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谢远式表白
好大的雪花，直吹得人睁不开眼睛。院子里厚厚的一层雪，松软的褥子似的躺上去也不觉得硌得慌，郡主就躺在他怀里，穿着睡前的那套家常衣服，身上还带着刚沐浴完的潮气和温热。
“外面风大雪大，怎么只穿了寝衣就出来了？”他听见自己哑着嗓子问，手里的怀抱还紧了紧。
然后场景转到了小浴室，还是那个厚厚的帘子。
他看见自己伸手撩起了帘子，看见郡主靠在浴桶边，长发盘起，露出雪白的脖颈。看到他进来，红着脸不去看他。然后……
然后，浴桶的水突然就漫了出去。怀里的郡主那么热那么软，滑溜溜的像一条鱼，在他身上游来游去。
啊……
谢远猛地睁开双眼，胸脯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外面天光大亮，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去箱笼里重新找了衣服换上，谢远对着镜子揉了揉脸。越长大越回去了，圣贤书也读到狗肚子里了。洗簌好后，顺便把衣服也洗了晾在小房间，谢远深吸了一口气，推门出去了。
房间里，沈妙也刚起床。正趴在大床上伸懒腰，宽大的寝衣下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肢。谢远站在小房间门口的脚步一停，忽然感觉鼻下一热，用手一摸，一片鲜红。
谢远：……
听到动静抬头看的沈妙：……
谢远你过来，让我掰开你的脑子看看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哎呀，天干物燥容易上火，昨儿还喝了那么一大碗姜汤呢，大公子这是上火了。”明珠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自说自话。
房间里另外两个人谁也没吭声，一大早就磕到了的明珠忍笑忍得辛苦。刚才大公子刚出来一眼就盯着郡主的腰瞧，她可是都看见了的，嘿嘿。
吃了饭，府里来了人给他们量尺寸做衣服。
沈妙就站在房间中央，伸长了胳膊让他们拿了尺子量。
“郡主长高了不少呢，你看。”一个绣娘收回软尺，指了上面的标记给同伴看。
另一个绣娘就记在随身的册子上，连连点头：“可不是，郡主这半年长高了不少了。”
郡主刚入府的时候就是她们来量的尺寸做的衣服，现在的话裁剪的布料要比八月里放长不少呢。
沈妙看了看她们册子上记的各种符号，也没看懂。但是她也觉得自己长高了，可能也长胖了。哎，都怪小炉子上烤着的小板栗，小红薯。
量完衣服，沈妙带着明珠和谢远一起去了护国公府。这几天都没去看老夫人，不知道她老人家在家里做什么呢。
到了护国公府，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马车，沈妙认出来是状元府上的马车，猜到是周琛和红衣也在这里了。就一条胡同的路，他们也乘了车来吗。
沈妙跑进院子，喊着祖母。
老夫人和周琛夫妇就挑开了帘子迎她，房间里暖呼呼的，还煮了香喷喷的奶茶。老夫人在漠北生活了一辈子，还保留着在漠北时的习惯，每天都要煮了奶茶喝。
红衣现在已经有些显怀了，坐在软塌上靠着老夫人聊天。她从小没有娘亲，没有家人，老夫人待她就跟戏班里的老班主一样，让她觉得暖暖的。老班主不想住在状元府她给他们赁下来一处院子，留作歇脚，只是戏班停不住，边走边唱，现在留在南边过年了。
府里就她跟相公两个人，就经常来护国公府这边玩。老夫人年纪长，懂得多，常告诉她要注意些什么，给了他们不少建议。
沈妙和谢远一进屋里，房间里就更热闹了。老夫人年纪大了就喜欢小辈热热闹闹地挤在一个屋子里，大家热热闹闹地说着话。看到沈妙和谢远亲亲密密地站在一起走进来，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深，招呼他们坐下来喝茶。
明珠拿了抹额给老夫人试试，天冷的时候戴着抹额不会吹风。
老嬷嬷帮老夫人戴好之后，拿了镜子来给老夫人自己看看。老夫人就拿着小镜子夸她：“明珠小丫鬟这手是越来越巧，看看这上面的花纹。我就喜欢这种样式的，不喜欢那种都是大花的，一个老婆子了绣着大花我戴不出去。”
“花纹是大公子画的呢，奴婢可不敢邀功。”明珠立马站起来笑嘻嘻地回道。
老夫人的眼睛一亮，盯着沉默喝茶的谢远问道：“真的？”
“老夫人不嫌弃的话，晚辈再多给祖母画几幅吧。只是，手艺不精不会绣这花样子。”
“哟，听听，大公子这才几天不见也会说些玩笑话了。”老嬷嬷稀奇地道。
谢远就红着脸笑了，房间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老夫人看着眼前的一对对小夫妻，开心地呵呵直笑。
几人一起留了用过午饭，约好了年后一起来给老夫人拜年，沈妙才和谢远又乘着马车回了府。周琛和红衣府里也没其他人，他们留在国公府陪着老夫人一起过年。
年三十，换桃符，包饺子，放烟花。
下午开始，小厨房的人就都去了府里的大厨房帮忙。虽然每个人院子里都有小厨房但是年夜饭还是要一起吃的，整个府里的丫鬟婆子们吃过午饭就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沈妙被规律的剁肉声吵醒，才反应过来今天年三十。上一次吃年夜饭还是在神山上和猫猫们一起度过的，想到黑猫白还有两个护法大人，沈妙趴在床上有些惆怅。
时间过得好快，又一年快过去啦。
敬了香，放了鞭炮，众人就围着大桌子分了主次坐下了。
毕竟是新年，桌上的众人除了谢遇谢珍外都饮了些果子酒。这果子酒带着点青梅香气很爽口，在吃多了年夜饭的大鱼大肉后来一口果酒，既解腻又清爽。
看着沈妙喝得一脸美味，谢遇也吵着要尝一口。沈妙忙抓了酒杯一口喝完给他看：“没有了，总共就这一杯，等你长大了再喝。”
“我已经长大啦，给我尝一口是什么味道的。”
“长大了就不能要封红啦，那明天我给你姐姐封红你可不能要了。”沈妙故意逗他，伸手把酒瓶递给身边的谢远，谢远就伸手接了递给后面服侍的小厮。
“啊，那我还是要封红，我没长大，没长大。”谢遇急推开了眼前的杯子，一副生怕明天拜年没有封红可以拿的样子。
房间里众人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得哈哈大笑，就连一贯皱着眉头的谢太傅也舒展着眉头，看着他直笑。
谢遇虽然不明白大家为什么笑，但是他喜欢大家都笑呵呵的，父亲和大哥也不会凶他。
用过年夜饭，众人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沈妙最后一杯果酒喝得太急，回到院子感觉头有点晕。又想着第一年在京城过年，说好了要跟他们在房间守岁的，还有好多游戏没玩呢。
盘着腿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不过是跟谢远下了两盘五子棋，就感觉越来越热，头也越来越昏，好想直接躺下去睡觉。
谢远手执黑子，看着她满脸通红，脑袋在棋盘上一点一点的，就想到了晚饭桌上喝得那瓶果子酒。
摆摆手让丫鬟婆子们退下关上房门，谢远起身收拾棋盘。弯腰抱她去大床上睡，怀里的人就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两声。那双柔软的手臂也环了上来，热热的呼吸洒在了他的颈窝。谢远的脑子“嗡”了一下，抱着人站在塌前不敢动。身上的血液也被那呼吸烫到了似的，烧得全身冒汗。
从窗边到架子床，短短几步路，谢远走得艰难。等把怀里的人放在床上时，低着身子就看到一抹雪白。前几天做的梦就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梦里也是这样雪白的颈子，引诱着他落了唇上去。
淡淡的青梅香，还有不知道什么香料香饼的味道，甜腻腻的，从来没闻到过这种味道。
床帐落下，帐子里光线昏暗。谢远一时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只是循了本能在那雪白之间不断摸索，亲吻，牙齿研磨吮吸间看见一朵朵红梅，仿佛东墙上挂着的那副消寒图。
鞭炮声阵阵，是早起的人早早放了鞭炮还是一整夜鞭炮声未停。沈妙被远远近近的鞭炮声吵醒，转了转有些酸痛的脖子，一扭头看见了旁边的谢远。
因着守岁，房间里点了灯，透过床帐甚至能看到他鼻尖那一点黑痣。
？！
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沈妙长舒了一口气。可能是昨天守岁守得太晚了，谢远直接睡在了她这边也是有可能的。
哎，等等。我……我昨天守岁了吗？
大脑一片空白。
不管了，沈妙轻手轻脚地下床倒了杯热茶，口好干。
喝完热茶，沈妙也揉揉眼睛又爬回了大床，拉了被子过来，重新躺好又睡了过去。
旁边的谢远就睁开了双眼，透过烛光还能看到旁边侧着头沉睡的郡主脖子上还有点点红痕。不禁有几分懊恼，自己真是昏了头了。又想到刚才郡主看了他一眼还是回大床上睡了，心底又生出一丝喜意。
虽然没有真的做什么，可是他答应了老夫人，要等到郡主及笄的。
哎，谢远啊谢远，你在想什么。
“郡主，该起了。”门外又响起了小丫鬟的声音，要起床了。
谢远坐起身来打算先起床，旁边刚入睡不久还没睡熟的沈妙听到动静也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两个人看了一会，谢远突然弯腰在那红唇上轻轻一点。
？！
沈妙瞪大了双眼，谢远！他亲我？！
谢远脸烧得通红，看着怀里芙蓉花一样的脸庞，一脸认真：“郡主，臣有心求娶郡主，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沈妙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听懂了谢远式表白。他这是承认之前不喜欢她了吧，哼！
推开眼前的胸膛，沈妙也慢慢坐起来，捋了捋头发语气矜持：“本郡主考虑考虑。”
看着眼前骄傲的小郡主，谢远就笑了。
“那臣等郡主慢慢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