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空白的历史
这一蹬,情绪已跌到低谷,听到身后“吧嗒吧嗒”迫近的声音,体内的鲜血瞬间冲到头上,摸到身上的枪杆子,他妈,是个死去活来的老子还先抱着梭子往外跑,干掉个够。
于是二爷指着剩下的房门有气无力地说:“挨个儿试吧!”
我听了才知道这平衡一定是大瓮和墓门的对应关系,有些瓮没有掉下,那平衡没有被破坏,因此不能撞开这扇门,我赶紧再去尝试另外一扇门,结果真的有一扇门是能推的。
来不及欢呼雀跃,我搀扶着二爷匆匆跑出来,虽没有回头看一眼,但我知道这些东西已近在咫尺,因为那很奇怪的“胰子”味道已飘然而至。
从门口出来,是黑漆漆的墓道。我沿着二爷所指的路一连走了好几个弯儿,但还是没能甩掉这些怨尸。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一个人从后面跑出来,他是个男人,穿一身黑色衣服。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说,他要把尸体埋掉。我明白他想要什么。这些东西总是挂在我们的后面,前面再去一个拐弯的地方,我就问二爷咋去的,二爷不理我,不是睡了吗?我心中疑惑不解,便又问道,二爷还没有吱声,回头一看,二爷的脸色惨白,已经晕倒。
我心道不好,他一定是在大殿上与那些怨尸打斗时受伤了,如今急需要找个地方看他究竟受伤到哪里了,然后拖着他,成秃子伙计这样就糟糕了,二爷包的粽子,就是粽子中的战斗粽,谁又能挡得住呢。
身后飘过来的那一股怪味,就是那几具怨尸再次尾随而来的。我一边跑着,一边想:要是我也变成一个怪就好啦!可是,我的身体还没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呢,怎么能让它们把我吃掉?我只能拼命地奔跑啊!我望着眼前的分岔路迟疑了片刻,终于跑到了左侧甬道里,天赐良机,让我选择正确的道路,不然即使二爷没有尸变我也会被这些怨尸干掉,体力已严重透支,再次奔跑休克无法成功。
正想着,脚底一沉,我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大的霉运,脚踩在石板上顿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和二爷一起失重地摔了一跤,刹那间我才明白,原来就是一块翻板。
这一下可真是突如其来,我们根本没有防备就掉下去了,三、四米高左右就把我摔得胸口直发呕,几乎摔晕。
好在老何备好的手电很坚固,我捂胸到处照,这不是一个很大的石室,周围全是光秃秃的石壁,要爬也爬不到。
我扶着二爷靠着墙,翻过来翻过去,也不见有什么伤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秃子问,“你是想让我吃了吗”我说:“不是的,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看看。”秃子笑了笑。我心道奇怪,没伤到哪有这回事,马上就想到秃子那个部下,我再认真地寻找,终于在秃子后肩处找到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创口,并已开始变本加厉,那块皮下面也开始变黑,并有臭气。
望着这伤,我眉头紧皱,那是怨尸惹的祸毫无疑问,可我没有工具,没有办法为他拔掉尸毒,而且我们困在这里一时半会儿出不了手,拖延时间一长,尸毒攻心的二爷当然要完了。
我苦思冥想,然后从医药包中取出酒精,用小刀消毒后,再用刀尖轻割开周围的肌肤,一股散发恶臭的黑色血液流出,我强忍住气味使劲挤压伤口周围的肌肉,可是伴随着我的这一连串举动,昏迷不醒的二爷差点变形。我叫来了医生,问他是怎么一回事。医生告诉我:“他的身体很弱,不能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于是我把他放在床上让他躺下。他睡着了。我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不停地挤着伤,一直挤到流出来的血变红为止,然后我用饮用水把它冲洗干净,终于掏出绷带来帮他包扎好,想着想着就掏出抗生素来重新给他打针。
干完这些我瘫坐在一旁,那本来就是我所能干的事,再后也只能听天由命,我干脆吃些饭,然后喂二爷喝些水,然后睡意便源源不断地袭上心头,不自觉地昏昏沉沉睡过去。
我稀里糊涂地醒了过来,这一觉睡到腰腿酸痛,但精神好多了,一睁眼,眼前一片漆黑,还记得睡觉前明明开着手电,难不成这一觉睡到现在时间太长,电池都消耗完了吗?
我往前摸索着,忽然摸出一双手,我像反射似的抽回了手,谁知道被这只手直接捂住了,只听二爷小声说道:“嘘!你听上边!”
我心里一喜,似乎是怕抗生素起效,我轻轻地拍了拍他捂在我手上,以示明白,与此同时,我们身上也发出相似的“脚步”声,我很好奇地问二爷:“有人吗?”
他屏气于暗处倾听片刻,小声地说:“不对,生者没有那么规矩的脚步,该是坟前的事吧!”
当听到他说起这座坟墓时,我已经压不下一肚子疑惑,径直向他问道:“这座坟墓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叫你非下不可呢?20多年前这批尸体底下找到的东西呢?“那东西”是什么呢?
听到我像倒豆子那样提出那么多的疑问,他静默片刻,终于叹息一声,仿佛有了些许的欣慰,轻轻地说:“到最后你还会被牵着鼻子走呢!”
我很疑惑:“我?”
“要是你不下去那该有多么好啊!我会把你安排得平平常常的!”
我有些气愤:“您怎么会知道这就是我要的人生呢?难道您这么爱决定他人的命运?”
二爷满脸失落地说:“这坟墓涉及得实在太多,远没你们想得那么容易。要是我说这坟墓涉及的不只是我这一辈你们会不会相信?”
我一听大吃一惊,一时不明白他的话,二爷继续说道:“我跟你爹跟踪多时,差不多用了半辈子都没有查清楚这团‘毛线’的来源在哪里。”
“毛线?”我莫名其妙地打断了他的话。
他说:“是啊!我们之所以把&39;它&39;叫做&39;毛线&39;,是因为这个谜就像是一团有着许多脑袋的毛线。我们找到了许多令人头痛的线索。其中所涉及到的情报十分令人吃惊,并且看起来都是指向了一个空白的过去。”
我又诧异了:“历史是一片空白吗?”
二爷点头道:“我们已经寻找过不少资源了,但是并没有发现这些线索所指的来源在哪里,那块像有人刻意抹掉过似的,不留任何线索,似乎只是一段空白的历史,而这一切都来自于你父亲当年的一次下田”。
“等一下,”我打断了他,惊讶地说,“你是不是在说我爸也在倒斗呢?”
“当然”,二爷肯定地说:“而你整个曹家是从倒斗开始,到这个世代才改行,但多多少少也有沾边之嫌,这行只需下去,便会离得干干净净。”
“你曹家里面一直都传着个秘密——青山。某代曹家老祖宗挖出一座怪异的坟墓,墓里藏有大量珍宝,之后他把珍宝藏匿于青山中,青山成为你曹家的心魔。多少曹家人前赴后继为寻它而客死异乡。但最后却黄粱一场,到你父亲那辈才最终被他识破。
二爷停下脚步,话语间流露出淡淡的微笑:“你爹无疑是那辈曹家子弟里的佼佼者。他破解曹家青山之谜,终于找到深山里的大坟墓。”
“这座古墓险恶无比,你父亲从最底下找到一些“真相”,他意识到好像曹家始终藏着某种神秘的势力。他决定去找他们探个究竟,于是,他带着我一起上路。到了那里,我才知道原来曹家族已经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他们的墓地也被人盗走了很多东西。出门之后你爹便开始侦查,查得越多心里越害怕,发现好像每次曹家历史转折中都会有些非常蹊跷之处,而且这些事情又仿佛凭空缺少了些东西,开始对曹家人产生了不信任感,于是便找上了我,那时候大家还小,通过大家的侦查与推断,看来取得了令人吃惊的成绩。”
他说:“但是总有一种无形的势力或人物,秘密地驱使曹家经营。每一个欠缺之处,都是这些无形的势力。我们继续调查,发誓要找到这股无形的势力,但许多线索,竟指引我们进入了一个又一个古墓之中。”
我一听起鸡皮疙瘩来,莫非这些已经死去数百年数千年的男人操纵着曹家?
二爷叫我先消化一下,然后说道:“过不了多久,你父亲便不见了踪影,连我自己也不知他去向何方。过了两个月他才露面,对各位曹家说他已经把老祖宗的财宝找了个正着,那时候曹家差不多动了一半的兵力,和他一起从古墓里下来,那时候通讯还非常滞后,这一走了之就是半个多月,然后根据门外看风回来的消息,那一帮人好像是在古墓里捡到了东西,还没来得及出来呢!”
说起这个二爷顿首,虽是暗无天日,但我还是可以感受到他对我的注视,继续说道:“据归来者透露,临危受命时你父亲已经放下十七个断龙门了!”
我一怔,断龙门可算是古墓中最后的防守力量,每块巨石有几十吨或上百吨重,且绝无打开之望,一掉下去,就十死不生。
我还望着二爷茫然地问:“他他为什么要把断龙门放下来呢?是不是发疯了?断龙石放下来了吗?和他在一起的人可是全都”
“是的“,二爷接我的话儿说:“你父亲是找到东西的,就把曹家的一大半东西都拿进去吧!”
“他找到什么了?“他发现一个神秘的地方。”“他又发现了什么?”我疑惑地问。“我看到了那个人。”我兴奋地叫起来,“啊!真的是他吗?我糊里糊涂地说着,然后我“啊”地一声看着二爷:“你说呢?过不了两个月就不见了,就到这里来吗?”
二爷肯定地说:“对啊!这几年我差不多用了全部的感情。我那好哥哥不知道下落已经2个月了,回去以后引起了道上人叫“曹家白日”的大事件,我哪能不理会呢?还有你父亲临行前,给我寄了一封信,放在我书房抽屉里面,有缘让你们一探究竟呢?我呢,终于查到这儿来了。”
他仿佛看出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温柔地说:“别问我出了什么事古墓在哪?我不跟你说。我跟你说这些话,就是想让你安安稳稳地活下去。你爸早就为之倾尽了全部。二十来年,像是个轮回。我来了,好像跟你爸当年也来过这个地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