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把揉碎在掌心
“少爷,晚膳是放里面还是您去花厅用呢?”
红梅端着托盘,料想主子应该会在寝房用膳。
果然,里面立时传来封天靳低沉的回应:“拿进来。”
红梅推门而入,走到外面小厅的圆桌旁,她把托盘放下一一取出餐食,余光却一直留意玄色帷幔内,耳朵仔细听里间动静。
不一会儿,世子单手抱着歌姬走了出来。
封天靳把舒蕊像抱小孩子似的单手托着,随后坐到桌前顺手把舒蕊放腿上一放,他扫了一眼桌面,眉头微蹙。
他指向一碗黑黢黢的汤药,问:“这是什么?”
红梅瞧了眼脊背僵直的歌姬,温声回答:“少爷,这是避子汤,特意为舒姑娘准备的。”
封天靳眉头蹙得更深,面露疑惑,不太理解避子汤是什么。
但想起舒蕊怕喝苦药正欲开口让侍女端走,就见怀里木头似的人,突然从寝衣内探出细白胳膊,端起那碗汤就往嘴里灌。
听那咕咚咕咚的声响,若不是闻着药味难闻,封天靳都要以为是什么好喝的东西了。
舒蕊憋气喝完后,就大口大口的喘气。
封天靳见状又扫了一眼桌面,最后目光在一碟饭后水果上停住。
红梅眼疾手快地递过去,封天靳立即拎起三颗并在一起的樱桃,随后悬到舒蕊鼻尖前。
舒蕊闻到樱桃的清香更觉嘴里苦了,她下意识仰头,然后张嘴去咬,却不料眼前樱桃突然被提高了一寸。
随即才反应过来是那男人故意的,正想别过脸去,一颗樱桃便塞入了口中。
立夏时节,皇亲贵胄多有吃樱桃的习惯,而这碟樱桃更是贡品级的,饱满多汁且无核。
封天靳一颗接一颗地投喂,但并不看舒蕊,他盯着侍女问:“那汤也是润嗓的?”
红梅在知道主子碰了那歌姬后,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亲眼见主子这般宠歌姬时,还是忍不住的眼红。
此时主子问话,她都愣了一瞬才回神答复:“不是的少爷,此汤是为女子避孕用的。”
封天靳夹樱桃的手蓦地一顿,他偏头看看把嘴唇都吃得嫣红的舒蕊,又看看那喝得一滴不剩的汤碗。
随即,慵懒恣意的神情瞬息凝滞。
舒蕊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水果,见封天靳夹着樱桃就是不挪过来,于是主动移了脖子去够。
眼看即将吃到,封天靳突然五指一收,殷红的樱桃汁便顺着指缝蜿蜒而下。
紧接着又把盛满樱桃的碟子推得远远的,让舒蕊只能眼巴巴看着却吃不着。
红梅眼中闪过震惊,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歌姬。
看来,这汤药下次得背着世子让歌姬喝了。
红梅转身收敛住眸中妒意,旋即取了一条干净手帕,浸湿后递给封天靳。
“少爷,擦擦手。”
“嗯。”封天靳接过帕子,瞥了一眼侍女。
他没让这个侍女弄那种汤药,但还有一种可能,侍女并不是擅作主张,而是有人要求这么做。
想到这,封天靳脸色又阴鸷了几分。
他随意擦了几下手,便把帕子丢到一边,随即抄起舒蕊腿弯把人横抱起,他看着侍女吩咐了一句:“把这些撤了。”
红梅应了声是,接着便看主子又带歌姬去了内室。
眼看世子就像着了魔似的,红梅暗暗心急。
内室拔步床里。
舒蕊裹紧寝衣不断往后挪,直挪到挪不动为止,喉咙依旧很疼无法开口质问什么。
封天靳也没开口的打算,他一把捞了人摁进怀里,随后就静静地躺着什么也没做。
怀里的人最初还僵着身子,可也没过多久就慢慢软了下来,呼吸温热地洒过,让他眸色微沉。
这方空间既没催眠的歌声也没其他嘈杂声,封天靳本以为会没有困意,然而等怀里人彻底睡熟后,他低头看着那张不再写满抗拒的脸,竟有了些许睡意。
他凑近她的脣,把那小嘴当樱桃,轻柔地舔吮。
才刚品出甜味,又惊觉睡意全无,平复几下后,他呼吸微颤地松开舒蕊的脣瓣,随后松开怀抱把人往上提到与自己呼吸交互的位置。
闻着舒蕊清甜的气息,他慢慢阖上了眼。
……
翌日,万里无云一色天。
舒蕊刚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封天靳那张五官深邃的脸。
舒蕊吓得赶紧闭上眼睛,随后慢慢挪开距离,就在她快挪出封天靳怀抱时,那条横在她腰间的手臂突然收紧。
舒蕊闷哼一声,原本酸软的腰肢像是闪到了般,同时她也惊觉到丝被下的自己未着一缕。
她紧贴着封天靳腰侧,一只大腿似乎还搭在对方腰腹上。
舒蕊想把腿放下来,可又总是碰到什么阻碍与她叫嚣,同时腰也酸得要命,还没开始挣扎就已经大伤元气的样子。
封天靳微微拧着眉,有个女人大清早的就在惹火。
他决定若是那女人的腿再动一下,他就不忍了。
然而过了好几息,怀里人都没再作乱,他侧头看去,只见舒蕊皱着一张小脸,纤细手臂露在薄被外,正虚虚按在腰侧,想揉又不敢动的模样。
封天靳从没考虑过那么细的腰是怎么承受住的,这会儿倒是想到了什么,难得脸上露出些许怜惜来。
他大掌覆盖住那截软软腰身,细腰不堪一握,似稍微用力就能捏断。
然而他还没捏,怀里人就开始恐惧地抖起来。
“你抖什么?”封天靳微抬五指,尽量用掌心贴压,初醒的嗓音暗哑又磁性:“怎么这么娇气!”
封天靳的身体很烫人,掌心更烫,揉压过的地方像被火灼烧般,舒蕊刚还想躲,可渐渐就觉得腰酸得到了缓解。
感觉怀里人慢慢放软了身子,封天靳疑惑地盯着自己手背,似不太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可瞥到舒蕊那松了眉头的小脸时,又不自觉的掌力更加轻柔。
满怀的馨香很是让他神经松缓,昨夜竟睡得很好,舒蕊身上有种特殊的气息,这种气息旁人都没有。
封天靳颔首抵在舒蕊发顶,仔细嗅着。
有他的气息,有沐浴的香膏气息,这气息和侍女身上的一致,除此外便满是舒蕊独特的幽香。
这香味初闻时不明显,因为它过于自然,可为什么明明很自然却又时时被这种气息吸引?
封天靳轻阖双眸,在视线彻底陷入黑暗后,他看到幽林深处静静绽放着一朵小花,花株通体白色连蕊都白得没有一丝杂色,白到近乎透明,生长在暗无天日虬结横生的森林脉络上。
那里的空气更加湿润,泥土草叶的气息更重,却也衬得那抹幽香无比诱人。
他当时是怎么做的?
封天靳闭着双眸薄唇勾起,把怀中人拢了拢,嘴角笑意忽而暴虐。
他把小花连根拔起,一把揉碎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