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克雷尔第章伯恩男爵
出去后我摘下了斗篷和外套，我回头轻声说“你可以睡一会，口渴吗？饿吗？”
我看到她眼神恍惚一下，她伸出手指，想伸到我……头发上？
“你也很奇怪吧。我这个头发是天生的，白色头发确实少见。”
她听不懂，依然歪着头，伸出手指，我怀疑这段经历可能已经损害了她的神智，她现在反应 能力和理解都严重退化。
我把头放低靠近，我感觉到自己头发似乎被摸了两下。 那只眼睛里似乎闪过一点点光。 那个笑容，似乎比之前真诚一点。
“我刚才摸你头发了，你也要摸回来？” 我看着她杂乱的头发，干涸的血液凝固在发丝上，粘在一起。
“我回去给你洗洗吧。你这也太脏了。”我打了一下马，突然想到我第一次看到菲妮茜娅的 时候，那个金色头发真的太好看了。 让我想起了阳光。
“我叫林，别人都叫我克雷尔伯恩，当然你们教会……那个就不说了，你还记得你的名字 吗？”
果然还是没有声音，我刚才粗略检查一下，她喉咙应该没有伤痕，声带也应该没问题，不能说话是喝了什么药物吗？ 我看着茫然的她，这个样子是知道自己名字还是不知道？
“你会写字吗？” 无声的回应。
“那你知道我说什么吗？” 她茫然看着我。
可奇怪的是我说脱这个词语时，她瞬间反应过来，把毯子和衣服都脱下了。
我又把光溜溜的她给裹上了毯子，告诉她别脱衣服了，本来就发烧。
“你名字是菲妮茜娅……等……你没事吧。”
刚说出名字时，她像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可怕东西，全身痉挛起来，脸部扭曲着牙齿都在 打颤，一下子匍匐跪在地上，头贴在了车厢上。
我刚才说什么了，就一个名字，这个反应怎么这么大？ 她颤抖片刻伸出手指，抬起眸子，我看到她眸子瞳孔紧缩，可是嘴唇咧开嘴在笑，我看到她 干瘦的手指碰到了我的衣服，然后划下到了腰带。
我抓住了她的手掌，她手很烫满是汗水，我伸出手放在她一直在颤抖的后背上，轻轻从脖颈 一直摸到后背。 一遍遍的抚摸，轻轻说“没事了，你很安全，没事了，你很安全我不会伤害你。”
“我不用你那样，我不会对你那样。明白吗？” 我看着她蔚蓝色的眸子，她眸子极好看，干净澄澈仿佛是天空的颜色，可是现在被乌云挡住了，满是空洞与恐惧。
慢慢的，颤抖停止了，我让她躺下来，把披风也盖在身体上。
“你睡一觉吧。” 再醒着，我在说什么她在激动一场这可怎么办？
可是那只眼睛一直看着我，我说睡觉她也没反应，我猜想可能是要求她不能在主人清醒时睡 着。
没办法，我用了奴隶主给我牌子。所有奴隶都会种下一种魔法，通过一种炼金设备来控制奴隶的行为。
命令下达，她闭上了眼睛，闭眼极为不安稳，眉眼蹙着，牙根紧咬。
我可没想到，第一个命令用在这里。
身为一个头号通缉犯，好几个住处是必须的，按照我爸说法就是狡兔三窟，好几个身份也是 必要的。
克雷尔是我平常用的名字，克雷尔伯恩，一个不知名的男爵，与都城的霍克家族有点远亲，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有一头白色头发： 霍克家族遗传。
一个贵族身份，很容易得到，只要几包金币，一点宝石，于是我就有了一个合法的身份和一 个“家谱”，还有一片封地。
“老爷，您回来了。” 门口的管家埃德彬彬有礼，一举一动都很优雅，就是除了脸上两个疤头上两个角，装硕身体 裹在燕尾服怎么看都别扭。
“您还带了其他人吗？”他闻闻“死人的腐臭味，您又带来了尸体吗？”
不，这个人还有一口气。没死呢。
“准备干净热水，好消化的食物，我的工具箱。”
“好的，看来是很严重的。”埃德对着里面喊了一声“萝丝！听到了没？”
我抱着菲妮茜娅下来，她还在睡觉，埃德血红的眼睛看了一眼“腐败又被玷污的灵魂，很好 吃，老爷，她死后，能把灵魂给我吃吗？”
“不行。她不会死，她要死了，我的钱不是都白花了吗？” 我可不能做这种亏本买卖。
大厅里几个幽灵正在擦地擦桌子，看到我进来，都彬彬有礼的鞠躬，二层楼梯附近站立骨头 架子，看样子应该在托腮，声音沙哑干涩“这是捡的什么东西？咦，被玷污的灵魂啊，可以 吃掉吗？”
你们怎么都想吃。
“不行，萝丝，开始清创消毒缝合。” 萝丝看了我一会，也不知道是看我还是看怀里的她，片刻才说“好。”
“奴隶？”萝丝翻动着她脖颈的黑色铁链“从哪里买的？”
“那个集市。” “你看她这几块”萝丝按了一下她肋骨，竟然凹下去“骨头都断了，看起来一直没长好，内部已经溃烂了。”
“还有腿，这边是没长好，虽然长上了，但长歪了。”
“你怎么这么关注骨头？”
“我一个骨妖肯定关注骨头啊，咦楔子？” 萝丝指着她后背一个黑色的点，那个黑色点混合在伤痕里，我摸了摸，有点硬。
“戒律所发明出来的，你这个奴隶身份不一般啊，一般来说很少用这种楔子的，因为那种完 全免疫魔法动物很不好找，用它的骨头钉在身体里，体内魔法都毁了。”
“锁链是完全断绝魔法师感应魔法能力，老爷，你告诉我，你买这个人是得罪教会的魔法师 吗？”
我要说是教会圣女，你会不会把这个人扔出去？ 多年被教会追着“净化”的骨妖对教会态度简直是……看到一个干掉一个。
“虽然极为麻烦，但，她求生欲望很强的，肯定会好的。”
鞭痕，利刃伤，烫伤……各种痕迹新的盖上旧的，如果求生不强，她不可能还活着。
“不，我想不是这样的。”萝丝蓝色鬼火抖动着“她，只是死不了而已。”
“我打个比方，如果你受到这些伤害，我敢肯定你也死不了，魔法师本体羸弱，她也用不了 魔法，但光系魔法依然流淌在她体内，光系魔法师愈合能力强过其他属性魔法师。”
“你爸说什么来着，对，光系魔法师会呼吸回血，但伤害会削弱生命上限，她这样的，等上 限削完，她就死了。”
“如果你真的想治好她，先去除锁链和楔子，对这个锁链我没发现钥匙口，咱们得自己拆， 由于某个光系废物不会祝福治愈魔法，在拆下这个东西之前，先吃药。”
“你说一个光系不会治愈魔法，这不是废物吗？要会的话，一个光明祝福就行了。”
我一边清理创口一边听着萝丝絮叨说我废物，但我还没办法反驳，我确实不会治愈魔法。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光系治愈魔法需要念诵祷文，而祷文都在教会，我又去不了教会，肯定 学不了治愈魔法啊。
“我有个问题。”
“嗯？”
“清创这么疼，这个人怎么没声音？”
“我给了她一点药，她应该在睡觉。” 一点点迷幻药，可以让人进入深度睡眠，平缓人情绪，也可以起麻醉作用。
“那”萝丝白色的指骨按在菲妮茜娅的眉心“她梦里也这么痛苦吗？”
可以让人做个好梦药用在她身上好像不起作用，她依然蹙眉紧咬牙冠，全身紧绷。
她还在做一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