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二爷
小何见良子这边尚未撤兵，焦急地说：“快，再不去就晚了！”
良子万般无奈得几乎要哭起来，指了指红椁说：“二爷出不去呀！”
小何皱着眉问是否会出事，自打二爷走进去，椁里的异响便静悄悄地响了起来，小何咬了咬牙：“算了吧！我走进去瞧瞧吧！”
秃子这边已是噼噼啪啪的枪声不断，几百只小蜘蛛顺着门缝涌出来，像海浪一样一个接一个，这些蜘蛛小者只剩下手指肚，大者还有个拳头，子弹击中后直接淹到脸上，完全不起作用，而这些虫子速度很快，径直跳到人体上，当头头的那个人已被海潮一样的蜘蛛扑得鼻青脸肿，它杀猪一样往里叫唤，前呼后拥地翻滚着，但声音渐渐变小，渐渐不再挣扎。
秃子边组织人员撤退边叫人拿出炸药咬牙切齿地对老子说：“把这几条虫崩掉吧！”
“浇汽油、放冷焰火！”
这时，二爷一手扒拉着椁边翻过来，良子吃惊地喊道：“二爷，您这是咋回事？”“什么啊？”良子很是不解。“我想去看看。”他抬起头对着正在那里忙碌着的良子说。“好呀！快去吧！我扭头一看，不禁也吃惊得合不拢嘴起来，但见他面色惨白，像大病初愈似的，一双手还捏住一块青铜牌子，却听见他着急地说：“走吧！里面什么都压不进去，良子就过去对弥勒说：那几只蜘蛛怕火烧，就用汽油封住道路吧！何哉！你手持冷焰火打开道路，到左边石道上去吧！”
二爷看着赵顾旁边昏迷不醒的老何，看着山猫的尸体，咬牙切齿地对赵顾说：“留下山猫尸体在这里！”。
弥勒这边有两个人从汽油桶里拿了出来，一人刚拧好盖，一只白毛花背大蜘蛛扑了过来，随即无数只小蜘蛛蜂拥而入。我连忙跑过去看。只见那人边跑边用鼻子嗅着，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嗡嗡”声。“喂，你这是干什么呀？”我问道。一看，糟糕极了，那只神一般的大蜘蛛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嘴里长着獠牙，拗不过男人的脸色，撕了块肉，男人痛苦地来回翻滚着，不出几秒钟便被虫海完全淹没。
又有一个人看不好，顾不得手里的汽油就撒腿就跑了，我心道不好，如果阻止不了那些虫子的话，不管逃到哪里也没有用，没有一会儿就一定会被他们追到手，到那时候每个人都要被啃死，连骨头也不会剩下。
这时，却见一人浑身冒火地冲进淹没在虫海中的汽油桶里，结果良子见那人抛弃汽油桶而被迫拿着火折子点自个儿衣服飞奔而去。“看这人还想跳啊!”良子望着眼前一片火红的火焰，忍不住大叫起来。“这是谁”一个男子看到良子的反应，好奇地问。“这是蜘蛛。”大把蜘蛛害怕火光而被迫撤退，良子趁此脱下火衣原地滚了个滚，然后一脚踢倒那一桶汽油，拔出火折子便点了起来，但一个白影闪过，良子手心里火折子上粘满白腿蜘蛛。
一看才知道那个白腿蜘蛛原来是伏在良子后面的那个，结果被良子逃了出来，想不到这个畜生已经跟在我们后面，在危急时刻把火折子抢走了。
没有了火焰，刚散回来的蜘蛛再次全部扑上来，一群蜘蛛向良子跳过来，还想让良子在地上到处翻滚，赵顾递给老何要冲上去，结果被二爷拉住了，二爷向良子摇了摇头，良子顿时愣住了，然后大声地对良子说：“干啥呢，这么看着良子死去？难道老何一点也不觉得愧疚么！他不会走我也不会走！”
小何拉着我对二爷说：“二爷，我来试一试！”
良子在虫海的包围中，好几次要起身时被一片片蜘蛛扑了个正着，只见它的脸已爬上了蜘蛛的脸，这些小东西虽然无毒但也会麻痹人们的神经，并且量大得很，哪怕是一个人一口也会啃得人骨渣。
小何还叹息一声，拉住我手臂，对我心疼地摇头，然后问：“二爷，你现在该怎么办呢？”
二爷看着汹涌而来的虫海皱着眉，正在此时那边的虫海忽然伸来一条遍体鳞伤的胳膊，比出个得意的姿态。“是谁？这么大力气！”小何望着这只手臂，不禁叫出了声。“是我……”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用不着二爷说话，小何已拿起步枪红着眼眶说：“哥，你去吧！”
这一边是“砰”地一声炮响，另一边是虫海同时喷发着一团火，炎热的天气把一地小蜘蛛烧得劈头盖脸，而地面上却点燃了一堵火墙把那几只蜘蛛暂时挡住了。
良子抓着那一桶汽油并带着最后口气给我们标上自己的姿势。
秃头此时也有了反应，赶紧往左石道里奔去，而我则被小何拉得泥沙俱下地跟着跑去，记不清跑到什么时候了，我们拐了个弯停下，二爷摸了摸墓墙，使劲地抓了块石砖，给我们侧墙上洞了个小门，自己率先钻进去。
我席地而坐，气喘吁吁，半天没回过神。老何家的房子被人拆得七零八落，他躺在床上，像个病危病人似的，浑身都是冷汗。我赶紧把他从病床上抬了起来，送进医院里去治疗。老何还在刚回过神来，正弱弱地坐我身边，看我喘得均匀，便跟我说：“看你安然无恙我才安心呢！我这把老骨头丢到这儿来不要紧，如果把你牵连进来，可真没脸看二爷喽！”
值得一提的二爷我气都喘不上来了，冷着脸说：“你那么替他效力，值了吧？”
老何拿出那包皱白沙，弹来弹去半天也不取出来，我拿起手来帮它抽一根，点吸着递给它：“伤得少点抽吧！”
老何深深地吮了吮，仰面对着石壁眯眼说：“真老少咸宜跟二爷走，这种土洞咋就不来个三进三出呢？这下倒好了，还得拖着晚辈们的后腿。还记得当年在山西时，赶那边某村闹瘟疫时，你们并不知道当时条件有多恶劣，一人闹一场大病，就把某村人民，无论男女老幼，查出病来后，统统关在村头一间黄土屋里。”
“那天晚上刚好我俩经过，二爷听着家里还传来了声音。我们闯了进去，从死人堆中找到一个垂死挣扎的娃，娃还算个命，由二爷领着回来躺着半个月便生龙活虎地到处乱跑。小娃懂事，以二爷为亲，二爷还以自己为半子。小何她们从当时开始一起长大，然后都到这个娃身上耍起了大勺子。曹儿，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讲过的话么？有些人注定背负着所有的痛苦，走着走着就走着走着走着。小何她们很不愿意见着，只是为了让小何知道自己还没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