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奶奶的离去
“如果，我是说如果，虽然世上是没有如果的，但是说如果我比佟画早一些认识你……”接下来的话木棉欲言又止，对面的男孩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他只是脸颊带笑，眉眼弯弯，像一阵春风从木棉的心头拂过，苏迪坐在高脚凳上，纯白的鞋轻轻点地，木棉看得呆了，他不回答，那她好像也忘记了自己的问题是什么了，只无奈地笑笑，笑声轻得苏迪也听不见。
“木棉，木棉……”
莹莹双手在木棉眼前摆动，她在傻笑什么呢？
打完球洗完澡，觉得全身都舒坦了许多，只是外面轰轰隆隆地响起几个闷雷，看样子这场雨会下得轰轰烈烈。
木棉如梦初醒，提议去最近的糕点房填饱肚子吧。
三人前后脚踏进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糕点房，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似乎空气都是甜的。她们来到安静边角处的三人位，柔软的沙发围着一张干净无比的桌子，似乎专门为她们的到来而存在。
“两位御姐坐对面，我在里面就好哈哈。”莹莹礼貌地让开了位置，这位木棉小姐明显不是过来找自己的，莹莹吸溜了一口冷饮，眼睛瞄向佟画又瞄向木棉，大有作为一番作为一位忠实的吃瓜群众的思想觉悟。
服务员优雅地呈上糕点，奶油和草莓等水果零落有致地点缀在蛋糕上，像一件待人欣赏的艺术品，让人食欲大振，莹莹两眼发光，铆足干劲大快朵颐。
经过半天的相处，木棉无时无刻都在细致地观察佟画的一举一动，她发现，她面前的女孩礼貌大体，美丽而不失幽默，关键的是，她很聪明，不，应该说是富有观察的智慧，自己的目的佟画也许早就已经了然，但她却仍然从容以对，实在让她觉得有些惊讶。
“苏迪喜欢你！”恰巧外面的雨下得越发凶猛，加之雷声的干扰，木棉眼睛一闭，不情不愿地说出来的话差点淹没在嘈杂声中。
还好佟画素有顺风耳的称号，大概听清了这句话，并无惊讶。
“所以木棉小姐该不会说媒来的吧？”
怎么可能，如果可以，木棉倒希望她俩老死不相往来，相安无事到老也不曾擦出半点花火。
“你知道？那你……”木棉往自己口中塞了一大块蛋糕，希望掩饰住自己好奇无比的心情。
“喜欢我，想追我，正在追我的人多了去了，就像喜欢苏迪的人一样多，木棉小姐又怎么专门来问我呢？”佟画前倾了一些身子，带着一抹玩味的笑。
“你居然对他没有感觉？”木棉觉得不可思议又有些惊喜。
“或许有的，起码我没法不去理他。”
“你在吊着他？”木棉漫无目的地滑动着精美的刀叉，在瓷盘上留下浅浅的划痕。
佟画的笑容更加明显了，“谁叫我渣呢？对吧？莹莹。”
莹莹赶紧低头吃瓜，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只管吃只管吃！
木棉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说，这样奇怪的人，苏迪到底为什么……心中的谜不但没被解开，反而蒙上了一层薄纱。
不相信！木棉不相信有花季的女孩能够拒绝苏迪。
“诶，那可惜了，那在我看来苏迪还真是个冤大头啊，跟你表白失败那次喝了个烂醉，还是我送他去酒店的呢！哎，你说是不是很傻？”
佟画脸色终于有些变化，果然男人都是说谎的天才好手，随便找了个宾馆住了一晚，原来是和美女同学到的酒店。
“害，他是对自己的房间不太眷恋，喜欢找宾馆，上次我不也是和他在宾馆住了一晚。”几天过后，佟画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莹莹像是得到什么天大的信息，张大了嘴巴，吃瓜的第一线瓜的味道就是不一样哈。
外面的雨愈发下得凶猛，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直至佟画放在桌上的手机亮起了屏幕，木棉用自己52的视力看到了来电人，苏迪！她的心不自觉地揪紧了。
佟画的脸上显露出难看的神色，她极力眨着微红的眼皮，沉寂了一会，她提出木棉让司机马上带她们回去学校，样子十分焦急，眉毛拧成了两座小山峰。
木棉很疑惑，“发生什么事了吗？”
“奶奶……奶奶出事了。”佟画的声音颤抖，带着些许哭腔。
奶奶？据木棉从苏迪那里所知，佟画的奶奶早已去世，难道是？苏迪的奶奶。木棉也不好再多问，立刻让司机送她们回去学校。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驰，豆大的雨水拍打在车窗上，犹如滴落在佟画的心里，佟画很安静，只是盯着手机屏幕，生怕错过一条信息。
奶奶陪伴了她整整十八年了，在她有记忆开始，佟画从来就当奶奶是自己亲生的奶奶，她对自己总是那么地温柔，尽管拿着衣架教育苏迪的模样十分凶狠，但奶奶在她心中始终是温柔慈祥的模样。
“ 佟画呀，这是我新晒的番薯干，你拿点回去给爸爸妈妈尝尝。”然后却看见她将一大半筛子的番薯干倒进袋子里，“苏迪吃不了这么多的。”后来才发现不是苏迪吃不了那么多，而是她自己根本就没有吃。
“奶奶，你对我真好！我希望奶奶是我真正的奶奶。”年幼的佟画用着稚嫩的音线对奶奶说。
“还好啊，我不是你真正的奶奶，你就不用和苏迪一样，跟着我受苦受累了。”
记忆中奶奶的脸还很清晰，深壑般的皱纹在她慈祥的笑容下也显得格外清晰，只是，一年后，两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奶奶的脸还会清晰在我心中留存吗？佟画自认为是一个健忘的人，她努力地在脑海里描画奶奶的模样，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了。
回到学校之后，佟画快速整理好行李，跟辅导员说明情况，向学校层层申请，华大的办事效率很高，不久佟画的假就请好了，便马不停蹄地像家里赶。
高铁在轨道上高速行驶，佟画才体会到别离的苦痛，焦急高频率地看着手表，希望每一分钟都不要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