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以逸待劳
“临阵倒戈之辈,死不足惜!”一阵似是木锯剌木般极为刺耳的声音响起,而后在王家修士聚集之处凭空升起一团黑雾,瞬时便将数十名名炼气修士笼罩其中。
黑雾之中,吮骨吸髓声四起,撕心哀嚎音不绝。惊的其余没有被波及到的修士四下逃窜。而王家那名名为王中的筑基修士,亦是在审时度势之后,悄然隐去了身形。
半刻钟后,雾气散去,成堆的枯骨之间,站着一名身材佝偻,身穿破旧灰袍的筑基修士身形。
灰袍勉强蔽体,却掩盖不住他周身各处还在不住往外渗血的拼接痕迹。
晃动了下由一男一女两半边头颅拼凑起来的脑袋,修士嘶哑的不远处擒拿着王临凌空而立的韩烬问道,“我是不是很吓人?”
“月下无影,又一身煞气,阁下是名鬼修?”韩烬飞身落地,将困着王临的水牢挡在身前,厉声道,“你修行不易,若不想被定波府迁怒,就速速离去,免得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嘿嘿。”灰袍修士灿然一笑,过度张开的大嘴几乎裂开到脖颈。他的手臂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摆了摆后含糊不清的说道,“带她一起走么?”
阴风猎猎,一座由四名面色苍白无比,双唇却又红艳妖冶,最大的看上去也不过十余岁的小童抬着的轿子自夜空中缓缓飞来,落在韩烬与灰袍修士之间。
轿帘打开,浅浅的红色瘴气氤氲之间,赵玉颜端坐其中。
“这名鬼修虽然看上去骇人无比,但无论其无论神识还是法力,都没有程师兄给我的压迫感强烈。想来其修为最多不多筑基初阶。”种种迹象汇合在韩烬脑海飞速旋转,“赵师姐既为府主嫡系,身上上定然不止一件符宝,再加十杀大阵在手,为何会这般容易被擒拿?”
思付之间,韩烬忽然发现赵玉颜的朝自己使了个极其细微的眼神,方向直指城主府。
“城主府,莫非十杀剑阵并未发动?”两人目光相接,韩烬瞬时便大致得知赵玉颜的心思。
“你我皆有一人在手,不如相互交换如何?”韩烬以手伸进水牢之中,大力捏在王临断掉臂膀的伤口之上,一点微不可见的金芒在其掌间一闪而过,“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毒龙子前辈,救我,救我。”听到韩烬的话,王临一时间如同抓住了跟救命稻草一般,其身子虽双臂尽失,却仍拼命挣扎。
“他可不配。”被称作毒龙子的灰袍修士一步一踉跄的走到轿子旁,用满布血痕的手捏着赵玉颜的精致的下巴说道,“啧啧啧,你看看这脸蛋,这身段,春风一度,还不是欲仙欲死。”
“毒龙子!”王临闻声,一张老脸不知是因愤懑还是辱意,瞬时憋得通红,情急之下,竟是隐隐有了些破口大骂的味道,“我死了,你也”
“闭嘴!”毒龙子面容一阵扭曲,出声之间,一圈圈波纹以他为中心扩散出去,触碰到水牢,引得其中水流激荡不止。
“就依道友所言。”随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将已经变位的五官复原,毒龙子朝着抬轿的鬼童子挥了挥手。“一换一。”
吱哑一声,鬼童子将轿子抬起,摇摇晃摇的朝着韩烬走来。
“去。”韩烬手上掐了个法诀,禁锢着王临的水牢亦是朝着毒龙子的方向缓缓飘去。
轿子与水牢擦身而过,前面两个抬轿的鬼童子突然邪魅一笑,而后其脑袋倏然脱离身体,朝韩烬直飞而去。
“破!”韩烬轻喝一声,单掌拍出,一股霸道刚猛的法力从掌心射出,一时间,血雾漫天,鬼童子连带着轿子都被他拍的粉碎。
“阁下真不愧是鬼修,跟人沾边的事是一点都不做。”挥袖子驱散血雾,韩烬盯着将赵玉颜与王临尽辖于身旁的毒龙子说道,“我观阁下不似大宗弟子,想必是一名散修,能修至筑基中阶,在这修仙界也是一名响当当的人物,当真就不怕自己名声臭掉?”
“名声?也就你这种天资卓绝,年少气盛的,又不知所谓之人会在乎,虚无缥缈之物,哪有金丹大道来的实惠。”毒龙子看向韩烬的眼神愈加阴冷,“时候不早了,我送你上路。”
虚步向前迈出,一杆四面旗握在毒龙子手中,啸声之间,四只身长两丈有余的巨大魂灵从中飞出,土木水火之息萦绕其间。
“毒龙子前辈,请取他元神,我要日日以玄阳真火灼烧,以报”
话未说完,王临突然怒目圆睁,而后低下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胸口碗大的血洞。
轰然一声,剑音长鸣,金光流转,将毒龙子围绕其间。
“四魂附身!”毒龙子毕竟是筑基中阶鬼修,不似王临那般好拿捏,一团黑雾从他嘴中吐出,其身瞬时碎成一堆血块。躲开了剑符一击。
黑雾与魂灵纠缠在一起,而后显露出一个高逾十丈,头生双角,四臂八目,面目狰狞的妖邪之身。
“神水分身,回。”一击不成,韩烬并未恋战,其身蓝芒一闪,随即碎散成一团水雾消失在原地。
“你这混蛋!”毒龙子嘶吼一声,震的周遭屋宇楼阁不住崩塌,看着脚下血肉模糊,元神不存的王临,他眼中凶芒再盛一分。虚空中以神识寻觅到韩烬的丝缕气息后,腾空而起,悍然追逐而去。
韩烬以神水分身在天凉城内不断变幻身位置,他并未直冲城主府,而是行踪忽左忽右,给毒龙子一种似是没头苍蝇乱窜的感觉。
在连续被煞气捕捉到身形后,韩烬暗掐法诀,以神水分身将自己真身送回到城主府前。
韩烬身形尚稳,一个巨掌突然从天而降,掌心之间,无数怨魂之声缠绕。毒龙子的声音适时响起,声若洪钟,“哪里跑!”
城主府尘烟四起,数层高的楼台在这一击之下,竟是被连根拔起。
“师姐。”韩烬抬起一道水幕隔绝冲击,同时大喝一声,“此时不动,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