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剑锋所指
别院火势愈加凶冽,隐约有蔓延之势头。王家众人虽有意救火,但却皆被王临杀人般的眼神逼退。
“烧吧。等上使气消了,火就该停下来了。”王临喟然长叹一声,眼神涣散的望向不甚晴朗的夜空。
“王老家主,就到此为止吧。”韩烬的声音突然响起,其人御剑从半空中缓缓落下,袖手一挥,一道水幕随即从天而降,将大火浇灭。
“上使。”王临后退几步,朝韩烬重重行了一礼,“是小人管教无方,致使犬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小人,小人万死难辞其咎。”
“我不是说了么,此事到此为止?”韩烬伸手虚空一摄,将淡白色的骨灰从已经烧的只剩断壁残垣的别院屋宇中取了出来,“人死罪消,你也不必过于自责。”
“多谢上使开恩。”王临伸手一招,将骨灰收入袖中,而后说道,“上使可还有其他吩咐,小人定不遗余力。”
“吩咐说不上。”韩烬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足够的平易近人,“方才我夜探洛江与青蛟交手,这畜生修为不低,又借了洛江水实力,险些让我了吃了大亏。”
“上使,您受伤了?”王临闻言,脸色大变,当即甩了自己几个巴掌,“是小人思虑不周,是小人思虑不周。”
“无碍。”韩烬摆了摆手,“回来之后,我思虑良久,若想除掉此蛟,唯有截流洛江,使其不能尽得地利一途。但洛江宽逾百丈,绵延不知几何,若想办成此事,需天凉城人手尽出,这才前来请王老家主府上一叙,共同商议此事。”
“截流洛江。”王临喃喃道,“上使果然聪慧无比,我等愚昧之人,哪能想到如此精妙之计谋。”
说完,王临便随着韩烬朝正殿走去,没行几步,他重重拍了一下大腿,“看我这脑子,上使,您请先行过去稍候,小人取了洛江水脉图后速速便来。”
“可我等不及了。”话音未落,韩烬猛然回身,其后一片如墨夜色中,波涛汹涌之声,一时轰若雷霆。
大块的青石地板受此激荡,怦然而起,又瞬时被碾为齑粉,混入遮天浪潮之中,而后迅然重压下来。
尘烟四起,战气飞扬,偏殿之内,跟随王临的数十名低阶炼气修士,在这一击之下,皆落了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韩烬御剑凌空,一边将神识散发出去搜寻王临的踪迹,一边传音赵玉颜,告知其当下情形。
阴影之中,乌光骤显,两个巨大的掌印自虚空飞出,朝着韩烬瞬时合十,擦出一串明晃晃的火花。
滴答,巨掌散开,只看到上面残留着的点点水迹。
“这是,神水分身?”以潜土之法隐蔽身形的王临先是惋惜一声,而后破土而出,从随身的储物袋中取出一张上面以朱笔绘了个盾牌形状的符箓,全力催动起来。
百丈之外,一阵水雾波动,显露出韩烬的身形,前去寻王临之前,他早已在天凉城内设下数百个神水分身,须臾之间,穿梭任意。
“果然有符宝在身,不过,“韩烬看着王临手上的符箓,疑惑道,“竟然是盾符这等鸡肋之物。”
电光火石之间,王临已将符宝催动,随着一阵白芒闪过,其身整个沐浴在一片土黄色的光晕之中。
“今天我就把你这个乌龟壳打碎。”韩烬单手变爪,朝着王临虚空遥遥一攥,漫天水雾瞬间凝结,平地升起一股龙卷,将其笼罩于内。
凌空连退数步,韩烬身如满弓,单拳似引箭,凝力后悍然打出。
道分阴阳,拳震山河。一股无比精纯的法力带着苍凉的寒意,顺着韩烬拳风激射而出。直接将水龙卷打的粉碎。
半空之中,波纹阵阵,水雾散去,显露出王临披头散发的身形,虽略显狼狈,但有符宝护身,只是看看让他的嘴角渗出斑斑血迹。
“此莫非就是壬水上道中的,参合真王拳。”王临摸了把嘴角血迹,两只下垂的手臂倏然变为玄色,“不过如此。”
“你可真是嘴硬。”韩烬朝其勾了勾手指,轻声吐出一个回字。
一道金光自远方飞驰而来,精准无比的刺在王临后心。“我可不会傻到想要以神通硬破你的盾符。”
“这是?”剧痛临身,王临后知后觉,下意识的朝后看去,只见一柄无柄长剑已经深入其身数寸有余,“剑符。”
“赵玉颜在干什么,为什么来的还没有王家之人快!“瞧见远处以一名筑基初阶修士为首的王家之人正御器敢来,韩烬当下也不保留,袖袍一震,月轮符宝,金光针符尽出,想要尽快将王临拿下。
“三件符宝!”金光漫天,看得王临又惊又喜,法力极速运转,以盾符弹开剑符后,其身形朝着前来支援的王家众人疾驰而去,“王中,挡住他,挡住他。”
“没办法了。”韩烬牙关紧要,一口精血喷在月轮符宝之上。一时之间,月轮符宝所化的那把银色月刃瞬时胀大数倍不止。
爆符之术,乃是韩烬从郑千秋所授炼器法中习得,以本命精血催动符宝,可将其威能在一瞬间尽可能的释放出来,以筑基高阶修为施展,其威力甚至可以达到真宝的四成以上,但代价便是符宝碎去。
月轮飞舞,刃风激荡,瞬息之间,便破开王临盾符,斩断其双臂。
“你给我过来。”韩烬之声炸如雷霆,使得王临一时失去知觉,待到其缓过神来,惊觉自己已经身在一座方形水牢之中。
“退下!”收掉盾符后,韩烬朝着驰援而来的王家修士怒喝道,“你们难道想以下犯上,背叛定波府么?”
定波府三个字出口,诸多王家修士眼中瞬时闪过一丝惧意。
噗通一声,一名修为不过炼气四重的修士跪倒在地,“请上使饶命。”
一人作出表率,其他人也开始蠢蠢欲动,当第二名修士走出人群,准备跪下时,却突然感觉脖颈一凉,而后自己的头颅,直直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