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非人之物？
秦绡舞默默走到有女仆看守着的房间门口，把女仆敲晕，然后走了进去。
这房间很大，却一盏灯都没有亮。秦绡舞一时半会儿还没发现江霁月在哪儿。
在她推开了第三扇门时，她看见了不远处的阳台上站着一个人影，那阳台的玻璃门关着，所以那人没有发现这边的房间门被打开了。
江霁月正趴在栏杆上抽着烟，看着外面的暴雨倾泻如注。
那烟是如此缠绵悱恻，像是能勾起人的回忆出来。而江霁月也正是在回想着一些，空白的事情。
“江小姐。”
秦绡舞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江霁月旁边，可能是江霁月想事情入迷，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你是，秦小姐吧。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睡吧。”
秦绡舞一句如梦似幻的话语传入耳中，江霁月好像中了毒一般倒在了地上。
随后秦绡舞蹲下身去，把手放在江霁月的额头上，探视着她的记忆。
而秦绡舞看到的却是一片空白，像是没有录音的卡带，在轮转了一会儿后，才有了画面。那是祁潇在某个医院找到她时候的画面，然后还有谢龙来探望她，还有一些她在别的组织里打架杀人的画面，还有那日在天台与她们相遇，到至今的画面，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仿佛她是新生儿，才刚刚接触了 这个世界。
“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法术的痕迹……”
秦绡舞收回了手，正想要走，却被江霁月给拉住了脚踝。
“我说秦小姐，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让我倒在地上了，不过你如果不说清楚的话，你的人头还是放在这里吧。”
秦绡舞为之一震，她连回头都不敢回头，她没想过为什么法术对江霁月没有用，也忘记了周芙霜的法术也对她没用，她完全忘了，但她没想到连这种完全操控别人心智的法术也会被无效掉。
“江小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另一边。
周芙霜回了房间后，左等右等也不见秦绡舞身影，思前想后，不知道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她觉得房间里闷，就打开了阳台的门，听着看着外面的雨。这雨根本没有变小的趋势，反而下得更大了，好像要把天上的每一滴水都给全部倾泻在人间。
她反常地去到了阳台，瞧着这稀奇的景象。
她们选的是一楼的房间，她却浑然不知自己正头顶上的就是江霁月的房间。
每个雨夜，都是周芙霜的噩梦，因为秦惊风就是死在雨夜里的。那是一场不大不小的雨，不妨碍行动，但已经足够遮住了视线。
血和雨水铺满了泥泞的地面，她赶到的时候，她的丈夫，她那清清白白的爱人正浑身脏污地躺在地上，连最后一丝呼吸都没有留给她。
腹中的孩子也跟随着父亲一起没了，周芙霜的念想死在了那天晚上，他的丈夫彻底死了，连生命的延续都断了，可是她却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只觉得一切都好像是场荒唐的闹剧。
她趴在栏杆上回想着许多事情，却突然发现有什么滴在了她的脸颊上。
那绝对不是眼泪，也不是雨滴。周芙霜伸出手指轻轻抹了一下，放在眼前看，那是红色的，还有余温的，血。
她猛地抬头，却看见了秦绡舞那半死不活的脸，她嘴角淌着血，一滴滴地滴在周芙霜的肩膀上，头发上，还有脸颊。
“绡舞！！”
周芙霜大声喊道。
秦绡舞被倒吊在楼上的栏杆上，看起来很痛苦，那张清丽柔弱的脸在此刻显得干净到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几缕黑色的短发贴在脸颊上，不知是被汗水还是血给黏住了。
周芙霜踩上栏杆就要把秦绡舞给解救下来，在快要够到的时候，秦绡舞的脚踝却被人用力一拉，拉回了阳台里面。
“周小姐，我看你还是上来，我们谈一谈吧。”
江霁月把秦绡舞重重地摔在地上，像是摔了一件沾满灰尘的桌布那样。她走到栏杆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周芙霜，眼底尽是冰冷和怒气，那神态那模样倒是像极了沈清风。
“看来你和他还真是一家人呢。”
周芙霜向上一跳，抓住了江霁月房间的阳台栏杆，翻过了扶手，来到了江霁月面前。
“你们到底有何贵干？之前的误会不是已经澄清了吗？又为何半夜来我这里欲行不轨？”
什么欲行不轨啊……
周芙霜撇撇嘴，“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失忆是否与什么法术有关。”
“法术？别说笑了！谁会信你的鬼话，现如今是科学的时代，你们根本就是异端！”
异端？
是啊，这个世代已经没有除灵师的立足之地了，圣三家那些傲慢到骨髓里面，迂腐到细胞里面的家伙，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罢了。说什么圣三家是从很久之前就存在的除灵世家，有过多少光辉，现如今也早已经在时代里落幕了，他们只是在一寸天地里遨游的愚蠢之鸟，看不清前进的方向。
虽然迷信的人还有，但是科学风气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颠覆的。
家徒正在慢慢流失，若不是沈清风灭了其中一家，让家徒一下子减少了三分之一，恐怕显现得会更加明显。
但周芙霜不能够离开那里，这是她已经死去的丈夫对她的嘱托。
“芙霜，不要离开那孩子身边，我放心不下，他有时候偏激，你可要看好他了。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若是也离开他了，那秦家就完蛋了。”
比死亡还要沉重的枷锁早就已经紧紧拷住了周芙霜，她不能够离开。
“是啊，我们就是异端，异端又怎样！异端也要存活的啊！”
周芙霜正要上前与她打上几回合，腿上忽然吃痛，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单膝下跪在了地上。
“看看是你所谓的法术快还是枪快呢？你已经站不起来了吧，周小姐。”
江霁月手中的枪枪口还有残烟，她接着就在周芙霜肩膀上打了一枪。
周芙霜彻底站不起来了。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秦绡舞失败了，法术对眼前这个人根本没有用。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干什么都问这个问题，你们这边的人都喜欢这么提问吗？真是太失礼了吧？”
“因为你根本就是非人之物吧……”
周芙霜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霁月给踢飞了好远，撞在了桌角上，吐了一口血。
“非人之物？怎么可能，我可是人，怎么可能不是人呢？你们别再用这种蛊惑人心的说法乱讲了好吗？”
“那你为什么总是破坏我的阵法？法术也对你没有用呢？”
“谁知道啊，况且你说的法术根本就不存在的好吗？”
“你！”
周芙霜咬咬牙，用几乎最后一丝力气放出了些气剑，向江霁月射去。
那气剑到了江霁月身上都散开了，化为乌有了，好像是拿水往烙铁上浇。
周芙霜无力地闭上眼睛，最后一丝余光却看到了有什么东西落在了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