
祁放依然在想着这步棋下在哪里才能破局，眉眼未抬：“说。”
“属下发现，这媚波坊的老板柳如烟，不像是个普通女子。而且不仅仅是她，其余的所有女子，应该都不简单。”
“此话怎讲。”
“咱们的暗卫都是精挑细选过的，走路的声音可以做到出神入化。可他们两人出来之时，柳如烟和其他所有姑娘像是早有准备，不过刹那就围的死死，这绝对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少说也是从三四岁就练起的。”
祁放这才有些诧异了：“竟然有这样的事？继续说。”
“后来两个暗卫毒发身亡，柳如烟就交代把他们二人扔到城外乱葬岗。乱葬岗离上京有十里路，山上杂草丛生，狼狗甚多，可是这四个姑娘面不改色。并且他们二人，没人少说一百八十斤。即使是五个女子合力都不一定能抬起，可她们却是轻轻松松，毫无压力。”
“错综复杂。本王总觉得，这次咱们捅到了奸细的窝点。继续观察媚波坊，切忌让她们发现。”
祁放的这步棋终于落在棋盘上，原本白子稳操胜券，却因为这一步而让黑子逆风翻盘，险胜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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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瑶公主手持着柳如烟派人送来的令牌，低垂眼眸思索着。
“五皇子……”明瑶公主冷哼一声，“这帮人是真当咱们南楚的人是傻子吗？如此明显的嫁祸，还真是没什么脑子。”
半夏把媚波坊的事情一一说了：“公主，奴婢发现房顶上偷看那人，最后是奔着越王府去的。他轻功极好，奴婢实在是跟不上了，没看清他是从哪里进去的，越王府戒备极其森严，咱们的人在那附近二月有余，竟然从来没看见过越王是什么样子的。”
“何止是你们没见过，就连上京之中，除了几个身居高位的官员，也没几个见过他。越王一次次插手，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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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点杏仁酪吧，我刚做的。这雨恐怕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司瑶看着窗外瓢泼大雨，白雨跳珠，哗啦啦的水声反而带来了一股静谧之意。
她把手撑在窗前，风吹起了司瑶的衣服，仙袂飘飘，整个人恍若落入凡尘的仙子。
祁放没有吃那碗杏仁酪，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司瑶的背影，他多想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
如果没有家国天下的责任，如果只是生在平民百姓家，祁放定不会闷着自己的心意。可是祁放知道，现在离三个月的时间只剩最后一月，再不揪出这些为所欲为的奸细，岂非整个西越都要成为南楚的？
祁放走到司瑶身后，也许是司瑶看雨太认真没有注意，听着祁放半天不出声，猛地转头：“你怎么……”
司瑶的鼻尖撞到祁放的身上，从司瑶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祁放完美的喉结。
“……”司瑶愣了一下，随即往后退了一小步：“你这人，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祁放抿抿嘴：“是你看雨太认真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司瑶无言以对，目光却撇到楼下。一辆四匹马同行的马车，驾着一顶硕大的品红伞盖，冒着大雨来到万春楼下。
“哇哦！我还是第一次见四匹马同行的马车哎。看来我这万春楼来大生意喽~”司瑶眸中闪烁着光亮，转身就要开门下楼。
楼下店小二的吆喝声一起：“这位姑娘，您是自己坐还是去雅间？”
“我去雅间找人。”
那姑娘的声音越来越近。
司瑶：“这姑娘声音怎么那么像姚淳儿呢？”
祁放：“我上哪知道去？”
那姑娘走的极快，司瑶一开门正好撞见她，这可不就是姚淳儿吗？
“姚姑娘？”
姚淳儿惊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司瑶。不同于上次的英气，这次站在她眼前的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眼波盈盈，一袭白衣，似乎自己今日的悉心打扮，输的彻彻底底。
“司公子？你这是……”姚淳儿往房间里看去，祁放正席地而坐，悠闲地吃着那碗杏仁酪。
“放哥哥！你怎么和她在一块呢！”姚淳儿推开司瑶，快步到祁放身边坐下。
“外面雨太大，凑巧。”司瑶急忙说道。
姚淳儿明显不信，对司瑶的眼神满是敌意。祁放不着意的往旁边挪了挪：“那你今日来干什么？”
姚淳儿笑眯眯地掏出一封邀请函：“十日后我爹六十大寿，自然是来邀请我亲爱的表哥啦！”
祁放看了眼司瑶：“司瑶。”
司瑶看着他正在对她做口型：“你要去吗？”
司瑶看懂了，甚至可以说是无障碍沟通。
“问我干什么？人家不是邀请的你吗？”
“那你要不要去啊？”
“我跟她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去！”
“去看看她家的厨子怎么样，给你的万春楼勘察勘察。”
“我是女子，不适合抛头露面！”
“无妨，带面纱就是了。”
“……”
司瑶不再做声，她才不去呢。
姚淳儿看着两人眉来眼去，不知在打什么哑谜，自己竟然一点都不明白，怒火攻心。这个司瑶算个什么东西！
姚淳儿晃了晃祁放的胳膊：“放哥哥~你就去嘛~淳儿很想你啊~”
这么娇媚的声音，司瑶只在媚波坊里听见过，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姚淳儿以前是不是在窑子里干过啊！
“我能带个人一同去吗？”祁放问。
姚淳儿见祁放马上就要松口，忙应着说：“自然自然。将军府那么大，放哥哥就算带十个人来也没有关系的。”
司瑶忽然眸光一亮：“你爹是姚将军？”
姚淳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藐视着司瑶：“那当然。”
司瑶思索了一下，去将军府赴宴也可以。
她冲着祁放点点头，祁放知道了她的意思：“行，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姚淳儿笑眯眯地拉起祁放就往下跑，司瑶想让他俩拿一把伞，可姚淳儿早已上了马车，祁放淋着雨，浑身湿透，可怎么着也不肯上马车。
“你走吧。我还有事。”祁放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转身进了万春楼。
姚淳儿使劲咬着牙，她知道祁放不是不想走，只是因为楼上有个他牵挂的人，他也从来不愿意和自己有过多牵扯。
姚淳儿跺了跺脚，要不是因为姚将军警告过她不许透露祁放的身份，她真是想揪住司瑶，狠狠打她两巴掌，告诉她根本配不上祁放。
司瑶一下楼就看到浑身湿透的祁放，她赶紧拿了件衣服给他披上：“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和姚淳儿一起走了吗？”
祁放摇摇头：“我才不会和她坐一辆马车。”
司瑶有点好笑，又十分无奈：“小七！带祁公子去换身干净衣裳吧。”
小七匆匆赶来：“老板，祁公子好像发烧了，浑身上下特别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