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回忆再现
有了秋水的故事后，几个孩童没有再提推得高一点，而是小心翼翼地玩耍，深怕被老鹰当成小鸡抓了去。
话说回来，秋水慢慢把视线从孩子们身上拉回来，“你有想起什么吗？”
有些时候，重温故土能够刺激被遗忘的过去，赵安刚才触发到了回忆深处，所以才会一脸痛苦，从而引起的身体反应。
赵安：“有一点画面——她好像是从秋千上摔下来的，脸上全是血，头着地……其他的我没想起来。”
“继续往里面看吧，终归会想起来的。”秋水说着，轻轻打开油纸伞往小区里走去。
孙氏快步跟上，发出疑问，“秋水姑娘，你既然是灵异师，那你不能通灵吗，这样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她显然是急了。按现在一步一步地回忆，那要想到什么时候，即使赵安想起来，他也没命活啊。
罗仙姑有告诉她赵安最多活不过十天，所以她很担心赵安的安危。
“人死后是没有记忆的，它只会不断地重复着死前的动作，周而复始，永无止境。而这个时候就需要触发到它的心愿亦或是遗愿，它才会重新前往轮回。”
秋水捻下一片银杏叶拿在手里把玩，手腕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她说：“魂灵分很多种。心愿未了的白灵，枉死的黑灵，意外死亡的黄灵和自然死亡的蓝灵。”
“而这四种魂灵中就属黑灵怨气最大，它若是在一个地方徘徊太久而得不到解脱，就会化成恶灵寻仇。”
“即便作为灵异师，我也只能根据某些气留下的线索寻找因果，触发它的记忆。”
“当然，不是所有的恶灵都是坏的，就像它一样……”秋水笑着回眸，“它只是执着于为什么你丈夫不救它，所以你得庆幸你的丈夫还能好好活着。”
后面的话就算秋水不说，孙氏也能自己去悟。
也就是说如果赵安不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即便知道了黑灵是谁，他仍旧有生命危险。
因为赵安遗忘了那段过往，所以三人只好街邻走访询问，终于在一位百岁老人口中询问出关于女童的只言片语，对方还给三人指路。
抵达一座和小区房格格不入的土房子前时，秋水手腕上的铃铛有了动静，肩上的黑雾略有显形的趋势，好在被秋水安抚住。
土房子的主人是位的八十多岁老人，三人进入老人的院坝时，老人因失明聋哑，所以并没有任何动作，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
秋水合上油纸伞走过去蹲在老人面前，轻轻碰了下老人皱巴巴的手背，老人立马做出极大的反应，那双空洞的眸眼瞬间溢满泪水。
她唇角颤抖，颤巍巍地抬起布满褶皱且干瘪得没有一丝肉的手掌顺着秋水的身体，慢吞吞抚上着秋水的脸颊，动作笨拙且温柔，嘴里还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色：“啊……”
秋水明白了老人的举动，笑着歪头枕在老人的双腿上，温柔地握住脸上粗糙的手掌，喃喃自语，“对不起啊，我应该早点来的。”
老人好似听见一般，抖着手擦掉眼泪，努着发颤的唇给秋水整理头发。
见秋水迟迟不走，孙氏急切地催促秋水，“秋水姑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我先陪奶坐一会儿，孙女士到远一点的地方再走访一下……“秋水双手枕在老人脏兮兮的膝盖上，顿了顿后，稍稍回头对孙氏说道：“顺便去附近的公安局看看吧，或许能得到关于女童的一些消息。”
“赵先生就去把熟悉的地方都走一遍，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秋水又朝赵安叮嘱，“切记，听到有人喊你不要回头，看到前面有东西也不要掉头，往前走就行。”
赵安虽然害怕，还是壮着胆子点头走了。
看着丈夫远去的身影，孙氏担忧地看向秋水，“他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非他不可。”
孙氏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挣扎了片刻后便也办事去了。
——
另一边，赵安战战兢兢地来到儿时经常同小伙伴抛沙的老树底下，停驻观望。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吹得赵安后背发凉，四肢发软，总觉得有双眼睛在他背后死死地盯着，但他又不敢回头看。
他得听秋水姑娘的话。
“沙沙沙——”
又是一阵阴风吹来，赵安抖了抖肩膀，默默地回想他曾经在老树底下的趣事，随后一张较为模糊的脸颊从他脑海里划过。
那张脸脏兮兮的，含着泪小心翼翼地躲在远处的草丛里望着他。
等他抬起头再次望向那棵老树时，四周完全变了个样子。确切地说，是变回了赵安儿时的模样。
儿时的老树还不是很大，周围也没有镶上水泥墩，地面铺的也是粗糙的水泥。
紧接着，突然出现在树底下的数道小小身影呈入眼底，他疑惑着想要走过去，却发现自己的双腿被定在了原地。
“……赵安，你的小媳妇在看着你，还不过去？”一名身体肥胖的男孩朝瘦巴巴的赵安踢了一脚，疼得他咬紧牙关，不敢发出声音。
肥胖男孩叫大壮，性格嚣张跋扈，是他们儿时的领头人，喜欢私底下在赵安和女孩身上取乐子。
小小的赵安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害怕自己被孤立，所以一个劲儿地讨好大壮。
“去呀。”大壮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赵安胆怯地扯着笑容朝女孩走过去，耳边传来大壮及其他孩子无情地嘲笑声，他很想捂住耳朵，可是他不敢，他只能接近女孩。
“来来来……”大壮招呼其他的小伙伴走过来把两人围起来，“我们现在来玩一个爸爸妈妈吵架的游戏。赵安你当爸爸，……你当妈妈。”
她叫什么？
赵安慢慢收紧思绪，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
他头有点疼。
“爸爸生气了，要打妈妈……”指挥着的大壮见赵安迟迟不动手，大声呵斥，“赵安你还想不想加入我们派了？”
赵安唯唯诺诺道：“老师说不能打女孩子。”
“我们只是在玩游戏，你轻轻打。”其中一个孩子开口。
赵安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凑近女孩，咬紧唇瓣怯语，“我不会打很重的，你不要怕。”
女孩抱着膝盖不说话，两只明亮的瞳孔里倒映着性格懦弱的赵安。
赵安举起的手还没有落下去，身后的大壮便一脚踢在赵安后背上，他狼狈地摔在地上，也失手重重打在女孩脸上，她那脏兮兮的小脸瞬间泛起了红。
见状，大壮及其他孩子哄堂大笑，相拥着跑开了。风中还飘着大壮嫌弃的声音，“两个傻子自己玩去吧。”
赵安装作没听见，他努努嘴，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沾了灰的裤子，羞愧地为自己辩解，“不是我打你，是他们。”
女孩捂着自己的脸颊，眼里依旧含着泪，却轻轻点头，她从怀里递来一根棒棒糖，轻声细语：“给你。”
赵安也从兜里掏出一块被捂得皱巴巴的口香糖塞进女孩手里：“交换。”
随后，两个孩子坐在一起吃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