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京叛乱
几日后傍晚。
“这几天你可查到什么眉目了？”西越皇帝高高在上，俯视着下首的祁放。
“回父皇，儿臣……儿臣还未曾套出话来。”
西越皇帝忽而提高了音量：“今日已经是第七天了！你竟告诉朕，这七天你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祁放自知理亏，他当然不能说这七天的时间他都用来接近司瑶，只为套话。传出去后，东宫太子只为怕是再也坐不上了。
“还不退下！”
“儿臣告退。”
祁放从皇宫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但远处的天隐隐发红，似是多人聚集点燃的火焰一般。
从阳急匆匆地赶来，翻身下马：“殿下，不好了！二皇子反了！”
祁放大惊：“本王早就知道二哥的野心，自是知道按捺不住，没想到他竟这么快就谋反。”
从阳道：“二皇子现在正在南门外十里地调集人马，南门侍卫松散，怕是不出一个时辰，二皇子就可以攻进皇城了！”
祁放急急跨上马：“从阳，你现在立刻拿着本王的手令去调兵，咱们府中的暗卫先不要动，听本王的指令！”
说完，祁放快马加鞭，向皇宫而去。可祁放心中总有一个身影，而直觉告诉他，这个身影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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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祁冉已然攻克南门，大批人马浩浩汤汤，声势庞大。马蹄与兵器撞击的声音震耳欲聋，上京百姓哄乱一团，纷纷逃回家中。
可一旁的士兵不管那么多，直接冲进百姓家中掠夺财物。有敢拦着的皆死于刀刃之下，不敢拦着的性命无忧，却眼睁睁看着自己半辈子的积蓄被掠夺一空，心力交瘁，繁华的上京变得面目狰狞，哭喊不绝于耳。
祁冉根本不顾着百姓，可他确实是忘了，君主乃船，百姓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重华宝殿，这个曾经让祁冉俯首称臣的地方，终于要听他的命令了。
殿门打开，祁冉身穿铁甲，长剑上还滴落着鲜血。狭长的凤眸中只有狠厉与毒辣。
殿中竟无一人，唯有西越皇帝身穿龙袍，背对大殿，站在龙椅前。
祁冉如同一只刚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溅上血滴的金丝靴，一步一步登上白玉龙阶，低沉的嗓音，仿佛他已经是皇帝。
“父皇，该退位了。”
“这龙椅您也坐了二十多年了，如今，也该让您的儿子坐一坐了。”
“父皇，只要您现在就写禅位诏书，儿臣定会给父皇颐养天年的。”
眼前的皇帝突然倒下，摔的四分五裂，祁冉定睛一看，居然只是个稻草人，他意识到自己中计，再一回头，自己的人已经被救驾而来的姚将军包围了。
西越皇帝缓缓从阴暗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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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瑶被城中的声音惊醒，只披了件外衣，散着头发推开门。恰好祁冉的士兵硬闯进来掠夺。一上来就看到了司瑶，歹心渐起，不由分说就向司瑶扑来。
司瑶见大事不好，袖中的手闪出一根金针，刚要出手，一把折扇飞来，司瑶知道，是祁放来了。
金针刹那间不见了，祁放挡在司瑶身前，一刀了结了那士兵的性命，楼下的看见自己的兄弟死了，闹哄哄地一拥而上。
祁放眼见人太多，司瑶不会武功，自己恐怕分不出时间来救她，于是搂住司瑶的腰，从窗口飞身而去。
司瑶低垂眼眸，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祁放在一户人家的房顶停了下来，有些担心：“司瑶？你还好吗？”
司瑶说：“没事，今日多谢你了。没想到你救了我两次，我该怎么回报你呢？”
“不必回报了。”祁放松了口气，然后意识到自己还环着司瑶的腰，赶紧松手轻咳了两声，“咳咳……若要回报，我去万春楼吃饭给我免两次单就好。”
司瑶笑了笑：“就这么简单？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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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冉，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啊。”西越皇帝眼中的失望与愤怒根本无法掩盖。
祁冉早就已经放弃抵抗：“呵……父皇，您真的以为天家父子之间，会有亲情可言吗？莫说是儿臣，即使是您最信任的越王，儿臣的七弟，说不定早也想这么干了……”
“父皇，您知道吗？打从我母妃死的那一刻起，儿臣就知道，任谁都不好使，只有强者才能自救。”
“父皇！您还记得我母妃是什么样子的吗？她是您的湘昭仪，她为了给您绵延后嗣，在未央宫喊破了喉咙，最后连带着我那素未谋面的妹妹，一起命丧黄泉。”
“可您最后只有一句，追封湘妃，转天就又纳了新的妃子……还有几日前新封的唐嫔……我当时只有四岁啊！父皇！儿臣好恨您啊！祁永泰！我好恨你啊！”
西越皇帝的太阳穴突突的跳：“来人！给朕传旨！二皇子祁冉，谋逆造反，妄图弑父，于明日午时在南门斩首示众！”
祁冉浑浑噩噩的倒在地上，脑海中浮现出母妃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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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冉儿，再吃一口，吃完才能长得更高。”
“冉儿跑慢一点，母妃都追不上你了！”
“冉儿以后一定会一直保护母妃的！”“好，母妃知道冉儿最爱母妃啦！”
“冉儿，母妃快撑不住了……”
“冉儿，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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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到这，祁冉实在无法抑制情感，一个大男人在殿堂之上嚎啕大哭：
“母妃……冉儿好想您啊……母妃……”
西越皇帝转过身不再去看，催促着侍卫把祁冉拉下去。
祁冉的眸中不再毒辣，只余下无穷无尽的悲凉。
“母妃……您慢点走……孩儿都追不上您了……终于……终于是熬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