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进入青州
青州位于十三州的中南部, 因为州内众多堪称奇景的山川和大片扎根其中的宗门世族，青州的繁华远胜于望月州。
时不时有大型飞舟穿过青州中的三十六城十八宗，连绵的绿荫间奔跑着不少的灵兽。
在青州西部的新月宗境内, 刚脱离山林的某处平缓山坡上, 叶淮晴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抬头看着在云海中穿行的飞舟。
进入青州后，破云飞舟的数量明显多了起来。因为手握丰富的资源，不少青州的宗门和商会都会主动从百炼门器修手中采买飞舟。
看着飞舟在云海中留下的痕迹，叶淮晴稍稍有些感慨。
“破云飞舟没机会就算了，但是好想买小飞舟啊。”
身为剑修想要前往大衍宗, 最快的方法是使用传送法阵，其次便是飞舟, 最后才是御剑。
只可惜，二师兄是魔修，无论是使用传送法阵还是搭乘破云飞舟都有可能被发现, 至于御剑…虽然叶淮晴通过杀海兽如愿从练气境突破到了筑基境，但是筑基剑修无法做到御剑横跨十三州。
不提需要的种种灵力，途中的各州各宗禁制就能把筑基期剑修活活气死。
种种条件综合下，现在最便利的就是各宗弟子使用的小飞舟。
只可惜，刚刚花完了五万块上品灵石的太华明剑现在处于极度贫穷又极度富裕的神奇境界，没有资格把价值三万块上品灵石的小飞舟带回储物镯。
想着自己储物镯中的一顿珍贵到没地方用的上清宝物, 叶淮晴心中顿时一痛。
而一旁的剑灵听见了叶淮晴想要小飞舟的话语, 稍稍思索后认真地询问道：“姐姐，要不要我去申请一条回来？”
叶淮晴一怔, 很快反应过来剑灵的含义。
而申请的对象显然是天道。
但是想着联系天道的方法……刚在海狩秘境中干扰天道正常运转找雷劈的叶淮晴稍稍迟疑，还是摇了摇头。
“没事，归元界里还有不少人欠了我报酬, 到时候让他们给我小飞舟就好了。”
说话的同时，叶淮晴回头看向被无形死气缠身的二师兄。
二师兄身上根本没用的锁链早已被解开，身上的魔息被锁在驰光剑中，面容也被斗笠遮掩。
在被她哄着说话后，二师兄终于放弃了离开的打算，虽然莫名其妙地不愿意看她，但也一路沉默地跟在身旁。
只是在发现自己的靠近又让不少的树木花草陷入枯黄后，二师兄似乎陷入了某种特殊的状态里，身上气息的起伏几乎比缓缓擦过枝叶的清风还要轻微，似乎随时就会消失。
发现她回过头，二师兄抬起斗笠，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二师兄有些陌生的安静神态，叶淮晴在心底直叹气，但还是努力压下所有情绪，语调轻快道：“二师兄，我还是你最贴心的小师妹吗？”
二师兄似有些不解，但并未多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
叶淮晴顿时目光一亮，悄悄拉了拉剑灵的衣袖，回到落后半步的二师兄身旁。
在二师兄问询的目光下，叶淮晴朝二师兄伸出了手。
而剑灵也很快反应过来，跟着伸手。
二师兄更加困惑，不知道该不该握住两人。
但是在二师兄犹豫着想要伸手之前，明剑剑主和剑灵直接开始了一唱一和。
“二师兄，再穿过一片竹林就有一个附属于宗门的城镇，那里应该有糖葫芦和绿豆糕。”
“二师兄，我离开海狩秘境没多久就遇见你了，可是我不会清尘诀，野猪炭也真的不能吃。”
“所以……二师兄……”
“你有没有能在十三州流通的灵石？”
这一次，二师兄的注意力确实不再放在枯死的植物上，而是正视起了自己一直不敢看的小师妹和剑灵。
但是相对应的，二师兄的神色复杂了许多。
在飞升之前，因为有着逢赌必赢的三师姐，小师妹身上从未缺过任何法器，更未缺过任何灵石。
不过现在的衡虚峰……
二师兄又将神色藏进了斗笠的阴影间。
现在的衡虚峰，小师妹和明剑剑灵能依仗的确实只剩下他。
带着又一阵沉默，二师兄分别叶淮晴和剑灵的手心里放下了一枚储物戒。
储物戒中堆积满了各种在十三州和魔渊中流动的灵石，上中下品应有尽有，足够让叶淮晴再开启十几场寻魔阵。
只可惜二师兄在给出储物戒后似乎陷入了某种难言的自责情绪里，叶淮晴来不及为了灵石高兴就又一阵头疼。
在弄清楚二师兄经历了什么之前，她完全猜不出二师兄心中的想法。
不过在叶淮晴和剑灵一齐伸手后，二师兄显然将更多的目光从枯黄草木转移到了小师妹和剑灵的身上。
在想起叶淮晴参加完海州就追着自己离开望月州后，二师兄主动领着人穿过前方的竹林，熟练地避开各种修士，轻松找到了前方城池。
一离开竹林，城池的喧哗声便扑面而来。
不少修士或是老老实实地通过城门进入城池，或是穿过空中的结界飞入城中。
穿过城门后，展现在眼前的是让人眼花缭乱的长街和铺子，在城中某条宽阔大道的尽头，一座山峦拔地而起，被云雾缭绕，显然就是城池依附的宗门。
进入城中后，苦恼的叶淮晴又欢喜起来，同二师兄和剑灵一起进了附近的客栈。
客栈的生意十分红火，修士来来往往，大堂中的说书人手持醒木大声说着十三州的轶事。
叶淮晴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最后欢喜地在二楼隔间落了座。
只是叶淮晴欢喜的神情只持续到看完客栈的菜色。
客栈中记着菜名的牌匾被写得满满当当，但就是连一根辣椒都抠不出来。
叶淮晴瞬间萎靡下来，对饭菜失了兴趣。
在仔仔细细安排好剑灵最喜欢的甜汤和记忆里二师兄喜欢的菜色后，叶淮晴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打量起下方大堂的景象。
大堂中被围着的说书人正眉飞色舞，兴致昂扬，口中所说的正是海狩秘境的事情。
而在提及作为黑马突然杀出又突然离去的榜首后，说书人一拍桌，激动地向听客们介绍榜首出身的大衍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大衍宗身为上三宗之一，平日里和外界鲜有接触。
在过去的数百年甚至上千年间，神秘的上三宗从不参与任何寻常的试炼，也就这几年出了一个太华灵音和一个大衍迟顾渊。
而今太华和大衍齐齐现身外界，也不知寒山殿会不会跟着派出什么弟子。
听见了寒山殿的存在，一直安静的二师兄突然看向叶淮晴。
叶淮晴还是一脸没有找到辣菜的失落，目光跟着说书人手上的醒木不断转悠。
察觉到二师兄的目光，叶淮晴回过头，眼中有些疑惑：“师兄？”
二师兄没有回答，只是收回了目光。
而随着说书人的内容又从上三宗拉扯回了海狩榜首的身上，周围又响起了各种关于榜首的议论。
作为榜首本身，叶淮晴转着筷子，升起兴趣想要听听其他人对自己的议论。
不过听着听着，叶淮晴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在大堂某个没有选择听书的角落里，一名浓眉大眼的修士正端着酒碗，引着同桌所有人的注意说着什么。
叶淮晴捧起了茶盏，一边喝着茶一边朝角落探去灵识。
角落中，修士说的也是和海狩榜首相关的事情，但说的内容和说书人介绍的不太一样。
“那榜首，我听说过的，绝不是什么大衍迟顾渊！”
修士压低了声音，手里的酒碗在所有人面前晃了一圈，引足了目光。
“我有一个兄弟专门为各个宗门收购灵草，前些日子刚好去了望月州行商。”
“你们是不知道，望月州东部最近流传起了某个说法，说是东部附近路过了一个避世的修者。”
“那修者身骑野猪，怀抱寒剑，后台跟着一个鬼面护法，手一挥便能随意操控山间林间仙雾，一夜破尽附近城池的灾星诅咒，事后还带着城西的野猪族群飘然离去。”
“要知道，那群野猪可是吸食了灵力狂化后的，就连筑基修士都解决不了！但就是这样一群可怕的野猪，轻轻松松地就被修者领走了，所以所有人都说那修者是出身妖域的野猪王！”
野猪王。
刚喝下茶的叶淮晴险些一口茶水喷出来，在被呛到后仓促地侧过头用袖子遮住面容不停咳嗽。
见此场景，一旁的二师兄稍稍迟疑，但最后还是伸手拍了拍小师妹的背脊。
被死气一触碰，不会死但是会疼的野猪王顿时咳出泪来，但因为不能让二师兄发现自己会疼的事情，野猪王只能强行按捺躲闪的动作，结果咳得更加起劲。
一旁同样听角落修士言论的鬼面护法轻轻叹气，向自己的剑主递去手帕。
叶淮晴接过手帕，在擦干净脸后努力压下咳嗽的冲动，有些狼狈地抬起头来。
但角落中的修士还在讲野猪王的风采，说海狩榜首出现在寻仙镜的时候，不少望月州东部的修士直接大喊野猪王。
说到最后，修士甚至夸起野猪王这个朴实无华但一看就十分有可靠的名字十分符合海兽榜首的气质。
野猪王，气质。
曾经力压归元界的明剑剑主努力压着咳嗽，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二师兄：“师兄，我像野猪吗？”
二师兄有些怔楞，没能及时作出回答。
看着二师兄的姿态，叶淮晴忍不住按住额心，思考自己怎么就成了野猪王了。
但最后，还是作为鬼面护法的剑灵有些郁闷地摸了摸自己的面具，主动开口宽慰：“姐姐，野猪不像你。”
说完后，剑灵又补充道：“二师兄也一定是这么认为的。”
突然被提及，二师兄终于反应过来。
在明剑飞升之前，和眼前相似的场景曾经在衡虚峰上发生过许多次。
被所有人照看长大的小师妹一旦被管教就会抱着明剑看他，一旦他不理会，小师妹就会抡起明剑就追着他满山的跑。
虽然不明白自己的小师妹怎么会和野猪牵扯上关系，但是小师妹先前的目光显然是像以前一样想要寻求自己的宽慰，所以二师兄摇了摇头。
“确实不是很像。”
不是很像。
扶着额心的叶淮晴动作一顿，又一次不可置信抬起头，震惊地看着自己的二师兄，而后看向愣住的剑灵。
不是很像，那便是有些许想象了。
叶淮晴第一次知道自己在二师兄的眼里形象这么特殊。
而对上自己的主人有些控诉的视线，剑灵想了想，递上了储物袋里最后一根糖葫芦。
叶淮晴在接过糖葫芦后直接把糖葫芦当成野猪恶狠狠地咬下去。
而作为引发了明剑剑主不满的存在，二师兄全然不知自己正和什么样的危险擦肩而过。
只是在看见叶淮晴接过糖葫芦时露出的手腕，二师兄握紧了身旁的驰光剑，压下了心中起伏的沉重思绪。
在离开望月州后，剑灵就分外熟练地替叶淮晴更换了新的药纱，遮住了狰狞的伤疤。
“你为什么……会回归元界？”
在叶淮晴对糖葫芦咬得起劲时，二师兄突然开口：“你为什么会会受伤？是不是上清界的修士待你不好？”
听到询问，叶淮晴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二师兄会在这时问自己一路没问但十分重要的问题。
在回过神后，叶淮晴左右摇头。
“天门关闭了，你们没办法上去找我，我就只能下来找你们，而且我想把天门重新打开。”
细细咽下糖块后，叶淮晴拖着侧脸，甩了甩剩下的糖葫芦，像是在回想自己在青阳宗的经历。
“我在上清界过得其实还不错，二师兄应该记得我之前在上古遗迹得到了仙人残像指点的事情？那个仙人是上清界青阳宗的宗主，我飞升后直接去拜访他，顺势拜入了青阳。”
“青阳宗有一大片桃林，里面结的果子很甜，而且可以滋补灵气，我经常和同门半夜去摘桃，偶尔撞见来偷桃的后山灵兽，还能和他们打一架。”
在发现二师兄因为自己的话而稍稍松开紧皱的眉头时，叶淮晴的语调轻快了一些，顺便挥了挥自己已经被包扎好的右手手腕。
“师兄应该知道，我最爱与人试剑了。这个是我和炽火灵兽打架时不小心留下的伤，宗主其实给我准备了不少疗伤的灵草，但我没想到，上清的东西到了归元界后几乎都用不了，包括那些灵草。”
“不过师兄别担心，手腕上的伤慢慢会愈合的，毕竟我连死气都不怕，而且我之前说过了，这个不疼的，只是看着吓人。”
“如果二师兄感兴趣的话，我还可以告诉你，我是怎么打赢青阳宗所有灵兽的！”
在叶淮晴解释期间，剑灵没有插话，只是时不时地点头，并且一直看着入口处，像是在思考饭菜什么时候能够呈上。
而二师兄认真倾听着叶淮晴的解释，在听见灵草无法在归元界使用的消息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一点太华学宫的长老有教导过，但凡你当初认真听学了，也不至于没养好伤就匆匆跑下来。”
叶淮晴哼了哼，又咬下一颗糖葫芦。
“太华学宫的长老还教导过拆除寻魔阵阵眼的方法呢，你认真听学了，不还是被我用寻魔阵抓住了。”
接不上话的二师兄一阵沉默。
“不过，二师兄，”叶淮晴突然一脸正经，“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天外城？是来找我的吗？”
如果不是二师兄主动跑过来，她很本没机会抓到新魔主。
二师兄沉默一瞬，侧身望向大堂中的说书人，微微点头。
“寻仙镜，我看到你获得了榜首。”
魔渊之中亦有寻仙镜的存在，恰好看向寻仙镜的新魔主意外发现了十分熟悉的存在，所以主动打破了不入十三州的誓言，想要亲自去确定海狩榜榜首和自己的小师妹是否有关系。
不过他也没想到，自己刚到达天外城就会被自己想要确认的存在发现踪迹。
听到了寻仙镜，叶淮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在她获得榜首时，剑灵翻阅过原著，确定了原著里并没有寻仙镜的存在。
寻仙镜显然是外来力量诱发而成的存在，不过寻仙镜能把二师兄引来也算是帮助，毕竟她亲自去魔渊抓性格不太对劲的二师兄显然会十分麻烦，而三师姐身上的噬灵虫也不知道要等上多少时间才能解决。
而且，除此之外……
“二师兄，你说大师姐他们会不会也通过寻仙镜看到我回来了？”
叶淮晴的语调里又透露出些许的欢喜。
“我当时表现得应该很好，对不对？我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直接把海兽全部解决了。”
只是与叶淮晴截然相反，被询问的二师兄神情和身形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二师兄回头看着叶淮晴，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更不知晓该如何说出师门其他人都已经魂火尽灭不见踪迹的事情，只能死死地按着身旁的驰光剑，指尖一阵发白。
“我已经听说大家都失踪了，二师兄。”
不过不等二师兄给出回答，叶淮晴就微微叹气，自己接上了话，“可是大家的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突然都不见了吗？”
二师兄低下头，并未说话，只是将申请都敛进了新英雄。
但叶淮晴并未察觉，仍旧询问着：“还有三师姐，二师兄，我听说过在堕魔前屠尽了万重山，而三师姐她也是在万重山出了……二师兄？！”
说到最后，叶淮晴突然惊愕地看向二师兄，而剑灵更是瞬间反应过来，直接往外掷出数道结界灵符。
在叶淮晴提及三师姐时，被锁在驰光剑中的魔息正开始止不住地往外翻涌，重新缠绕上二师兄的衣摆。
二师兄的额角渗透着冷汗，努力维持着按住驰光剑的动作，本就苍白的面容此时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被二师兄的模样吓了一跳，叶淮晴连忙凑上前搀扶住对方，语调更加急促：“师兄？！”
几乎是在叶淮晴触碰到二师兄瞬间，死气的存在填满了整个被结界封堵的隔间，被搀扶的二师兄用力地攥住了心口，在察觉到叶淮晴的惊慌后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揉了揉小师妹的脑袋。
“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
二师兄努力做出安抚。
而在说完后，二师兄的身形又隐隐有了溃散的迹象。
叶淮晴有些着急，下意识想要握住二师兄的手腕，但是魔息一卷而上，最后被握住的只有一捧破碎的萤火。
红色的萤火从指尖流泻而出，搭乘清风飘向了窗外，眨眼就消失去了踪迹。
眼前的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叶淮晴满是不安和担忧。
撕开了好几层灵符的剑灵走向了窗边，伸手抓住了窗边经过的一道清风，细细分辨风中的气息后皱起了眉心。
“姐姐，二师兄身上的死气更浓郁了。”
叶淮晴没有接话，只是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有些怔楞。
叶淮晴努力回想先前发生的事情，明明从被她追着跑到来到这座城池，二师兄除了某些沉闷外并没有任何异样。
在一阵沉默后，叶淮晴叹着气走到剑灵身旁，眺望起眼前繁华的街景。
“我刚刚询问师兄有关师门的事情，二师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和我解释师门的情况，所以我才主动说，我已经知道大家失踪了。”
“姐姐是想说，二师兄的失控可能和三师姐有关系吗？”
叶淮晴抿紧了唇角，微微点头。
她没记错的话，二师兄在堕入魔渊之前曾经屠尽万重山的散修，而三师姐刚好是在万重山发生的意外。
这两者显然存在着关联，所以她才会想询问。
只是在这里猜测二师兄突然失控的原因显然得不到任何结果，叶淮晴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桌面，在抛出二师兄给的灵石后熟练地翻起了窗。
“先把二师兄找回来吧，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出去。”
回想着二师兄离开前痛苦的神色，叶淮晴的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剑灵点点头，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异议。
因为有了之前在天外城看着二师兄离去的经验，叶淮晴和剑灵都早有准备，不仅没告诉二师兄自己的灵识依旧维持着上清的水准，还在哄二师兄说话时直接将灵识在二师兄身上捆了好几层。
这才是真正不怕二师兄离开的绳索。
上清修士的识海能够轻松地感应到所有自己分散出去的灵识。
带着各种复杂的心情，刚刚进入城中的叶淮晴和剑灵匆忙沿着灵识所在的方向重新闯入连绵的山林里。
顺风离去的二师兄显然没有停留在附近，足足花费了足足大半个时辰，叶淮晴和剑灵才找到了停止不动的灵识方位。
灵识的存在位于某个黑漆漆的半山腰山洞，一人一剑灵相视一眼，一齐冲进黑暗中，寻着灵识的位置给山洞拆出另一个新出口，最后在挖出光亮时一口气冲出外界的瀑布，在水瀑轰鸣声里撞见了通天的火光。
在山洞外的天地间，属于凤凰的虚像正盘旋在风中。
凤凰凰羽上夹杂的死气令大片山林燃烧起黑色的火焰，本性炽热的风浪透着森冷的寒意。
而白发黑衣的魔主正凭空立在凤凰身前，察觉到另一股寒意的靠近，魔主回过头，额心的焰纹一片漆黑，浑身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只有面容上的魔纹透露着冰冷至极的艳丽。
看见叶淮晴的到来，魔主稍稍有些惊讶，但随后就露出了叶淮晴无比熟悉的、曾经在五百年前频频见到的笑意。
叶淮晴直接愣在了原地。
“我不是让你在那里等我吗？小月亮？”
甚至是从魔主口中说出的称谓，也是叶淮晴足足五百年未听过的存在。
迎上魔主的笑意，叶淮晴停在水瀑前的岩石上，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明剑。
在飞升之后，她已经许久没有听见过这个由师尊替她取的小名。
但因为小师妹和小月亮于她意义相似，所以在和二师兄重逢后，就算只听见小师妹的说法，她也十分开心。
看着魔主的姿态，叶淮晴忍不住叹着气拔出明剑。
“二师兄，你堕魔之后没把心魔吸收成魔骨吗？现在被心魔控制了心神，你是想和我打一架？”
“不过为了找你我体内已经没有多少灵力，打不过你。”
“所以我们可以用灵识打吗？多少让一让我，最多我不让明剑出手。”
二师兄的心魔仍旧在心中。
作者有话要说： 《衡虚峰重建日常》
小师妹又一次夜不归宿，跑去隔壁宗门拐人到冰湖抓海豹。
查房的三师姐和接到隔壁宗门提醒的四师兄相遇在小师妹的房门前，在确定大师姐不在峰里后默契地站在了峰门顶端。
当天边浮现了一抹鱼肚白的时候，偷偷摸摸溜回来的小师妹小心翼翼地爬上了衡虚峰。
确定峰门处无人看守，小师妹兴奋地一口气冲上石阶。
然后就听见头顶传来两声冷笑。
小师妹猛地停下步伐。
小师妹抬起头。
小师妹浑身僵硬。
小师妹深吸一口气。
小师妹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但在发现身体太健康完全掐不痛后连忙用辣椒抹眼睛，然后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刚刚练剑归来的二师兄。
不明所以的二师兄有些迟疑，但是看着三师姐脸上的笑意和四师兄气到往外窜的耳朵……
二师兄犹犹豫豫地御剑往后飞，决定再去练一会剑。
于是当大师姐和五师姐巡护完十三州回到山门时，看见的就是抄完了千遍宗规的小师妹正抡着明剑满山跑，前头是足足被追了五个时辰的二师兄。
漂亮但是张了嘴的五师姐顿时也兴奋冲了上去：牛啊小月亮，来，加把劲，咱俩一起把二师兄砸进听雪台旁边那个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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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师尊：无情道的师尊还在饱受道心变更带来的煎熬闭关吐血。
师尊：当了大半辈子超酷的无情剑修，没想到养了群糟心徒弟愣是把道心养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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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是不收费的_(:3」∠)_
二师兄不是因为替身入魔的，下章把心魔打哭就能知道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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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通宵榨干·jpg，写完草稿就睡着了。正常更新区间其实是中午十二点到凌晨四点，上午的更新都是我凌晨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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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末荩 40瓶；liaozhen 12瓶；多多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