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游过身后小蝌蚪的游泳小冠军这个事情,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骄傲。
白湛看着非常自得的荣恒，一言难尽，
“恒恒, 你家里人一定特别疼爱你吧。”
要不然也不能养出这么天真可爱的宝宝。
王大治等人也煞有其事的点头赞同：这是得多么干净环境才能养出来的孩子啊！
“嗯嗯, 我爹地妈咪哥哥姐姐都最疼我了，毕竟我长得这么可爱嘛。”
面对赞美, 荣恒有点羞涩, 但绝不谦虚。
赵企干笑，补充, “恒恒是家里最小的, 从小身体也不太好……”所以家里难免就过于宠过头，把人养得过于洁白天真了。
明白！并且看得出来！
大家理解点点头。
被大家知道自己是家里最受宠爱的小公举，荣恒害羞得不行。
整个人脸红红的, 特别不好意思,
“其实我特别想独立的，但爹地妈咪他们就是太担心了，总不许我这我那的, 所以我就干脆回国跟着我爷爷了，我爷爷特别支持我变成男子汉, 还给我请了一个武术教练呢……”
“你还学武术？”
白湛看向对方的小胳膊小腿又震惊了。
其余人也是满脸‘这小家伙怕是在吹牛逼’的神色。
没办法, 荣恒真的是长得太细皮嫩肉、瘦瘦小小了, 明显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看上去真的一点都不像练过的。
果不其然。
赵企立马就很无奈继续帮忙补充，“他就学了三天不到就放弃了……”
当男子汉什么的, 对恒恒来说是个巨大问题。
“才不是我没恒心！那是因为爷爷给我请的教练根本不靠谱, 连徒手劈大石都不做不到, 一个菜鸟还收那么高的教导费, 根本就是在骗人。我要学就要学正宗的中国功夫，企企，你不要总在外面断章取义破坏我的形象好不好！”
荣恒被揭破了短非常激动，立刻严词反驳。
企企真是太坏了，总是在外面胡说八道，他再也不要喜欢企企了。
赵企很无奈，
“恒恒，我都告诉你多少遍了，徒手劈大石那根本就不是人可以做到的，你不要再被电影小说误导了，那都是夸大其词的传闻，你回国这么久，看见中国遍地是高人和扫地僧了吗？”
那肯定没有，国内不仅没有遍地高人扫地僧，连学武术的人都没几个。
“所以现在我已经放弃寻找高人了嘛！我不当男子汉了，我要当大师，捉鬼比飞檐走壁更酷，我要拜湛湛大师当弟子！等我学会了捉鬼，我就办个厉鬼展览会，让那群嘲笑我的家伙吓尿裤子，哼哼！”
荣恒举起小拳头，志向远大的跃跃欲试。
赵企：宝贝……求你还是继续寻找功夫高人吧！
荣恒说上头了，看向白湛期待，
“湛湛大师，你看我有没有潜力，你能不能收我为徒啊？”
“……潜力这个东西肉眼是看不出来的，必须考验考验才行。”
白湛实在不忍心直接伤害这么可爱的宝宝，委婉道。
荣恒听不懂国内的说话艺术，闻言激动得不行，“没关系，我是个很有毅力的人，随便怎么考验，我都行！”
白湛点头，
“好吧，如果你真的想学捉鬼，那么首先要遁入空门。”
“遁入空门是什么意思啊？”
荣恒刚刚回国，中文水平有限，无法理解这么偏门的词语。
白湛笑了笑。
赵企帮忙解释，“就是要先剃光头发，当和尚。”
和尚荣恒知道。
就是那种不仅要剃光头，往脑袋上烫一大片疤，还要从此不能吃肉不能穿好看衣服，天天早起背经书敲木鱼的可怜僧人！
小可爱顿时惊恐地捂住自己茂密的头发，“可是湛湛大师都没有剃光头啊……”
“因为湛湛大师已经出师了，毕业的人无所顾忌！刚入门的菜鸟不行，菜鸟必须戒吃戒玩还要戒掉睡懒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赵企一本正经道。
荣恒鼓着水汪汪的眼睛，惨遭打击！
赵企见状乘胜追击，好心安慰，
“不过恒恒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光头样子的，恒恒光头肯定也很可爱！如果你真想当捉鬼大师的话，你可以先试试天天吃青菜，然后我们再考虑剃掉头发，烫上六个疤，正式开始学习。”
天天吃完青菜后，再考虑剃光头发，往脑袋上烫六大六个疤……然后才能开始学东西？！
荣恒犹豫几秒，果断严肃表态，
“企企，我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你那么爱我，我不能辜负你。所以为了你，我愿意放弃我远大的前程和理想，陪你当个普通人白头偕老。”
赵企假装感动，“恒恒你可真好！”
“因为我也很喜欢企企嘛。”
荣恒点点头，羞涩得不行。
众人：……你可真是够谦虚的。
白湛摇摇头，侧头凑到秦靳渊耳边，满是感叹，
“白天，幸好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宝宝了，不然你和夜晚可真心累。”
秦靳渊目光深深看着他。
几秒过后，打开背包，开始从里面拿东西。
“棒棒糖要不要？水果牛奶巧克力味随便选。”
“……”
“娃哈哈、ad钙要不要？加量不加价的大瓶装。”
“……”
“牛肉干猪肉铺、蟹黄瓜子薯片芒果干，要不要每样都来一大袋？”
秦靳渊将装满零食的背包递过来。
白湛：……
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几分钟后。
白湛心满意足的左手拿着牛肉干，右手拿着ad钙，一边大口吃一边上飞机。
自作孽的秦总跟在后面，双手拿着七八包打开的零食袋，脸色漆黑：这个小龙套！
众人投以同情的注目礼。
……
京市距离f市的并不近，全程有两千多公里。
但坐飞机的话，也就是两个小时。
王大治对于自身男性尊严的问题十分着急，半刻都不敢多耽搁。
抵达f市机场后。
一群人就抱歉的让提前联系好的秘书过来，安顿白湛众人先去酒店休息。然后就直接马不停蹄的赶往害他们出事的会所，亲自前去交涉明天他们要带大师上门的问题。
那会所也是有背景的，他们即便占理，也不能就这样横冲直撞的过去。
白湛理解，没什么意见的跟着王大治的秘书去了酒店。
这次队伍预计人数多了3个，他也要再做点补充准备，护身符咒多画几个。毕竟能够侵害到王大治这么功德福缘深厚之人的鬼物，应该绝不会是普通货色。
他和秦靳渊刚进房间放好行李，正准备坐下休息。
房门就被敲响了。
白湛听到敲门声，心里就有了猜测。
“你在房间坐着别出来，我知道是谁过来了，我想跟他单独说，你别掺和。”
白湛对秦靳渊叮嘱了一句，就起身去开门。
-
打开门。
果不其然，正是钱宇。
“钱大少，好久不见。天都快黑了跑来找我干嘛呀？我现在可是有靠山的人了，你要是再窥视我的盛世美颜，你们钱氏明天就得破产你信不信……”
白湛双手抱胸靠在门上，勾起唇角。
之前钱宇对他做的事情，他可都记在心里。当时他一没钱二没权，除了把仇记下什么都做不了，现在别说秦靳渊应该可以给他撑腰，他刚学会的玄术技能也够钱家喝一壶了。
这段时间没有动手，只不过是忙着完成任务没空出时间而已。
只是没想到，他还没行动，钱宇就先找上门了。
“以前的事情，是我的错，抱歉，我……”
听到白湛嘲讽的话，钱宇满是血丝的眼中露出歉疚，没有反驳，先直接道了歉。
看上去倒是很有诚意的样子。
但白湛却摇头嗤笑，
“抱歉？抱歉有用这世界上还要警察做什么。当初你是有钱有势的钱大少，我就是个没权没势的小市民，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公正，碰上你算我倒霉，我认栽，没什么怨言可说的……”
“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记仇，钱大少，你觉得你对我做的事情，一句道歉就可以揭过吗？”
“我……”
钱宇闻言，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心情复杂的握了握拳头。
他其实也不太明白当初为什么要盯上白湛，其实要说长得跟小然像的也不只有白湛一个，周裕卿的双胞胎姐姐周玉曼，其实也跟小然挺非常像的，毕竟是有亲戚关系。
等等……比起小然，白湛和周玉曼似乎更像。
钱宇猛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白湛不知他忽然想法，见钱宇无法被问得反驳，轻笑，
“看，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对不对？我跟公司签约三年，公司不给我资源就算了，毕竟资源有限，我也不指望公司对我特别优待，别人都是从练习生开始做起，我也没什么不能接受吃苦的……”
“但是，当初钱大少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钱宇不是好人，但也还算光明磊落，我不答应你的要求，就让我别靠公司出头，如果我自己有本事爬上去，你绝不给我穿小鞋，你钱宇是个很有原则底线的人。”
“结果你是怎么做的？转头就反悔，将我这几年自己找的资源全部抢了不说，还处处打压我。”
“这三年让我别说正经演戏，连拍个广告赚点轻松钱都做不到，浪费我的时间，你现在好意思跟我道歉？说话不算话的渣男！混蛋！”
白湛气呼呼怒骂。
当初钱宇跟他提出那种要求的时候，说过他没考虑好，除了不给公司资源，不会打压他，他要是有本事就自己爬出头。
那时他还觉得这家伙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好歹没坏彻底，他没遇到直接下手的渣滓，比起圈子里其他人来说真是运气太好了。
娱乐圈这种事情没什么好稀奇的。
结果呢，这家伙转头就反悔！
可能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钱宇只是想把他带回去当花瓶摆着，不是真的想睡他吧。
-
白湛冷笑，
“要不是我现在忙着续命，这笔账我早跟你算了，你竟然还敢主动来找我……”
等他完成手上这个任务，暂时解决死亡的威胁，梦境里的人，一个个都别想跑。
钱宇开始听着很难堪很歉疚，但越听越不对劲儿，眉头皱起，
“你说我一直给你穿小鞋，抢了你自己找的资源，还处处打压你？”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当红偶像周小王子，不是你拿我的资源捧起来的？”
钱宇闻言，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忽然不太好。
他紧紧握起拳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红得吓人，
“这不是我做的……我没让人给你穿小鞋，如果我真的要打压你，你连龙套都别想接到。不过这件事情，也确实算是我连累了你……”
他猜得果然没错，周裕卿从头到尾就是想拆散他和小然。
他只是没有给白湛资源，让对方和其他练习生一样在公司熬资历而已，并没有让人进行打压。之前周裕卿跑来娱乐圈玩票，没找他帮忙就火了，他还很佩服对方的运气和眼光好，选的剧本广告潜力都很大。
原来那些眼光毒辣的资源都是这样来的吗？他竟然从头到尾都没发现。
幸好，幸好白湛性格够强。
如果白湛真的承受不住打压，他又禁不住周裕卿的劝说放弃了寻找小然，真把白湛当成替身的话，那他和小然岂不是……再无可能。
钱宇几乎是控制不住的背后生出一股冷汗。
他上辈子难道挖了周裕卿家的祖坟吗，周裕卿要这么处心积虑的害他！
不死不休，他定要和那个贱人不死不休！
钱宇紧咬牙根。
努力深一口气平复理智，看向白湛，仿佛卸去了一身所有的傲骨，声音嘶哑中隐隐带着卑微，
“我欠你的，你要我怎么还都可以，但是……可不可以在此之前，帮我一个忙。”
“我不过一个普通人，能帮你什么。”
白湛淡淡道。
他不知道钱宇刚才的话是真是假，也没心情去了解。
“你看出来我的情况了对不对？之前你看到我的时候，脸色当时很不对。”
钱宇紧紧盯着白湛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神情变化。
白湛没有否认，点头，
“对，看出来了，你应该被一个摄青猛鬼给缠上了。真是吓人，摄青猛鬼竟然都被你碰上了，你人品果然不行……”
不过那摄青应该并没有要钱宇命的意思，否则钱宇早死透了。
钱宇瞳孔紧缩，“摄青猛鬼？那是什么？”
“我们阳间鬼物通常分成：幽魂、小鬼、黑衣厉鬼、红衣厉鬼、和摄青猛鬼五种存在。摄青猛鬼排在最上面，你说那是什么？”
白湛继续道，“不过这种鬼物一般很难出现，因为形成条件十分苛刻，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那变成这种鬼物的人，是不是……是不是都是惨死的？”
钱宇声音有些发抖。
“自然，如果不是惨死，怨气过重，鬼魂又怎会滞留阳间不去投胎？”
白湛猜到什么，心情也有些沉重。
其实他还有点没说的是：摄青猛鬼的形成不仅仅需要生前痛苦惨死，还需要死后再次遭受过折磨的魂魄，怨气冲天，才会蜕变出现。
看钱宇的反应，这只摄青猛鬼，怕……很有可能就是周然了。
他对周然没什么想法，那孩子是个可怜的。
虽然是周家的私生子，但周然他妈刚怀孕就被抛弃了，母子两人在外面相依为命长大，若不是周家大房确定生不出儿子了，根本不会想到还有这么个孩子的存在。
周然会和钱宇一起离家出走，想来被接回周家的日子怕也不怎么样。
不过可怜归可怜。
但帮忙的话，白湛实在不想沾上这么棘手的事情。
“如果你想让我帮的忙，就是去找那只摄青猛鬼的话，我只能说对不起了，我没那个能力，顶级鬼物不是谁都能对付的……那只鬼没有伤害你，不代表会对其他人也手下留情。”
其实有夜晚秦在，也不是不能对付，可消耗的代价巨大，他才不会为了帮钱宇牺牲自己。
“其实你不用去找他了，既然他已经在你面前现身，那么就说明……他回来报仇了。谁害了他，你守着谁就是。”
白湛留下一句话。
说完，便转身关上门。
周然的死必定和周裕卿有什么关系，那么周然肯定会去周家算账的，钱宇现在也盯上了周家，两两夹击。
周家倒霉……他简直乐意至极。
何况摄青猛鬼这种东西，他真的帮不了。功德金光只能帮他打鬼和护身，没办法做超度这种事情，钱宇求他也没用。
白湛态度坚决关上门。
钱宇站在原地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大半的生机，本就憔悴枯槁的脸仿佛一瞬间进入老人迟暮。
许久。
钱宇才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刘青明吗？我是钱宇……”
“钱总！您，您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刘青明的声音有点惊吓，很显然似乎没想到会接到公司老总的亲自‘问候’。
钱宇的声音很平稳，但其中酝酿的情绪却几乎达到了临界点，
“没什么事，我就是问问，之前白湛自己在外面找的那些资源，都是谁跟你交接的？”
“啊，这个啊，就……就是沈华沈秘书。钱总您不是知道么？”怎么还问他。
电话中，刘青明小心翼翼。
“没事了，今天的电话，你就当没接过，不要乱说话。”
挂断电话。
钱宇目光暴虐的转身离开。
第二天早上。
白湛再次看到钱宇时，有点意外，又有点意料之中。
毕竟现在能找个有真本事的天师并不容易，钱宇好不容易才发现他这么个希望，以钱宇对周然的感情，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白湛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钱宇要跟就跟着吧，对方身上有摄青猛鬼的气息，等会儿说不定还能帮一下忙。
他男人的功德金光是要放在关键时候用的，底牌留着也好。
会所那边，王大治等人也已经交涉完毕。
早上吃过早餐，他们一群十几个人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车子从市区出发，约莫开了一个小时左右，才抵达腾龙山白云山庄。
白云山庄就是王大治等人玩脱的会所，f市有名的有钱人聚集地。山庄修建在腾龙山山顶，由于山顶风景优美，常年可以看见美丽的云海景象，因而山庄取名白云。
白湛本以为王大治那边交涉过后，白云山庄同意他们进去“捉鬼”的话，肯定会清场一天，现场没什么人了才是。
结果没想到他不仅看到了人，还看到了一大群！
“这是……”
白湛看着面前的场景，眼睛不由狠狠瞪大。
原因无他。
只因为白云山庄的接待大厅中聚集了一大群人，数量加起来有数十个之多。
而无一例外，这群人全部穿戴富贵，头顶淡金色的光芒，那么多人的光芒汇聚在一起，金灿灿的简直亮瞎人眼。
如果不是他看错了的话，那这些人就全部都是身怀功德、福缘深厚之人。
只是……
什么时候功德成大白菜了，随便就能长出一大片？
白湛震惊脸。
王大治不知道他真正看到了什么，只以为他被这么多人给惊到了，赶忙解释，
“白大师，您别怕，放宽心放宽心。这些都是跟我们一样，在这里嗨过后就……就那个了的人。”
王大治实在不好意思把不举两个字说出来，换了词个代替。
白湛还有点回不过神，伸手指过去，“女的也那样？”
那群人里可不止有男人，还有女人啊。
王大治闻言满脸羡慕，
“她们不是，女人又没咱们那玩意儿，咋可能患那种问题。她们就是天天晚上做那种梦，一个个嗨得不得不了。但就是时间久了，精神上有点遭不住，不然李姐她们才舍不得找过来……”
“以前不觉得，现在发现当女人，真的是挺好。她们都嗨半年了才出问题，我们嗨几天就上医院了！”
说到最后，语气有些酸溜溜。
白湛看着他一言难尽，
“大叔，以你多世积累的功德福缘，你要是想下辈子当女人，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王大治：……
谁内心没住个小公举，说出来就过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