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异动
故隻回来时，便瞧见惜辞坐在床沿边，耷拉着脑袋看着地面，一脸的不开心。
“怎么了？”他走到她身前，蹲下看着她。
惜辞抬眼，犹豫不决，过了好一会儿，才正襟危坐的看着他，“玄凤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故隻这才察觉到，这殿内，有老君的气息，便立刻明白了，“老君，告诉你什么了？”
“记忆。”
故隻叹了口气，“你想知道吗？”他尊重她的意愿，如果她想，那自己告诉她便是。
其实，早在自己带着她，回到天宫时，老君便找过自己。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她？”一子落下，老君的声音也随之落下。
故隻看着棋盘，神色复杂，“鹿爷爷难道不觉得，如今的惜辞，与当初梦魇没有出现时，整天活蹦乱跳的玄凰一样吗。”
“我当然希望她能够无忧无虑，但这要看她自己的意愿，若是她想知道当初的记忆呢？”
的确，故隻从来没有告诉惜辞她是转世，也没有告诉她其实她也是神。
见他沉默不语，老君提醒道：“人间百年，不过须臾之间，随着一次次的轮回，她那脑海内的记忆会渐渐清晰，就如同她现在为什么会梦到你我一般。
与其这样，你还不如直接告诉她，总比那时候她恢复记忆，再埋怨你的好。”
“我输了。”故隻说完，起身往外走去。
故隻担忧的看着惜辞，怕她知道自己瞒着她，她会不高兴。
“惜辞，其实，你也是神，我当初告诉你，我去凡间是为了找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
“我想知道。”惜辞没有犹豫，那是属于她自己的记忆，即使她从故隻的眼里看出了为难和不愿，她猜，也许自己的记忆并不美好，但记忆里有故隻，就够了。
“好，”故隻的声音很轻，动作也很轻，他施法将惜辞脑海深处的记忆解封，随着记忆的翻涌，她体内的法力也随之涌现。
可不知为何，当她的记忆浮现到二人封印梦魇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他知道，这是因为，眼前的惜辞，换句话说应该是玄凰，他没能找到属于惜辞的神魂，即使是耗费了大半的法力，也找不到。
惜辞刚睁开眼，令轩几人就冲了进来。
“大哥，惜辞姐。”
二人皆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几人。
“你们这是？”故隻不解的看着他们。
瞧见二人都在，他们松了一口气，“这不是听说你们又要回人界了吗，这才急匆匆的跑来了。”
惜辞不知所措的转头看向故隻，而故隻同样瞧着她，她犹豫了片刻后，才回答，“不走了。”
“不走了？”几人异口同声的惊呼。
云露当即高兴的抱住她，“太好了惜辞，我还以为又要和你分开了。”
惜辞伸手拍了拍她的背，略显生疏的哄道：“好啦，我这不是不走了吗，放心吧。”
“惜辞姐以前也是这么哄云露的，难道说？”辰君欲言又止，这之后的话，他们自然都明白的。
云露一听，当即放开惜辞，紧张的看着她，却听见惜辞略显为难的开口，“我只记起我是玄凰的事，并不记得你们。”
闻言，她失落的垂下头，“你不走就好，惜辞的记忆我们慢慢找。”
故隻站起身来，瞧着几人，辰君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前几日收到的信，“大哥，我有事要同你说，咱们，”他说着指了指门外，“去大殿说？”
“好。”
见三人走了出去，惜辞拉着云露的手，“云露，我想去一趟上清天。”
云露不解，“去那里做什么？”
“我想去看看鹿爷爷。”
“也是，这么久了，你肯定想他老人家了。”夏沫在一旁点头。
迎霄大殿内，辰君将一封信件交到故隻手里，才开口解释，“大哥，你当初担心地界魔族人不甘心，还会有其他动作，所以派人把守，我也有关注过此事。
但这三万年间，他们都安分守己，没有任何动作，可我总觉得有蹊跷，就另派了人去查看，发现他们这两年，不怎么太平了。”
他说着，指了指故隻手中的信件，“这是苍鸿老君交给我的，他游历人间，看着凡人生老病死，便想着去忘川看看，那里地处地界，他偶然发现，魔族人时常集结在一个名叫鬼诞之地的地方。”
故隻垂眸打开信件扫了一眼，“若是魔族人还想反上天宫，势必得有一个如同梦魇那等能力的人出现，但当初惜辞与梦魇同归于尽，我游历的那万年间，亦是没有发现过梦魇残留下来的魂魄，那自然不可能是梦魇又现世。”
大殿一时间沉静下来，辰君和令轩看着故隻，皆是等着他的指令。
“罢了，他们集结的目的不明，是否有这么个魔头出现，同样尚未可知，过段时日我亲自去一趟，你们在天宫处理事务就行。”
二人称是，并未反对故隻的想法，他们清楚此事没那么简单，单凭他们的能力也没办法查清楚，此行唯有故隻前去，才最有利。
“对了，东方赴呢？”故隻问。
辰君转头看向令轩，他沉吟了片刻，“想起来了，他啊，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和二哥在酿仙阁。”
“酿仙阁？”
知道凌风和东方赴脾气性格都不一样，能聊到一块很是匪夷所思，令轩解释道：“这二哥不是喜欢酿酒吗，谁知道东方赴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酿酒了，所以俩人就不知不觉的聊到一块去了。”
“听说有人想我了啊。”
殿外，两抹身影走了进来，东方赴大摇大摆的走上前来，视线看到故隻时，顿时拘谨的站好身子，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天帝。”
身后的凌风走上前来，“大哥。”
“怎么，瞧见我就这么规矩了？”故隻脸色平静的开口。
东方赴憨厚的笑着挠挠头，“这不是不对，没有，故大哥不在的时候，我也很规矩的。”
令轩却鄙夷的扫了他一眼，当即打小报告起来，“大哥，可不是这样的，他平时见到我们，可从来不行礼的，也就你治得住他。”
“他这样也好，真实些，总比那些虽然恭恭敬敬的对你行礼，背地里不知道说你什么的人好。”凌风在一旁温和的说道。
见他替东方赴说话，令轩不乐意了，“二哥，你可是我哥，怎么就帮着东方赴说话啊。”
凌风哑口无言，无奈发笑。
“故大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东方赴一脸激动的问。
故隻点头，“过两日随我去一趟地界。”
听到地界二字，本来还略显不在意的凌风顿时抬眸，就连东方赴也认真起来，“魔族人又想造反了？”
瞧见他这么激动，辰君笑问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哎呀，能不激动吗，这天下可是师父赔了一条命换来的，能不好好守着吗。”
他丝毫没有思考便脱口而出，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急忙捂住嘴，担忧的转向故隻的方向。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凌风却笑着转头看向故隻，“听闻大哥回来时，带回来一个凡人女子。”
女子二字他说的尤为的重，东方赴仿佛明白了什么，将手放了下来，震惊不已的问，“故大哥，你找到师父了。”
故隻微微点头，“嗯。”
“那太好了，我这就去见见师父。”东方赴提高了些声音，兴奋的转身就要往外走。
“唉，等等，”辰君抬起折扇拦住他，见他不解的看向自己，他才解释，“如今的惜辞姐只记得玄凰的事，你去了她也不认识你。”
“那你倒不如先完成任务，再去也不迟。”凌风劝说着。
听出凌风的话中之意，故隻问道：“你不去见见她？”
凌风低下头摇了摇，“不了，我暂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