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清浅被套路
顾清浅咄咄逼人，激得加牧半天说不出反驳的话。
刚刚的话多半是为了诈他，此时得到印证，顾清浅的心里反而更加难过了。
“我自小叫一声“哥哥”便从未把你看做我的死侍，绑住你的也从来不是我，更不该是皇室的狗屁规矩。
加牧，珠玛的嘱托你已经完成了，你不欠任何人，今天开始你自由了，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顾清浅说完转身就要走。
“别走！”加牧一把将人拽住，真的只是因为珠玛的一个嘱托么，他骗不了自己的心，他不想放她走。
许是小时候那声“加牧哥哥”在心里扎了根；许是多年刀尖舔血的日子过怕了才贪恋上与她相处时的轻松；许是斗兽台前她眼中闪烁的担忧触动了他底最柔软的地方。
两人对峙，眼光却都是坦荡的。
加牧斩钉截铁道：“如果我说，我想杀了赫连嘉衍，公主会如何？”
“有仇？”顾清浅有些意外，怪不得平时冷得跟自己欠他八百万似的，原来是怕她沾亲带故在中间反水。
加牧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顾清浅了然，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她想了想，回道：“他死前的最后一枪倒是可以考虑让你来。”
加牧猛的抬头看向她，眼里瞬间闪过的光顾清浅也全当没看见。
她低头，看向被加牧握住的手腕，叹了口气，“大哥，你再不松开，我这手就要废了。”
“对，对不起。”加牧松手。
就见对方的腕部已经被自己握出红痕，细细看去，那细嫩的掌心有几处也被铁丝网划得破了皮，想来是在斗场落下的。
加牧：“疼吗？给我看看。”
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这样缓和了下来。
溪水反光，水面像是镀了一层银。
加牧捧起一捧水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她手上的伤，反倒是顾清浅蹲累了，索性坐下将脚伸进了溪水里。
寒冷迅速从毛孔窜进皮肤，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终于驱散了火气，“你也进来泡泡呀，很舒服的。”
顾清浅见人还木在那，好笑道：“放轻松，你绷那么紧，小心仇没报成先把自己折进去了，老话说的好，船到桥头自然直。”
少女眉眼灵动，加牧觉得自己疯了才会做出这种举动，开始的冷很快过去，脚上很快暖起来，尝尽了沙漠的炎热，此刻竟真有点惬意的感觉。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加牧侧头。
“找到珠玛，如果我母亲还活着，我想见见她，也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赫连嘉衍呢，这笔账你打算怎么算，说起来他还是你的亲舅舅。”
她踢着冰冷的溪水，晶莹的水花在脚尖上跳，撇撇嘴，“想我死的舅舅么？”她可没那么好说话。
顾清浅挤兑他，“再说了他的生杀大权不是握在你的手里吗？”
加牧的嘴角裂了一个小小的弧。
顾清浅好笑，“你终于有点表情了，我还以为你长大了以后就不会笑了呢。”
加牧：“……”
他担忧道：“可你毕竟是皇室的人，当初赫连嘉衍上位疑点重重，这十余年更是活活将阿迪亚变成了人间炼狱，公主拥有第一顺位继承权，真就忍心看着下面尸不裹衣？”
顾清浅沉默，她确实不忍心，可是拿下一座城池谈何容易，那可不是建个九洲集团能比的。
“你是不是太瞧得起我了，我在阿迪亚除了认识你，东南西北分不清，连吃饭都成问题，要根基没根基，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被他知道我藏在这儿还有篡位的心思，都不用出兵，一个炮弹就能给我轰成渣。”
“可是珠玛那日用星辰石算过，说你是阿迪亚迎来新生唯一的机会。”加牧目光灼灼，“而且公主也不是无人可使，珠玛不是留了字条？”
“你能不能别给我强灌鸡汤，就算我照着字条找到那两个人，我们加起来也才四个，我就算有真龙护体也很容易玩脱的好么。”顾清浅向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那如果洛清公主也卷在其中呢，珠玛说不定也是为了救你才受到牵连，她你也不管了？你觉得你绕得开吗？”
顾清浅被人捏到了七寸，不悦地看向对方。
赫连嘉衍是阿迪亚的王，擒贼擒王怎么可能不动他的根基，道理不难懂，但苍生大义的帽子太重了，顾清浅自认不是当英雄的料。
加牧看出她的纠结，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默默收了声。
但想到珠玛的嘱托，心里也不是滋味。
脚还没泡爽，两人就迎来了第一缕晨光。
她指着近在咫尺的一座山尖问道：“那些都是希锐的地儿？按理说这种靠近边境的山脉不应该有人啊？”
加牧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听人说那座山被探出了玉矿，估计是对面派人进山了。”
“离这么近你们就没想过偷点回来卖？”但凡动一动脑子，也不至于穷到抓老鼠吃吧。
“有天眼在，就像布了天罗地网，在边境上泡个脚的机会或许有，但这么大规模的搬运动静很大。
而且，阿迪亚所有大宗货物的买卖都属于国家行为，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不是皇室的人也没有资格。”
原来是这样，半晌后，顾清浅起身穿鞋。
“是要回去了吗？”加牧跟着站起来。
“日子还长，没钱怎么玩。”
“你要进山？”加牧诧异，眼里是满满的不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