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霍家娶媳妇
霍夫人招呼了亲戚朋友,将他们家装饰打扮了一番。他们在树上和房子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小彩灯,在晚上一路亮下去,像山谷里飞来一片萤火虫。这个工程对于女士们来说,已经是非常庞大了,整整花费了她们十天的时间。
霍尔教授并没有为自己儿子的婚礼进行大操大办的意思,他觉得,自己既不是酋长国的独裁者,也不是美利坚合众国的大亨;他的家族不是英国的皇室,也不是中国的爆发户,所以,他希望一切从简。
这样很好啊!霍夫人也认为,我们中国的英雄们是跟着鲁迅吃草的,而且,终身吃草,他们虽然不是英雄的后代,但是,他们自认为是平民,所以,他们可以接受平民的社会主义美好风气,做一个五好家庭的榜样。
霍家向所有他们认识的人发去了喜帖,并接到回函超过一万份。霍尔教授整理着回函,心想,这可是一场国际大宴席啊!只有在科学界才可能有的大团聚,大欢喜……这其中有盟友,有夙敌,有久违的老朋友和从未见过面的人,当然,本地的社会名流也会来不少。霍尔教授是喜欢淡泊宁静的人,他不喜欢有这么多人的大热闹,而这偏偏是中国人的礼节,对于他,恐怕此生仅此一例了。
儿子娶媳妇可是大事,自古以来,中国人有两大喜事,一是升官发财,二是,婚姻嫁娶。升官发财在近些年销声匿迹了,因为,升官的人越来越低调了,怕张扬到媒体和调查人员那里去,被人整出一个受贿的嫌疑和贪污的罪证就得不偿失了,但是,婚姻嫁娶的排场还是很大的。在东北,有一个丑角,闻名四方,他嫁女儿的时候,整个城市给他腾出一条街道来,迎亲送亲的队伍排出十公里,豪华的轿车队一眼望不到头……奢侈是奢侈了,我们的时代就是张扬而奢侈的……。
霍家对七星级大酒店也不感兴趣,原因有三,一,霍尔教授最认可农民的生活,虽然,中国的农民对田园风光缺乏态度。二,他是一个朴素主义者,虽然,他拥有了非凡的物质财富。三,科学家普遍认为,植物与动物在遗传学上无法相通融,其本质的原因就是一个高级趣味和低级享受的区别,粒子和粒子有不相容性。
对于外面的世界,他从不妥协。
新娘子找来了自己的同事女友在房间里研究婚纱,关于穿什么样的婚纱,她们喜欢借鉴于y国王妃安娜,本来,婚纱就是西方人的东西吗,现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全中国的新娘都在穿婚纱,连小姑娘都喜欢白雪公主的衣服,她们会指着书上和电视上的人对妈妈说:我长大了就要穿这样的婚纱。所以,妈妈从小就给她们买公主的蓬蓬裙和喇叭裙,小姑娘们穿着高兴,还要用两只手把裙子撩起来:瞧,孔雀开屏。
霍家并没有要求自己的儿媳妇一定要穿中国的传统服饰,因为她们曾经到婚纱店里试了一下,红色的大袍套到身上以后,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感觉,仿佛,那是陈拨鼓教授从坟墓里挖出来的玩艺,于是,脱下来不再提。
婚纱有几种颜色,白色,粉色,灰色,香槟色,咖啡色,象牙色,米白色,惟独,没有红色,可是,没有红色,在霍夫人看来就不够喜庆,不够完美,于是,她亲自给儿媳妇买了两套大红内衣,两双红色的鞋,一双平底的,一双高跟的。
婆婆给媳妇买回来的鞋,到是还可以接受,因为所有的长款婚纱都是曳地长裙,裙摆的长度将会恰到好处,即有飘的感觉又行不露足,但是,内衣……新娘子的同事女友小莲把红色的内衣展开放到床上,研究了一会儿,她说,“如果穿这个内衣,至少有三款婚纱穿不了,因为红色太艳,肯定会从里面透出来,白里透着红,确实有新意,但是,太不庄重了。再看看这个款式,不合适,因为你要是给客人敬酒,就会露出这个吊带,太不雅观。还有,有两款婚纱你必须穿象牙色的底裤,胸罩也绝对不能有吊带……。”
霍夫人在一边听着,也觉得很有道理,可是,这红是一定要有的,那怎么办?
“如果扎一个红头绳怎么样?”
“这到是可以考虑,我们可以弄一束红纱,像一片淡淡地红云浮在头上……。”
“红运当头!好,这个好。”霍夫人说道,“还缺几个点缀,比如,两只红蝴蝶……我跟教授结婚的时候,就有一只红蝴蝶结的卡子,别在胸前,即大方又俏皮。”
“这款层叠装饰像雪松一样的群摆本身就已经很累赘,而且,还是香肩全露低胸型的,做点缀的时候必须注意,除了搭一个披肩之外,任何额外的装饰都会显得画蛇添足……。”
“我喜欢这款天女散花。”霍亚方拎起一件婚纱说到。
“这不叫天女散花,这叫六月雪,穿在身上,清爽,淡雅,只是,在婚礼仪式上不能穿,不正统。”
“这款美人鱼的怎么样?沙莎穿这个最漂亮了,我喜欢。”
“不好,不够大方,让人有拘束感,放不开,沙莎的身材很好,但是,胯骨未免有点宽,穿上这个会勒出里面的痕迹,如果运动起来……哇!我说你应该减减肥吗!你就是不听,转过来瞧瞧……不好。”
“都说我们这里的女性不会穿衣服,原因就是没有好身材,如果没有好身材,什么品位都不行,要不,同一款衣服穿在不同的人身上效果怎么就不一样?看来,我们的专栏得拿出一点新的东西来,教会我们的女性朋友怎么穿衣服,我不得不说,满大街的衣服被女人们穿得太糟糕了。”
“你们男人看到的就只是女人的身材,什么时候关心过女人怎么穿衣服?”
“这就不对了,咱们这里可是国际的时尚的大都市,是鲁迅眼里的黄金世界,女人穿衣服很重要,而女人穿什么样的衣服男人最有发言权了,连鲁迅都发表意见说,女人要放脚,束胸,长发,这并不只代表女人是开放,平等,和谐,美丽的象征,也不代表是男人的一部分,而是代表女人是文明的一部分,是现代社会的一部分,关系到城市和中国人文的荣誉。”
“也是国家的荣誉,民族的荣誉,我们女人最有发言权了。”
“那,到底怎么穿?”
“婚礼仪式吗,得穿正装的,y国皇室的传统款式,这个,错不了,其它的,看着穿,沙莎穿哪一款都漂亮,这款带有复古色彩的立体主义的千只牡丹,即浪漫又时尚。”
“看花眼了,看花眼了,就按婚礼要求来吧!我就觉得沙莎吧穿什么都会是经典主义,最好,她穿这件,万朵玫瑰,我要抱着她拍张大写真,就叫花,与花丛中的男人。”
“哇!新郎官,您还是忙点别的去吧,捣乱。”小莲一出手,毫不客气的把他一直推到门口。
霍亚方被支走了,小莲还在说,“蓝色的贵族血统太浓厚了……白色的就一定要穿出素雅,高贵……咖啡色和香槟色要塑造出古典情调不容易……。”婆婆也跟着出来了,因为,小莲是专家,在电视台里,是出名的顾问,明星,富翁,大款以及亲朋好友的婚礼总是少不了她,她的指导和建议就是对的,她的选择就是正确的。
“原先,我是想让你穿这款蓬裙型的,这是我早就想好的,如果在ralada酒店宽敞的大厅里穿上它,能体现出非凡的华丽感,但是,你们要在家里举行婚礼仪式,由于空间和场地的局限性,你现在只能选择两款了……。”
“这款我穿着比较合身,我想选择这款。”
“这款非常高贵,跟你很配,你穿起来很有气质,只是,这种贴身设计缺乏一种韵味……对于你,我总感觉缺乏一种韵味……。”
马沙莎弩起嘴,“你对我太了解了,我相信你的感觉……其实你早都想好了……只有这件喽……。”
“这件不好吗?优雅型的,随形而型,贴切,大方,时尚又高贵——能够在任何环境和背景下保证和体现你的优雅是最高贵的品质。”
“其实,我很喜欢的……诶?小莲,你说,为了穿出型来,我为了丰胸都吃了两年木瓜了,什么牛奶木瓜汤啊,粥的,天天吃,可是,你看看……一点效果都没有吗。”
“哇!真可怜!谁告诉你木瓜可以丰胸的?”
“杂志上都这么说吗,全中国的女人都知道吗。”
“真愚昧,你也不问问我?我可就知道木瓜是用来减肥的,从来不知道木瓜还可以丰胸?”
“减肥?”马沙莎看看自己的胸部,又看看自己的臀部,甚是疑惑。
“木瓜里含有的木瓜酵素能够分解脂肪,所以可以减肥,理论上是这样,至于实用性,必须要有科学的搭配方案并且要严格遵循我们女性身体的周期才行,黄帝内经说女人的体质一定要分得精细,什么温寒,湿热,阴气,血脉的,一点都马虎不得,比如有些女人先天体寒,寒在子宫里,你就不能吃一些冷性食物,因为它们与你身体之性相克,用现代医学来讲,会造成女性的雌性激素分泌紊乱,甚至失效,吃坏了都要命,这是一门学问,很深奥的喔。”
马沙莎再瞅一瞅自己的胸部和臀部,“我要减屁股上的肉而增胸部的肥——怎么办?”
“那……你就要问你的老公——霍亚方请教了……呵呵呵呵……。”
马沙莎瞪起了眼,“你还没嫁人呢……。”
“房中秘术可以身授也可以——言传……哈哈哈哈……哎呀!……”她们互相掐了一通,揶揄打诨一番,小莲才又道,“沙莎啊!你穿短裙的时候,我发现你腿上有些挺古老的疤痕和淤青,怎么搞得,这么明显吗?难怪你很少穿裙子啊。”
“小时候顽皮吗。”她捏了捏其中的几个疤痕,“我小时候可淘啦……。”
“看来,短裙是一件也穿不得了,本来,我还想让你展露一点可爱的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