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师叔
朝天宝阁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韩烬御剑乘风而去。
“师弟?”驾起黄皮葫芦跟在韩烬身后,程松略带急促的声音不住传入他的耳中,“那就没有什么其他想问师兄的么?”
“没有。”韩烬冷冷回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师兄我可是为了提前应对,准备了好些话语。你这般,让师兄很没面子。”程松的语气渐渐变得有些气急败坏,“韩师弟,有什么问题不要憋在心里,问吧,师兄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在程松喋喋不休之际,韩烬的的身形戛然而止。
“哼,装什么深沉,都是这么一路过来的,我就不信凭那高了半分的灵根,你我的差别还能到天上去不成。”心中对韩烬虽颇为不善,但程松却不会在脸上显露出一丝半点来,眉眼一翘,便随即端起一张笑脸,朝韩烬说道,“师弟,可是需师兄为你解惑?”
“师父在哪?”韩烬指了指天宝阁的入口说道,“从这里进去,是天宝大竞的竞场,我想师父应该没有竞物的那份闲情逸致。”
“呵呵,师弟,你都已经是筑基中阶的修士了,为什么还跟那些没见过大世面的散修一般,鼠目寸光。”轻哼一声,程松袖中飞出一道玉符飞入天宝阁大门。“天地移物,空间自成,不是很寻常的手段么?”
“师兄,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韩烬听着程松不阴不阳的话,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误会,怎么可能呢?”程松闻言,先是阴恻恻的一笑,而后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你可是三百年来定波府资质最为高之人,师父的心头爱徒,赵玉颜的道侣,我怎么敢跟你有什么误会。”
赵玉颜三个字,程松说的格外一字一顿。任谁都能听到其话中不满之意。
“还真是红颜祸水。”韩烬摇了摇头,想到跟程松那点可怜的师兄弟情谊,便没有再多说话,转身朝天宝阁内走去。
与上次进入天宝阁不同,方一进门,两道光柱便从天而降,罩住程松与韩烬。
光柱之内,韩烬顿感,周身神通被压制,法力运转不畅。而后整个人腾飞而起,辗转之间,似是来到了另一处空间。
空间之内晦暗无比,四处雾气萦绕,一团团青绿色的火焰迎风飞舞,时不时传出一阵阵似是婴孩哀声哭泣的声音。
隐约之间,韩烬感知到一丝郑千秋的气息,这才使得他原本有些忐忑的内心此时渐渐平静下来。
虚空之中倏然传来一声巨响,而后似是一轮大日落下,将此处空间照的如同白昼。
在韩烬百丈之外,郑千秋手托法宝神元山,正襟坐于一张玉雕高椅之上。
见状,韩烬快步上前,朝着郑千秋躬身行礼道,“弟子韩烬,见过师尊。”
“嗯。”郑千秋随口应了声,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无比,“你从哪里得到的天宝令符?”
对他人,韩烬可以随意扯谎应对,但在郑千秋面前,他断是一点小聪明都不敢耍,毕竟当年谭震与真传弟子服一事尤在眼前。
没有任何犹豫,韩烬便将在红云裂谷中遇到舒寻一事朝郑千秋据实相告。个中细节,就连自己对他使用搜魂术都没有半点隐瞒。
“怪不得,你可以避过我的感知进入到天宝阁内,原来是借用了他人的天宝令符。真是枉费我派出这么多携带未启封天宝令符的外卫。”郑千秋看向韩烬的眼神中,半是欣赏,半是忌惮,“这才几日,你的修为又高一重,想来不会超过二十年,定波府又会再添一名金丹修士。”
“师父谬赞。”韩烬低头应道,“弟子能有如此进境全凭师父教导,日后能否得成徐丹之境,还要多仰赖师父襄助。”
“呵呵。韩烬。”郑千秋突然大笑几声,引得手上的神元山光芒飘忽不定,“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虚伪的模样。”
“既是惹得师父不悦,弟子日后定然改正。”韩烬心中咯噔一声,后退两步,忙声应道。
“还要等日后。”程松的声音在韩烬身后响起,“你这是多不把师父的话当回事。”
“住嘴!”郑千秋声如炸雷,震得韩烬与程松元神几乎溃散,“你们两个,退到一边,为师的客人来了。”
其话音方落,远方的空间似是被一股大力撕开一般,兀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伴随着袅袅仙乐,一艘巨大的飞舟透过裂隙缓缓落在众人面前。
“郑师兄,三百年不见,可还好。”一阵苍老无比的声音从飞舟之内传出,而后一条长逾十丈,通体金黄的巨蛇从飞舟之内爬出,带着鳞片摩擦地面发出的沙沙声来到郑千秋面前。
“劳师弟,你受苦了。”看着从巨蛇头部渐自显现出的人脸状花纹,郑千秋眼中瞬时闪过一抹厉色,“这次,定然会肃清这些反逆之人。”
“你尽管放手去干。”巨蛇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却从其头上的人脸处发出,“白师兄虽在闭关巩固元婴真元,但若有突发之事,他可以随时出手为你壮势。三百年前我们如丧家之犬一般,被赵万山联合上清宗追杀,现在,是时候让他血债血偿了。”
说完这番话,巨蛇扭头看向韩烬,“哦,这就是你新收的那名双属生灵根的弟子么?好,很好。程松,你也不要不服气,毕竟,灵根优劣,乃是由天注定。”
“劳师叔教诲,师侄谨记在心。”程松似乎对这条巨蛇极为忌惮,其头埋低,连声回应之下,身子都在不住颤抖。
“先退下吧,我与你们劳师叔还有事相商。”朝韩烬与程松摆了摆手,郑千秋示意两人离开,“程松,个中细节你与韩烬交代好。”
“郑师兄,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我的元神已经很弱了,再不夺舍,撑不了不久。”韩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巨蛇心有不甘的吼道,“你不会真把他当成衣钵传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