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番外一
浩瀚的星空中, 离地球十分遥远之所在，无声无息多了一颗星星。
可惜，绝大部分人对此毫无察觉。
姜末末意外融合星之血，两个世界重叠, 相当于他们瞬间回归, 可也隔着亿万光年。
无法手敲飞船, 她以另一个世界为中转, 才成功带回韩凡巧与李梧。
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单业与王湖的情况。
把他们压缩成画卷是姜末末的新技能, 只有被施术者没有反抗意识才能成功, 二维化后, 无论是运输伤者还是稳定伤势都变得更加方便容易，是很好用的辅助能力。
可惜这毕竟不是时间凝固, 就算成为真·纸片人，伤势依旧会恶化，只是速度很慢而已。
两人伤得太重, 王湖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生命迹象，姜末末担心一旦解除二维化，会瞬间暴毙，所以她连途中察看伤情都不敢，直到回到研究所，有专业设备与医生，才解除能力。
哪怕有提前做心理准备, 裴枝看到两人的模样, 依旧倒吸一口凉气。
王湖就不说了, 暗红的厚厚血壳包裹着他，只有一个人型，其他全然看不清。
单业则是仿佛被无数锯齿切割, 整个人支离破碎，幸好姜末末动作及时，没有漏下零件物品。
旁边医护人员急忙冲上来把两人推入治疗舱。
这是根据各个世界技术融合后研发的最新型医疗器械，不说包治百病，但再严重的外伤，只要丢进去泡着就不怕断气。
人进去后，医生才开始查看各项身体数据，他们和姜末末有一样的担心，生怕人耽搁一会儿彻底没救了。
姜末末紧张盯着两个治疗舱，看着那些让自己眼花缭乱的数据，唯一让她欣慰的是，两边都有起伏线条。
这是不是说人活着？
果然，屏息等待片刻，医生舒了口气。
“还能抢救一下。”
……
这一抢救就抢救了一个多月。
两人的伤势太重，不仅仅是外伤程度，尤其是单业，身处撕裂的空间，就算人能缝合，异能也遭受重创。
王湖是全身的血差点流光，最后靠觉醒操控血液中铁离子的能力，才好歹苟下一条命，但长时间大量失血的后遗症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恢复。
他们在同一间病房充当木乃伊，过着天天喝汤的美好生活。
姜末末照例拎上今天的鸡汤探望。
融合星之血后，她相当于半个世界意识，自由度有了极大提高，从给世界意识打工变成了世界意识的合伙人。
能力的提升不止带来力量，也给她灌输了不少隐秘信息，因此，经过考虑，她暂停异界穿越，所有行动人员获得漫长的假期。
走进病房，李梧和韩凡巧也在，作为相处时间最长的队友，他们基本每天都会来看望，倒是裴枝，虽然最近没有行动，但也是大忙人，居然同样在病房。
“在聊什么？”
姜末末放下鸡汤，假装没看到王湖惨淡的脸色，颇有兴味问道。
“说那颗星球。”韩凡巧一边打开饭盒一边回答，“裴主任说上面要开始发展太空漫游，总不能一直靠你做中转。”
姜末末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确实要早做准备。”
人类对太空的向往与生俱来，只要科技到一定程度，总是会离开母星，前往未知的星际，现在世界毁灭的问题解决，自然把目标放到星辰大海。
没错，这次的行动对国家来说，最大的好处恐怕就是“看到”了未来毁灭的因果。
星之血本来是世界意识垂涎的宝物，却因为意外被姜末末占有，这是一个世界精华的凝聚，带来的好处数十年都无法完全消化。
刚获得时，姜末末沉浸在可能失去队友的恐慌中，没有心情慢慢解析。
回到现实世界后，她才专心清点收获。
能力提升是最微不足道的，不是吃了经验包就能获得技能，新能力她依旧需要自己摸索。
最大的好处是她的生命层次发生改变。
现实世界本就拥有世界意识，她无法侵占，但却可以以世界的角度，更清楚看到自己世界的命运脉络。
作为这个位面本身，再没有比它更容易看到未来的存在，所以现在姜末末能看到毁灭那一刻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和他们之前分析的那样，世界毁灭在一片战火中，硝烟四起，大地悲鸣，人类互相攻击，赤红着眼陷入杀戮，没有任何存在能够阻止滑落深渊的结局。
姜末末看到无数蘑菇云在地球上升起，厚厚的灰尘遮盖了天空，少数幸存者躲入地底，却依旧无法躲避恐怖的辐射。
然而，就算这样，人类依旧没有放弃争斗，他们用能找到的所有武器相互攻击，从最简陋的石块，到研究室的病菌毒素。
如此末日，不过十年，世界便极速坠落，最后成为多元宇宙又一朵绚丽的烟花，昭示着它来过。
反复看着画面中的片段，姜末末心中发寒，在她眼中，那时候的人类简直和疯子一样，太多人满脑子只剩厮杀，最后就拖着其他人一起下地狱。
她和世界意识沟通，想知道为为什么，难道是所有人一起疯了？
世界意识不想搭理她。
本来应该给自己的星之血被姜末末独吞，对于一个诞生不久的世界意识来说，简直和到嘴的奶瓶被人抢了一样，满心委屈。
而且作为世界，它获得星之血的好处比姜末末大得多。
它壮大也是世界壮大啊！
姜末末懒得惯它这坏毛病。
如果说之前她处于下风，被世界意识坑了也只能自认倒霉，那么现在，她已经有了反抗的底气。
要不是它随便把自己五人丢到那个世界，怎么会发生这些事情，之前救世的好处它也没不是没拿到，结果照样贪那点儿东西不打招呼强制改世界，活该没战利品。
而且尽管上个世界不是完全并入，但为了拯救幸存者，星之血把那颗星球单独融入，现实世界白得一颗星星呢。
世界意识：明明是我还要分能量养那颗星球，亏大了嘤！
姜末末不知道世界意识在咬手绢，顺着裴枝的话题开始聊星际航行的事情，地球的资源有限，既然能开拓宇宙，谁会放弃。
略说两句后，姜末末微微蹙眉：“你们是不是太保守了，以我们的实力，还要担心国外怎么想吗？”
裴枝刚才说，既然世界毁灭的原因已经知道，有些准备推出的技术就可以放一放，目前以稳定为主。
“毕竟在一个星球上。”裴枝一顿，无奈道，“你看到的未来太疯狂，谁也不敢肯定，我们的动作会不会导致未来提前发生。”
“近几年摩擦加剧，任何火星都有可能点燃战火，先让他们把目光放到宇宙上吧。”
然后在他们被宇宙吸引的时候偷偷发展，等到能一举奠定胜利，再掀开伪装的面具。
过去几十年，一直是这样的方针，才能在围剿的夹缝中发展到如此程度。
如今已经引起敌人的警惕，再刺激一下，鬼知道结果是退让还是疯狂，真像末日中那样全球种蘑菇，就白辛苦这么久了。
姜末末明白她的意思，但却无法赞同。
“退让并不能换来和平，我想这个道理你们应该更清楚。”
“当然不是退让，只是先稳定社会情绪，现在整个地球像装满的火药桶，就算没有爆炸，也差不多了。”
裴枝扯了下嘴角，仿佛想起一些让人头疼的事情。
“情况很糟？”姜末末跟着她走出病房。
她这两年专注异界，已经很少了解现实世界的事情，只知道发展没有想象中快，带回来的很多东西都压箱底。
在走廊停下脚步，裴枝苦笑。
“比最糟糕还糟糕，我们切他们的蛋糕，新蛋糕还不分给他们，我真担心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
“现在的人太不理智了。”她摇着头，如果说民众不理智还能想办法，最怕领导者也不理智，现在握着核弹发射按钮的人，给她一种随时会冲动的预感。
这样的情况，谁不怕？
不是每个人都想同归于尽的，尤其是他们能看到更好的未来，为此忍一忍也没什么。
姜末末听了这些话皱眉：“解决不掉问题，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我就不信他们防得住异能者！”
话一出口，她和裴枝同时惊愕。
姜末末张了张嘴，她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竟然轻易说出这样恐怖的话语。
和那些网上口嗨的不一样，她说的事是能够真正实现的，她心底也知道，然而依旧这样说出来。
姜末末心中纷乱，裴枝缓了缓，道：“并不是某个人的问题。”
她说：“你也看到了，未来人类的疯狂，我觉得现在就有预兆，每个人都比以前思想更极端，更冷酷，如果真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她说的话一边是事实，一边也是安慰姜末末，然而姜末末明白，并非如此，她和那些人有本质不同。
略过这个问题，她回到正题上。
“所以你们担心变化太大引起激烈反应？”
“是。”裴枝点头，为此隐忍一段时间是可以接受的。
技术没有完全消耗运用，在国际上的优势没有大到硬抗所有，况且就算能够，也要考虑有人发疯选择同归于尽，那么温水煮蛙就是最好的选择。
“除了国内，国外也不平静，能以最小的代价崛起最好。”
裴枝简单说了两句最近查出来的间谍，仅仅一个数字就让姜末末知道情况严重，一旦他们发动，谁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路人牺牲。
不要说对方不会那么做，在经过一些事情后，没有人在国与国的争端中还相信人道主义的鬼话。
之前对方之所以不动手是没逼到狗急跳墙的份上，真到了那时候，第三次大战不是空想。
想起对面那个国家的流氓行为，姜末末多少能理解，只是她不甘心，本来就烦那只老鹰，还要为人类顾全大局，人类又不光是我们的责任。
想了想，她眼前一亮，突然冒出一个办法。
“要是能保证人类不冲动发射核弹，是不是就没问题。”
“你能让核武器消失？”裴枝惊讶道。
“当然不行。”姜末末挥挥手，“但是我能解决现在全世界压抑的情绪。”
“只要人类恢复理智，没有人会随随便便破坏自己星球吧。”
这也算世界毁灭成因，因此国家才格外警惕能造成人类疯狂的因素，免得被带入漩涡。
按他们想，先默默发展，有压制性的实力，加上分析新做的蛋糕，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就能平稳度过未来的危机。
然而姜末末懒得等待，她选择另一条道路。
“怎么做？”裴枝皱眉问她，“其实要是能解决这个，很多事情就能放开手干。别说国外人疯狂，国内也不遑多让，不知道哪儿来的极端思想，时常因为一些片面消息就闹出大事，有人提出技术放出可能会深化矛盾，毕竟稳定才是第一要务。”
因为网络发展形成的信息茧房，人类接收的信息越来越狭隘，性格就会越来越极端，所看到的都是相同或者完全相反的言论。
资本不喜欢理智，理智无法贡献足够的金钱，也无法带来热度，这样持续下去，人也渐渐被环境影响，用各种标签把自己包裹。
上面一直想解决这个问题，却没有好的方法，也缺乏相关经验，害怕激起更严重的反抗情绪。
如果能让社会情绪暂时平静下来，别被人牵着鼻子走，就能尝试解决问题了。
姜末末可不管矛盾是否激烈，她的办法很简单，相当于化学平复。
在他们拯救世界获得的回馈中，一部分给世界意识增强自身，一部分让世界变得更牢固，还有一部分则是留给了人类。
“这部分回馈对人类算是一个整体增益，身体素质、智商发展和基因进化都包含其中，但是我现在可以沟通世界调整一下，主要消除戾气。”
裴枝疑惑：“戾气？”
“嗯。”姜末末点头，“相当于整个世界的负面情绪。其实世界发展得好的话，这些戾气会渐渐消失，不过既然等不及，就用回馈抵吧。”
“未来人类会那样疯狂，估计就是戾气压垮了人类心中的理智，这是所有人类行为产生的负面阴影。”
在世界上升阶段，这些负面阴影不重要，但一旦开始下降，就会瞬间引爆，这也是为什么有些科技十分发达的世界却比现实世界坠落更快的原因。
比起那些世界，现实世界都算温和，不过因为提前点亮了能毁灭自己的科技，也就提前预定坠落结局。
听到这个消息，裴枝不敢耽搁，连忙回去打报告。
后面经过一系列商讨，决定就按姜末末的办法来。
虽然人类的进化很重要，可进化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与其投出到进化的无底洞，不如先解决现实问题。
姜末末沟通世界意识，空气中稀薄的光辉迅速消融，当回馈完全消失的时候，她发出了可以开始的消息。
……
也许，在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来看，科技日新月异，新的技术不断涌现，但在真正的行内人来看，技术已经停滞了很久很久。
为了大小已经固定的蛋糕，国与国的摩擦日益加大，一个国家多吃一口，就要另一个国家吐出来一口。
这样的局面下，开放的全球市场逐渐封闭，每个国家都想护好自己蛋糕的同时，去啃其他人的蛋糕。
去年，那个正在崛起的国家放出了医疗领域的炸弹，国际形势震荡不休，无数探子和间谍费用拨出去，网上似真似假的言论区分不清楚，还有人带节奏，说绝症治疗肯定是天价，和普通人没关系的。
后来，等国家宣布几种常见绝症纳入医保，舆论才稍稍平复几分——虽然还是有人说歧视没有医保的农村人。
趁这个机会，许多药物流出国外，被送入尖端实验室解析成分。
当然，因为里面有异界晶核存在，那些实验室只能说发现未知成分，无法复原。
继而，药物成分不明，拿普通人做实验的谣言又甚嚣尘上。
“所以我们在异界的时候国内忙着在网上打仗呢，怪不得现在这么慎重。”
姜末末抱着一桶冰淇淋，她现在已经不怕吃多了拉肚子，当然要吃个过瘾。
单业终于出院，正陪着她逛街，来回穿越的两年里，几乎没有这样轻松的日子。
“舆论阵地我们终究还是弱了些。”他淡淡道。
因为一些历史原因，国际宣传一直是他们的短板，加上内部也有人搅风搅雨，为了安定，只能放弃一些东西。
姜末末不需要考虑这些，但其他人要考虑。
“不过还好，最近网民确实平和了许多。”单业替她扔掉垃圾盒，又从空间中掏出一包棉花糖递过去。
姜末末吃了一颗蓝莓夹心棉花糖，笑眯了眼，她觉得，融合星之血后最大的好处就是想吃什么吃什么，之前为了保持身体状态良好，连奶茶都被迫戒掉，少了多少幸福啊！
一边听单业说那些政策，一边补偿自己错失的零食，她理所当然道：“这可是本来用在进化上的能量，当然有作用。”
“其实就算不管，我相信出两次乱子把人揪出来也够了，大家又不是傻子，总会分清楚哪些能相信哪些不能信的。”
“但是生命脆弱，如果因为一些冲动导致无数家庭的悲剧，并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姜末末手顿住，默然半晌才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她突然没了吃东西的心情，把剩下的棉花糖给单业塞回空间，坐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
在过去，她很少想起这样安全的环境意味着什么，仿佛与生俱来就如此，但背后，有无数人为这样的生活付出。
虽然网上舆论越来越糟糕，仿佛天天都有耸人听闻的新闻，但在没有进一步滑落前，普通人的日子依旧和平。
如果之前听她的大刀阔斧改革，未来的日子必然更好，但目前的安稳就别想要了，她都能想到那些窥觊的目光能做出什么。
不光人会狗急跳墙，国家也会，到时候的动乱会对多少家庭造成无法忘记的伤痕。
姜末末的目光陡然伤感起来，她喃喃道：“原来不知不觉我已经脱离了他们，所以在考虑的时候，会潜意识认为必要的牺牲是可以接受的，但对于被牺牲的人，谁为他们来说话呢。”
她过去是很厌恶这样想法的，因为过去她的身份大概率在“牺牲”部分，然而如今，她却能坦然说出那些冷漠的话语。
单业在她身边坐下，依旧冷静：“任何选择都有牺牲，不存在完美方案。”
“不用解释，我确实没考虑这些。”姜末末直面内心，她近乎冷酷道，“我能感觉到，从第三、不，从第二个世界开始吧，那个西幻世界。”
她面无表情道：“那时候，我看待的世界变成了一个整体，除了你们与我接触，与我并肩作战的人，其他人都成了一个粗犷的概念，毕竟我脱离了人群，自我认知发生变化很正常。”
“而等获得星之血后，这种情况更严重。”
她侧过头，看了单业一眼，又垂下眼帘：“我现在能体会到古时候那些统治者的想法了。”
或者说，无论哪个时代，上位者离开人群太久，就会失去对普通人命运的敏感度，而姜末末虽然不是统治者，但她说出的话同样会间接影响无数人。
“你不喜欢？”单业敏锐察觉到她的心情，“他们在邀请你加入。”
乍一听这句话有些无厘头，姜末末却瞬间明白。
她安静想了一会儿，摇头问道：“他们觉得能够解决我的问题吗？”
单业丝毫没有迟疑：“是。”
“那你的想法呢，我应该接受吗？”
“我现在已经不算纯粹的人类，而且可能根本不适合那样的环境，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之前她虽然在为国家办事，却没有真正加入管理体系，裴枝发现她内心的变化后，邀请她，是希望她在其中找到稳定的办法。
她现在拥有极为强大的力量，又做出过超凡的功绩，如果因为心态改变最终与人类背道而驰，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姜末末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本心来说，她既不愿意深入，也不愿意飘上高空。
她看着单业，好似让她替自己决定，又好似随口一说。
“只要你还是自己。”单业看过来，眼神一如既往纯粹，“那么你无论做何种选择都可以。”
姜末末心动一秒，终究摇了摇头。
她知道，这是一种善意的邀请。
上个世界的意外后，她离人类又远了一步，谁也不知道在长久的生命中她能否保持本心，既然如此，加入一个联系紧密的集体，和更多人建立关系，是双赢的办法。
甚至，她的工作内容还会是有趣的、有成就感的，只有这样，属于人类的感情才会一直留存在心底。
照道理，已经察觉内心偏移的姜末末不会拒绝这个选择。
“……但稳定对人类身份的认同也不用工作吧。”她吐槽道，“他们一点都不懂什么叫懒得翻身的咸鱼。”
姜末末伸了个懒腰道：“上面有没有说我能休息到什么时候。”
“看你。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技术也要消化很久，至少普通人的一生你都可以休假。”
“怪不得。”姜末末自认为已经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不过她不准备按那些步调走。
她看着单业，突然问他：“你呢？既然要休息这么久，你跟着我也没用了吧。”
在现实世界她已经不需要保护，那么以单业的能力，留在自己身边完全是浪费。
两人对视良久，单业才开口道：“我已经退役了。”
“就因为这样？”姜末末笑了起来，
单业的眼中也泛起笑意，他说：“是的，我完成了我最后的任务。”
姜末末念头一转就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不过她口中依旧道：“但你跟着我可没有工资。”
“我有退休金。”单业说，“可以天天买零食。”
姜末末哼了一声：“零食吃多了不健康，我决定戒掉。”
“那你喜欢什么。”单业看过来。
姜末末无语，提醒他道：“你就不能说点其他的吗？”
单业默然不语，直到姜末末都牙痒痒的时候他才开口说：“我执行过很多次任务，每一次都不知道能否有下一次，但只有这次，我希望到此终止。”
“我不知道爱情的期限，对我来说，只有守护是不会改变的。如果你愿意接受，时间会证明我的诺言。”
他看过来：“你的时间会很长，会经历很多物是人非，但在我死去前，我给你一份永恒不变。”
姜末末怔怔看了他一分钟，才一把抓住他的手：“没救了！你还是多看看爱情小说吧，这种时候就不要提生啊死啊！”
“不是告白都喜欢说至死不渝？”单业疑惑道。
姜末末：“……”
她扯了扯嘴角：“怪我能活太长吧。”
两人并肩离开广场。
姜末末嘀嘀咕咕的声音传来。
“明明谈恋爱才是接近人类最简单的方法，搞不懂为什么想到让我工作。”
“爱情会让人失去理智，你如果陷入爱情，对他们来说很麻烦吧。”
“这是什么道理！因为我脱离人籍，就要被迫单身！”
“如果你直接说，会有很多人送来让你挑选。”
“那我岂不是能开后宫。”
“不行，你还要遵守国家法律法规。”
“哼，那你呢，你不生气？”
“你不会。”
“……”
“工资卡拿来，今天我要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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