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坦白
“凌风，你怎么会在这。”惜辞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无比惊讶，他已经消失了许久，就连天帝都没有找到他的去向，没想到竟会出现在此处。
凌风缓步走到她身前，“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你还是别回去了。”
“等我？”听到他说的话，惜辞眼眸微沉，“我的事，不用你管。”她说完，后退了一步，闪躲开他伸出的手。
“没用的，鬼翼已经带着人去杀他们了，我是不会让你去的。”凌风却伸手拦住她。
“鬼翼，又是他。”惜辞丝毫没有在意他之后的话，转身就要走。
“站住，你此时去已经无用，更何况，我是不可能会让你去帮他们的。”
终于明白了他的来意，惜辞才察觉到一丝古怪，“你不是凌风，你是谁，凌风在哪？”
闻言，他严肃的神情消散，轻笑出声，摊开手扫了自己一眼，“我就是凌风，如假包换啊。”
惜辞威胁的眯起双眼，方才离的远，自己没注意，可如今他站在自己身前，立刻就感觉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魔气。
“不可能，凌风身上可没有魔气，你究竟是谁。”见他要靠近自己，右手变幻出冰鸾风笛横在二人之间。
凌风但笑不语，一双桃花眼笑的如同月牙，眼眸中倒影着惜辞的身影，以及那张防备着自己的脸。
“我知道了，你就是鬼笙说的少殿主，那凌风到底在哪，你究竟把他怎么了。”惜辞眼神犀利的注视着他。
不可置否，凌风挑了挑眉梢，“想知道？那你不如随我走一趟？”
见他走上前来，惜辞抬起手中的笛子横扫过去。
凌风后仰躲开，但手却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的，“你不是好奇吗，跟我走，我自然就会告诉你。”
手没法挣脱，惜辞将寒气凝聚到左手手臂，他感觉到寒气渗入体内，急忙松开手，这才得以远离他，冷沉的开口，“我是不可能跟你走的。”她漠然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便垫起脚飞上树尖。
看着被侵蚀的手心，他呢喃道：“果然是寒气。”
抬眼见她要走，他却穷追不舍，不能让她离开秦王陵边界，否则故隻定然会察觉，心中这般想着，意念一动，便消失在原地。
没有感觉到他的气息，惜辞顾不得太多，只能加快速度赶往城内，但看到眼前突然出的人她急忙停下。
凌风本是背对着她，转身看着她时，抬起手来，衣袖拂过她的面庞，一阵青烟窜入她的鼻息内，惜辞只觉得视线开始模糊，渐渐的就连意识也没了。
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双眼看着她那张清冷的面庞， 那原本冷漠的眼神，竟变得异常温柔，还夹杂着一丝眷恋。
两人缓缓落到地面，他紧紧的搂住惜辞，旋身，便化作白烟飞向远方。
京城郊外，故隻几人寻了一个较为安静的树林里休息。
替辰君疗好伤之后，故隻便让他自行入定调息休息。
转身站在不远处，看着正在休息的四人，自己此时也不能离开，否则魔族人再来袭击，他可不放心，这南曙的魔族人，与前三国的不同，皆是仰仗着梦魇修炼，法力必然高深。
他回头看向城内的方向，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低头喃喃，“惜辞都已经去了几个时辰了，为何还没回来。”
转头看着正在休息的四人，即使这里暂时安全，也担心会再出什么岔子，实在脱不开身，可惜辞一直没回来，自己心里总是不踏实。
刚抬头，便发现空中飞着一只纸质的鸟，尾巴处还带着一丝黑烟，心中疑惑，伸手将其打了下来，施法拽入手心内，打开看了之后，脸色顿时阴暗下来。
故隻转身走到四人跟前，看到他的脸色不好，又注意到他手中的字条，四人站了起来。
“大哥，怎么了。”令轩问道。
他垂眸扫了一眼手中的字条，摊开递到几人眼前，四人都凑过来看了起来，那字条上只有几个字，“想救惜辞，便一人来聚魔山，明幽宫。”
令轩气愤的将字条揉做一团，“可恶，他们是怎么知道惜辞姐去了秦王陵的。”
“我得去救惜辞，你们在这里等着，千万别乱跑，”故隻看着他们叮嘱道。
看到他欲要走，令轩立刻拦住他，“不行，大哥，那可是魔族人的老巢分殿，要去一起去。”
故隻不悦的皱起眉头，“胡闹，辰君如今受伤还未恢复，怎么能让你们冒险，好好待在这里。”他说完，转身走出两步，就消失在几人眼前。
他并不知，那殿主究竟是何人，担心他会伤害惜辞，便心急如焚的赶往聚魔山。
刚踏入明幽宫外，一袭黑烟拦在他的前方，顿时无数身着蓝衣的人，若不是他们体内那浓烈的魔气告诉自己他们是魔族人，自己都怀疑这不是魔族人的地盘。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这些魔族人还拦不住他， 只不过想杀光他们，还要耗费些时辰，右手伸出时，玄熠剑已握在手中，剑气横扫过去，便是数十人倒下。
黑压压的一片，只看到一道红光穿梭，他身形矫健，如游龙扫荡着周围的魔族人，手中的剑在他的控制下穿梭在魔气之中，斩断了无数的黑烟。
而此时，明幽宫的正殿之内，正对着大门的床榻上，静静的躺着一个人，床沿边坐着一身墨白色衣衫的凌风，他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瞧着熟睡后，如此平静的惜辞，他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她的体内自带着一股清凉的香味，能让浮躁的人沉静下来，亦如此时的他。
故隻虽还在明幽宫的外围，但打斗声，却一阵接着一阵的传入凌风的耳中，他的左手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右手食指上的指环，双眼微眯，仿佛很享受外头兵器碰撞的声音。
他在盘算着故隻闯进来的时辰，也在盘算自己给惜辞下的迷药何时失效，他起身走到桌边坐下，慢悠悠的倒着茶，随后送到嘴边。
——
另一处，树林内，令轩焦急不安的坐在一旁，腾的站了起来，“不行，我们本来就是一个整体，怎么能让大哥一个人去，我要去找大哥，你们在这里等着。”
“站往！”云露呵斥住他，走到他身前，“既然要走，当然是一起，大不了到时候被故大哥骂一顿。”
“三哥，还是不是兄弟了，你要去，我和沫儿肯定是要一起的。”辰君虽然声音还有些柔弱，但是脸色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夏沫搀扶着他走上前来。
“这。”他犹豫了，辰君此时的伤还没完全好，如果他们此次去了，万一出什么事，那边的情况又不清楚，他更加抵不住啊。
“我已经没事了，对付那些魔族人绰绰有余的，咱们快走吧，不能耽搁了。”辰君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淡淡的笑道。
令轩重重的点头，“好！”
几人转身走出树林，化作星光划过天际。
而此时的明幽宫殿外，故隻虽然能敌得过这些魔族人，但输在他们人多势众，自己稍有不慎便会被伤到，可他不能退缩，他知道自己离惜辞不远了。
他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她气息，只是他很奇怪的是，惜辞的气息异常的平稳，仿佛并没有发生任何事，他只希望这不是假象，而是真的代表她没事。
看见围上来的魔族人，他飞起来旋了一圈，剑横扫之处的魔族人全都消散，全身释放着强大的气场，将他们全都震开，抬脚继续往前走去。
那被击退的魔族人迅速爬起来，急忙追上去。
盛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靠近，凌风这才转身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捋着惜辞的头发，轻声唤道：“惜辞。”
他的声音如同符咒一般，传入惜辞的耳中后，她的眼眸动了动，浓密的睫毛煽动着，缓缓睁开眼，看到眼前陌的环境，她顿时坐了起来。
定睛看过去，见凌风坐在一旁，她向后退着，警惕的盯着他，“你到底是谁，这是哪，你抓我究竟要做什么。”
看她面对自己，就如同面对仇敌一般，他满是失落的低下头，只觉心中一时抽疼，但很快便又抬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在惜辞还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抓住了她的手，猛的往回拉，她便向自己这边倒了过来。
惜辞心中一惊，急忙起开，右手抬起施法向他打去，却被凌风轻易化解。
惜辞心头一惊，眼前的人不是凌风，他施展的法术并不是天界的法术，而是魔族的法术。
她此时能感受到凌风体内那强烈的魔族气息，若是说他方才还刻意隐藏，那现在便是全数暴露出来。
而与他一样，周围环绕的都是魔气，一种窒息的感觉仿佛无形之中传来，这只能说明，这里，是魔族人的地盘。
她越是反抗，凌风的兴趣就越是旺盛，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倒在床榻上，一双邪魅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她，“你就这么想远离我吗？”
一时间被他的样子怔住，惜辞急促的喘着气，惊恐的不知如何开口，“你到底是谁。”
见她如此警惕的看着自己，凌风放开她站了起来，“我是凌风啊，还能是谁。”
得到解脱，惜辞正襟危坐的贴着床头，“你不是凌风，你把他怎么了。”
他顿时转过头看向惜辞，“我是，简单来说，你认识的凌风，就是我。”
这句话仿佛告诉了惜辞什么，她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你一直潜伏在天宫。”
这个信息太过震惊，若是换做故隻，必然一时没法接受的，他是魔族中人，却能轻而易举的潜伏在天宫，天界一直都有仙气环绕，若是魔族人，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可他不但没有被发现，还在天宫待了这么久。
等等，若是天宫内的其他人发觉不了，那说什么天帝也发觉不了，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是魔族人而刻意避开过天帝，反而时常出现在大殿上，而且游刃有余。
越是这么想，惜辞越觉得细思极恐，眼前的人不是凌风，那他是谁，凌风又在何处。
看着惜辞脸色的变化，凌风轻笑，“如你所想，天帝察觉不出来的，至于凌风，已经被我杀了，他的神魂被我亲手捏碎，不过他的这具身体，我用着很舒服。”
身体，用？
惜辞眼睛微眯，“你说谎，如果凌风真的死了，那他的身体也会随之消散，怎么可能会还在，你究竟把凌风的神魂怎么了。”
如果真的是照他这么说，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凌风的脸色煞白，看不出一点血色，本体的神魂不在，而被另一灵魂占据，强行契合，自然没办法恢复血色。
“果然是玄凰，还是这么聪明。”凌风笑得有些溺爱，笑意不像作假，可在惜辞看来，却异常诡异。
“什么意思？”
凌风示意她听外头的声音，“你想知道我究竟是谁？”他注视着她。
惜辞转头看向门外，听到他说的话，又转头看向他。
“那就等你的玄凤哥哥进来了，我再一并告诉你们吧，也好让他，死得明白点。”他说着，仰头大笑起来。
看着他自顾自的乐着，惜辞却注意到他说的名字，玄凤，玄凰，是了，自己听到过这个名字，故隻也是。
心中的疑惑再次蔓延，可眼前的人只顾得自己的大计将成而乐着，显然不是要给自己解释。
但是她能听到门外的打斗声，知道除了故隻他们来了，就别无可能，“你知道我要去秦王陵，所以派鬼翼去杀他们，而你则是来抓我，知道鬼翼不可能打得过故隻，就故意引他来这里。”
“真聪明。”
看着他笑得惬意，并不像是真的要杀故隻，否则为什么他都杀到殿前了，眼前的人还是无动于衷的站在这里同自己讲话。
“你不是要杀故隻，到底为什么。”
凌风转头看向她，眼神中的情绪，让惜辞有些摸不着头脑，像是舍不得，又像是恨，更有可惜的目光。
“我说了，等你玄凤哥哥来了，自然会告诉你。”
即使这个名字惜辞听了很多遍，但仍旧不喜，“他叫故隻，不叫什么玄凤，我也不是什么玄凰。”
“好，他叫故隻，你叫惜辞。”他那一副都依你的模样，看着十分别扭。
“你我相处并不久，为什么你的属下要说那种话。”惜辞静静的坐在床榻上，她知道床沿边上有结界，眼前的人就是天帝也察觉不出来，那法力必然比自己高深，她并不想浪费力气做无谓的挣扎，只能等，等故隻来。
他抬脚走过去坐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确实相处的不久，但是我认识你已经很久了，你与别人不一样。”
惜辞冷笑，“你该不会觉得，你酿的酒，在整个天宫，真的只有我喝的出来吧。”
她的话，如同定时炸弹，凌风顿时伸手捏住她的肩膀，“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