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亲吻
李系捂着小腹冷笑一声道:“原本你睡着,对我们俩都好,你偏要醒来!”
“为什么?”盈姝一面攥紧自己的衣服,一面悄悄往后退,她的动作自然逃不过李系的视线。
她如今宛如一只笼中雀,他温柔道:
“陈表妹,我们如今只是在继续在洛阳未完成的事,你该感到高兴!”
“你混蛋!”
李系冷嘲:“你又不是才知道!”
说罢,懒得同盈姝多言,欺身上前,盈姝直往后退。
她像一只雏鸟,微弱又绵软,此刻这般害怕的躲着他,倒激起他的趣味来!
他一把抓过她,扯着不放,慢慢的往自己这里拉,女郎的力气终究是太小,像在风里挣扎的风筝!
“往哪儿躲,你是躲不掉的。”
“求你放过我!”
“你放心,等我要了你,往日之事一笔勾销,我还会好好宠你的。”
李系语气温和,半劝半哄,终究还是将人拉到近前来,盈姝双手已经抓破了李系的脸,他却觉得有趣!
终于,他忍不了了,接下来盈姝的双手就被李系一把抓住。
上身被子被扯落,此刻,饶是盈姝往日再坚强老成,也忍不住流下泪来,算起来,她也不过刚及笄而已。
“郡王,求你,你放过我…”
女郎哀求,泪水从她丰润美丽的脸上滑落,滴落到衣服上。
她的衣服上绣着大朵牡丹,花盏半垂。
那滴泪如同露珠滚过花瓣,灿然生姿,连带着那花都活过来。
“啊…救命!”盈姝在慌乱中喊叫,几乎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喊了一遍。
李系已然痴狂,双目死死盯着她,哪里还管盈姝在说什么。
他已经不管不顾了!
盈姝的声音如同撕裂一般,她害怕极了,若是早知会发生今日之事,她怎会去招惹?
李系刚要有所动作,后背却一下子如同刀割疼起来。
他还未来得及转身,身体被一脚踹到墙上,力道之大,骨头都能听到断裂声!
赵谨言进了帐篷就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肝欲裂,气血上涌,要冲出天灵盖去!
李系歪头看去,那位长安名士赵家大郎,眸中血红,手上正拿着剑。
“赵谨言,你敢伤我!”
赵谨言此刻哪里有心思搭理他,赶紧去瞧盈姝,盈姝抱着身子,青丝凌乱,身子发颤,嘴里不停念叨着“救命。”
赵谨言心中一疼,想要给她把衣服披上,却被一把打开。
“不要,滚开!”
“是我…”赵谨言小心靠近,轻声唤她名字。
盈姝慢慢从怀里抬起脸,满面泪痕,眸子中既惊恐又可怜。
见了他,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肩膀。
“赵谨言!你救我,我好怕,好怕…”
赵谨言把衣服披上,轻轻拍她的背。
“我来了,不怕…”
“你不要走…”
“我不走…”
墙角的李系挪着身子往外爬,赵谨言冷笑一声,胸中火气翻腾,拿被子裹了盈姝。上前朝着李系的心窝踢了一脚,将他踢到墙根。
“皇爷爷再宠你,你这般待我,你们赵家也逃不了!”
赵谨言不理会他,他放在心上珍之重之,不敢沾染的女子,被那般侮辱,他此刻不管他是谁,他只想将这个贼子剁碎!
盈姝此刻回了神,看着往日一袭青衣如松的郎君,此刻神色倒比李系那狰狞的脸还恐怖!
李系眼看着赵谨言抽了墙上的剑,要对着他的胸膛下刀,终于害怕起来!
却还是厚着脸,想拿自己的身份压他!
“赵谨言!你敢!”
他的呼声没能停下那剑半分,眼看着那剑将要穿胸而过,他已经惊惶到闭上了眼!
下一刻左胸传来疼痛,那痛瞬间抽光他的力气,李系以为自己完了!
直到,他听到一个女郎说“放过他吧!”
垂头去看,剑从胸口划到肩膀上,血正漫出来,而他还活着!
逃出生天的喜悦与刚刚经历死亡的恐惧,终于让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他一手捂着胸口一边恳求他:“对对,放过我吧!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盈姝双手抓着赵谨言持剑的手臂,正是他的那一推,让李系捡回一条命!
而此刻,赵谨言正望着怀中的女郎,剑还停在李系身侧,手臂上青筋凸起,似乎在隐忍着。
李系脸上汗水滑落,忙朝着盈姝求救。
“表妹,我再不敢了!是我糊涂,我该死,我…”
“你带我走,你带我走,好不好?”
她恳求他,他不忍听她的脆弱!
赵谨言闭了闭眼,五味陈杂。
他替她裹好衣服,却依旧不把她从被单里放出来。
她窝在他怀里,像一只小兔子,刚出帐篷,就看到李姳带着婢女过来。
“发生了何事,你怀里抱的什么?”
李姳明知故问,想的就是无论李系成没成,用事实也好,用谣言也罢,就要将盈姝送到南阳郡王府。
赵谨言冷冷道:“李姳,别说我不顾李家的情面,再有下次,你就和里面那人一样的下场!”
李姳听罢,哪里还敢去注意他怀中人,忙冲入帐篷,赵谨言带着盈姝上马,只听着帐篷内传出的惊叫声此起彼伏。
这些声音都被远远甩在了身后,不妨碍盈姝被人抱在怀里,骑在马上,抬头看满天星光,萦绕的这猎猎夜风,春夜再美也比不过抱着她的这个人。
两两无话,纵马驰骋。
月光明朗,如他们初见那日一般。
脸上的泪水被风干,四肢温暖起来,她才细细从下往上打量赵谨言的脖颈。
他的脖颈生的真美,修长白皙,从此,和书上描写的美男子简直一模一样。她刚刚真的被吓到了,她的胸口现在仍然在颤栗!
“赵谨言。”她轻唤他。
她弱弱道:“谢谢你。”
身后男子没回应她,她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赵谨言想到倘若今日来的晚那么片刻,他简直不能想象自己今天会做出什么来!
所以此刻无比生气!气李系那个混蛋,也气她为何是个这样的女子!为何总是把自己置入险境!
与清白和性命相比,荣华富贵有那么重要吗?
他勒住缰绳,马在疾驰后高高扬起前蹄,也将她推的离他更近了些!
盈姝惊惧的拿手抱住他的腿,却被他捏住双臂,从马上提着转了半圈,被迫面向他!
盈姝还未反应回来,他的话就劈头盖脸而来!
“你告诉我,荣华富贵有那么重要吗?值得你拿身体去交换?”
他捏着她手臂的手越发的紧,想到她同裴家、崔家以及李系那些混蛋搅做一团心中就无名火起!
“你在他们当中游刃有余,处处留情招惹,很自得吗?”
“你要是真的很想要,你不用找别人,我也可以帮你!”
他显然气急败坏,不顾盈姝眼中慢慢蓄积的眼泪,将君子风度抛之度外!
“你要到什么地位?状元夫人你满意吗?赵家大娘子的身份你要吗?”
见她不回应,他冷笑道:“还是说你要当世子妃,当王妃?或者你更喜欢钱?你告诉我,我来满足你!”
他的手紧紧箍着盈姝,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却只看到她惊恐的眼神!
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她拉近,探头找到她的唇,覆了上去!
对于亲吻,他显然无师自通。
她的唇如同晚间的风,暖而和煦,柔而绵软
他摁住挣扎的她,加深这个吻。
不顾她的逃避她的拒绝……
……直到盈姝死死咬了他一口,他品尝到血的腥气。
他退了出来,一眼就看到她泪水泛滥的脸。
他突然就被这种无力和愧疚感击倒,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多么恶劣和可耻!
他打着喜欢她的名号,一面贬低她的家世,嫌弃她的行径,一面却做着同李系那个禽兽一般的事情!
“盈姝,对不起!”赵谨言去擦她脸上的泪,一面小声说着“对不起”,可是那泪源源不绝!
陈盈姝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脆弱的,她以为自己不在乎,不在乎大张氏抛下她,不在乎陈老夫人不疼她,也不在乎陈颐忽视她,甚至就在刚刚李系强行要她,她害怕生气,可并不悲伤和绝望,直到赵谨言嫌弃她、嘲讽她,用他的轻佻侮辱她,她才感受到心一寸寸冷下去!
原来,她竟然这般在乎他了!
可赵谨言同李系大概是一类人,后者言行一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禽兽。而前者言行不一,拿君子道德压制的兽行,在她这等弱女身上就暴露无疑!
盈姝将目光移到赵谨言身上,他现在的样子不可谓不狼狈,哪里像初见时那般高山不可仰止,她深吸一口气,止住泪,将他箍着她的手扒下来!
露出她惯常的笑容道:“没关系,你不用道歉,我习惯了!”
“盈姝,我……”
“就像你说的,我在他们当中游刃有余,烟视媚行,今天这样的小意外何足挂齿!”
赵谨言愣在那里,钱塘的记忆,她和裴徽、崔乾陵等人的打闹一下子窜进脑中,混沌一片。
盈姝继续道:“其实我与南阳郡王在上长安的路上就已经结识了,后来觉得他脾气不好。幸好,又结识了崔郎…”
月色下,赵谨言的脸凝起来。
他试探道:“所以,今日之事也在你的预料之中了?”
盈姝只顿了片刻,就笑道:“不是,我没有料到南阳郡王会恼羞成怒。差点坏了我和崔郎的大事,幸好得你相救。所以,我对你的感激是发自真心的!”
赵谨言感受着嘴里的血腥味,只觉得浑身发冷。
“所以,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就不追究你刚刚对我的轻薄了!”
他舔了舔唇,质问她:“你是在骗我对吧?你是想惩罚我曾经对你的伤害,还是想报复我刚刚的失礼?”
他多想听到她告诉她,是,她骗了他,她是受了欺负,她不乐意的!
可惜那女郎只说了句:“我没有骗你,以前是不敢骗,现在是不需要。”
夜深迷离,不远处传来声响,他听到有人在喊“陈表妹!”
声音越来越近,他看到那人正是崔家的小魔王崔乾陵!
赵谨言笑了,他差点忘了,如今崔乾陵对她的好人尽皆知,她根本没必要照顾他人的感受。
也就一瞬,人就近了!
“陈表妹!”
崔乾陵追来了,盈姝整理好衣衫,从马上下来!
“今日之事,想来他们也不欲声张,还望你替我保密。”
夜风寒冷,他没回答她。
崔乾陵骑着马走近,见赵谨言骑在马上,盈姝则立在马的一侧,饶是他再愚钝,一而再再而三,也看出这两人关系不简单。
“表妹可还好,那厮没伤着你吧!”他打量一番陈盈姝,她衣衫整齐,面色早已恢复平静,只头发还有些乱,在夜风中几分萧瑟!
“郡王吃醉了酒冲进帐篷来,幸好得赵家大郎经过带我出来了,劳崔表哥挂心!”
她有心将这件事从阴谋化成意外,无非是知道蚍蜉难憾大树,弱者唯自保方可活命!
崔乾陵怒道:“原是如此,李系那厮!下次再让我瞧着他饮酒,就把他丢进缸里去泡酒!”
他发了好一通脾气,想来气散了些,只一个劲儿的让盈姝原谅他,原是他带着她出来打猎,差点伤了她。
崔乾陵说话絮絮叨叨,夹杂着牲口和对方的十八代祖宗,却听起来不让人讨厌。
忽而,他才转过话题问赵谨言。
“谨言兄,你和我家陈表妹是不是早就认识啊?”他状似无意,身体却已经站到了盈姝这边,和赵谨言相对着。
盈姝刚要解释,却听赵谨言道:“云昭已经同陈家大娘子订亲了,托我看顾他的妻妹!”
崔乾陵听了,心道原来是这样的关系,两人想必早就认识,心里松快起来!
“原是如此!”
他转身牵马,让盈姝坐到马上,趁着夜色往远处散着火光的帐篷处去!
他望着那两人越走越远,立在那里良久,唇上的温度早已经消失,但他恋恋不忘。他清楚的听到自己内心在叫嚣,她看上崔乾陵什么,明明自己也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