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
“听起来很可怕。”
林颜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女孩咬了咬嘴唇, 看出自己用的苦肉计完全没有博到同情，她清楚地知道，如果不能给这个女人一个理由, 那么她很快会将自己扔出她的房子。
“我的脑域开发足足有82呢, ”女孩骄傲地说道：“有时候我觉得我一定不是那个女人生的, 也许我本来是个贵族小姐, 结果被这一对该死低贱的夫妇给调换了呢？”
“虽然, ”林颜开口粉碎了她的想法：“这种可能性也许有，但我不认为有哪个上流家庭会让一个□□或者小混混接触到他们家。或者你要我说直接一点？尽管这个概率很低, 但一对傻子神经病生出正常，甚至超乎常人的天才也是有的, 何况你也不过是才踩上了天才这个词的门槛而已。”
女孩被这话气地脸皮涨红, 但她还是有点脑子的，至少她忍住了，没有直接和林颜吵起来。
在这个世界, 脑域的开发决定了几乎一切, 社会高层人士的脑域开发都在八十以上, 中层在四十到八十之间, 至于底层就是四十以下, 而开发度越高，生育就越困难，就像是大自然或者基因为了抑制那个超神的存在一样。
而脑域开发四十以下的人，却完全不受影响, 而政府发现只要让一高一低两个人结合还是有一半概率得到高的基因, 这也就是生育者的缘来。
生育者并不是只有女性，只是对女性生育者往往需求更高，毕竟就算过去了那么多年, 男女对立骂了那么多年，还是没能彻底根除那些恶劣因子。
不过，这大概就是人之劣性，即使是同一物种，不同性别还是让人站在了对立面。
生育者建立的本身也就是对于女性势力的一种削弱，说到底坐享其成的懒惰就是利用了人的欲望。
而包装精美看似不劳而获的，往往才是最危险的。
“看起来你不喜欢麻烦，”女孩把最后一口早餐塞进嘴里，挑着眉斜着眼颇有几分说教的意味：“那你最好别住在这一片。”
“叮咚。”
突如其来的门铃声让女孩所有伪装的镇定被瞬间撕碎，她惊慌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林颜做着安抚的动作：“别担心，只是我的早餐，你知道的毕竟你把我那份吃掉了。”
然而对方并不是很相信这句话，直接爬进了沙发底，林颜摇摇头去开门取早餐。
等到她的早餐吃到一半，这姑娘又从沙发底钻了出来，抓了抓蹭乱了的头发干巴巴地问：
“你这还缺佣人吗？”
林颜头都没抬：“你觉得你能干什么？”
“我什么都能做的，煮饭收拾屋子什么的。”女孩极力向林颜推销自己：“聊天解闷按摩我都会还有…”
“没必要。”
“什么？”女孩急了：“那至少收留我几天吧，拜托就几天…”
“你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林颜放下筷子：“一家家公司去试，一定有一家愿意出钱栽培你，既然你都说了你有这样的天赋，那又何必浪费？”
女孩面上先是一喜，又转思虑：“可是…”
“芯片是吧，”林颜说地熟门熟路一样：“不用担心，再过不了多久就星际移民，那时候很好钻空子的，只要你提前和你签的公司说好就行。”
“真的吗？”女孩欢喜地问：“我从没敢想过，我真的可以吗？”
林颜从她眼里看出忐忑紧张，但更多的是向往和雀跃。
好像在壳中的雏鸟，它想破壳而出又畏惧外面的世界，一种矛盾又期待的心理。
“我不知道，是你说你可以的啊。”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林颜没有给她肯定的回答，反而把问题重新抛回给她。
“啊？”
女孩愣了一下，她是真的看不懂这个人了，不想多管闲事，又偏偏会去插手这种闲事，像个好心人，有时候又很过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我肯定没问题啊。”
压下所有的害怕，女孩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她算是放弃和林颜玩什么心眼了，干脆地问：
“我要怎么做，你可以陪我去吗？”
这次她总算没再兜圈子，林颜收拾了桌上的垃圾：“走吧。”
时隔多日，这是林颜第二次离开屋子，她也不知道那些公司会不会接纳这姑娘，不过总是要试一试。
直到她们遇上了前所未有的热烈欢迎，女孩小声问林颜：“我还要再提点什么吗？我想不到了。”
林颜：“你不觉得，比起待遇，你到底喜不喜欢这样的工作才是重点吗？”
林颜的话让女孩陷入了沉思，是啊，她只看见了满眼的美好未来，大好前途，完全没想过自己以后会不会喜欢这个工作，她重新拿起那张纸，仔细看了起来。
和她们谈条件的谈判师看她冷静下来重新看起了文件，心道不好，恐怕是悬了。
果然，女孩放下纸委婉地说：“我想再考虑一下。”
谈判师强撑着笑把人送出了门。
“我喜欢什么？”女孩喃喃自语，一遍遍问自己，她不明白，喜欢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她喜欢吃肉，喜欢睡觉，还喜欢一个人呆着。
可是她知道，她想的那种喜欢和林颜说的喜欢不同，完全不同。
那么什么是喜欢…女孩站在繁华街头，来往都是开着小型飞船或者路面行驶器的人，步行的人，很不幸只有她们俩。
偶尔有路过的人还会用一种很看不起的眼神瞟过两个姑娘。
女孩顿住了脚步，这样的目光她看见的太多了，像看货物的打量，嫌弃的厌恶，还有现在轻蔑的眼神。
无数种负面的情绪在女孩脑海里回转，她突然抬起头看向了直伸进云层的高楼，忽感到一阵压抑，好像被没有形的网和石头死死压住了。
“我想飞…”
“飞？”
女孩指着头顶的云层：“飞到天际之上，就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了。”
“那你…”林颜神色不变：“就去做飞船吧。”
两个人踏进去，最后出来的又变成了林颜一个人，她回头看了一眼，女孩侧对着她，重复地看那份合同，乍然，她好像心有所感一样看向了林颜，远远的喊了一声：
“谢谢！”
林颜没有回应她的话，转身离开了。
她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们是陌生人，又不完全是。
回到出租屋，隔壁还在大吵大闹，一个质问着另一个，哭声骂声交织在一起，仿若腐烂尸体上飞着的苍蝇那样恶心又拜托不掉。
林颜敲着桌子，一下又一下，搬家！
最后一下敲地重了，林颜被疼地倒吸了口冷气，划开电子系统屏幕点了点就下好了单。
还是有钱好，随时随地，任何时候想怎么样总会有办法，只要有钱。
“姑娘你要搬家啊？”
林颜这边搬家的动静当然也瞒不过隔壁，一个浓妆艳抹和女孩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夸张地笑了笑：
“您有看见一个小姑娘吗？看起来十六七岁，大概这么高，那是我的女儿，她……”
“我不关心。”林颜冷冷打断她的话。
女人脸上的表情一僵：“你这小姑娘怎么讲话的…”
“请您让让，请您让人。”
搬行李的机器人被堵在了门口，机械音重复响着。
女人气不顺地往旁边挪了两步：“哎，你干嘛搬家啊？”
“太吵了，”林颜毫不留情直接地说：“我不想天天听别人吵架。”
“你…”女人气急，上来揪着林颜的袖子，口水横飞：“是不是你，你把那个小贱人藏起来了，她在哪里啊，要不然为什么她一不见你就搬家，我告诉你，今天不把我女儿交出来我就跟你没完！”
“那我也告诉你，”林颜甩开她的手：“今天你不让开我就让你直接吃不了兜着走。”
女人完全不信她的话，拽着脸讽笑：“就你，你靠什么啊你。”
林颜打开自己的系统点了几下：“我靠钱啊。”
女人冷嘲热讽道：“要是你有钱，怎么会煮这种地方，”她又挑剔地扫了眼林颜身上的衣服和屋里的家具：“这一贫如洗的样子，还敢说靠钱。”
她指着林颜的鼻子骂：“我还要告诉你呢，现在立刻马上把那小蹄子交出来，不然…”
女人上下看了看林颜，暗笑：“压你去也是一样的。”
“我们是维护队的，是你在闹事？”
男人的声音从后头响起，女人身子一僵，这□□真是吓了血本，居然敢找维护队。
所谓维护队，其实就是附近的小混混组成的，收钱帮人办事，效率挺高，就是收费不低，就这短短一句话就让女人认了怂道歉，这事也就这样解决了。
这回林颜学聪明了，她租了市中心再偏一点的中层阶级居住的地方，楼层很高，她住在顶楼，有时候往下看去。
只能看见一片或白或灰的云雾阻断了楼层的下半部分。
但也有时候，可以从楼顶一直看到下面的地板，车辆几乎是看不见的，跟蚂蚁的大小没什么区别，坐在窗边，翻一本书想一些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真的想不到什么能比军训惨，现在我知道了，就是淋雨军训，还有什么比淋雨军训更绝望，那就是撑着伞军训。
我以为下雨是结束，万万没想到它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