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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历劫故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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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国师出面,立惜辞为后,便没有任何人敢妄议,北故隻站在一旁,国师的目光仔细的打量着惜辞脸上的疤痕。

    良久才轻嘶一声,“没想到娘娘竟还有这般遭遇。”

    不得不说,这国师的嘴如同抹了蜜,说的话都这么中听。

    “可有办法医治?”北故隻眉头微皱。

    国师站起来,向后退了一步,“办法自是有的,但是不知娘娘可承受得住。”

    “我可以。”

    自己都还未说是什么办法,她便直言可以做到,国师不禁对眼前的人有些刮目相看,这世间,唯有情,能使人强大,但也唯有情,能让人遍体鳞伤。

    “那好,”他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瓶子,放在桌上,“此乃腐噬散,娘娘脸上的疤痕是坏死的皮肤导致,将此药涂在脸上,可蚀化掉娘娘脸上的疤痕,但会很疼,您考虑清楚。”

    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的白玉瓶子,惜辞咬咬牙拿到手中,抬头看向他问,“蚀化掉之后呢?”

    “蚀化掉之后,会生长出新的皮肤,但疤痕周边的淡纹无法去除,这新的肌肤,至少要一月才能完全长全。”

    惜辞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但为了北故隻,疼又能怎样。

    她抬头看向北故隻时,他也同样看着自己,眼中的担忧之色仿若要溢出来一般。

    “那臣便告退了。”

    等到国师走后,北故隻才坐下来拉住她的手,“惜辞,算了,我不想让你疼。”

    惜辞扯着嘴角笑着安慰,“放心,我能受得住。”

    视线落在手中的瓶子上,惜辞催促他道:“你御书房不是还要忙吗,你先去忙吧。”

    北故隻皱眉,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惜辞是为了支走自己,才这样说的。

    知道瞒不了他,惜辞笑道:“我没事的,你不是说了,一定要给我一场盛大的封后仪式吗,那需要准备的东西和事肯定很多,他们办事我不放心,你去吧。”

    北故隻无奈的叹了口气,“好,要是受不了,我们就不治了。”

    惜辞重重的点头,随后送他出了伏羲宫。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惜辞将宫里所有的人都打发了,不让任何人靠近伏羲宫,随后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看着手里的瓶子。

    既然都决定了,那就不能退缩,她的眼眸转向身旁的脸盆中,水中荡漾着自己的脸,曾几何时,自己也因为这张脸,而厌恶,如今既然有办法,那就不能放弃。

    她将脸洗干净,打开瓶子的那一刻,一股清凉的香味扑鼻而来,将粉末倒在帕子上,紧张的覆在脸上。

    药沫贴在脸上,刚开始还是冰冰凉凉的,可药粉渗入伤口,一阵疼痛顿时传遍全身,她浑身一颤,没料到作用这么快就生效了,手紧紧的握住,牙关紧闭,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随着药物的腐噬,她的额头渗出汗水,指甲几乎掐入手心,整个人蜷缩的趴在桌上,疼痛没有减缓的征兆,反而越来越疼,她虚弱无力的倒在地上,克制住想要抓挠脸颊的手,可即使再疼,她也没有喊出来,只是闷声抽泣,眼泪如雨的滑落脸庞。

    等到自己醒来时,天色已晚,她转过头来,便看见北故隻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而云露和慕痕羽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陛下。”她虚弱的开口,“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啊。”

    北故隻即使再不高兴,也是没办法冷着语气同她说话,“感觉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惜辞摇头,“不疼了,你们别担心。”

    云露蹲下来拉着她的手,“惜辞,你吓死我了,当时看到你的脸,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还好皇兄告诉我了。”

    “我的脸怎么了?”惜辞神色紧张的问。

    “疤没了,只是”云露难以启齿,她也不知该如何形容惜辞此时的左脸。

    见惜辞伸手要摸,北故隻急忙拉住她的手,“国师说了,碰不得。”

    惜辞点头,“我还是把面纱戴上吧。”

    “嗯”北故隻五味杂陈,他当时并没有走,等到惜辞进了屋内后,自己就又折返回来,站在窗口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揪心的疼,后悔自己执意要治她脸上的疤。

    碍着规矩,惜辞便出了宫,住进了将军府,看着慕痕羽给自己打理出来的院子,心里很高兴也很感激,他清楚自己的习惯,细心的让下人布置,院子内还有一个秋千。

    北故隻只道自己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安安心心的等着大婚那日。

    为了他口中盛大的婚礼,北故隻即使想要早些将她娶进宫,也不能了,将大婚的日子定在了两个月后。

    惜辞每晚对着铜镜看着自己那一点一点长出来的肌肤,眼中的憧憬,嘴角的笑意,都诉说着她多么期待这一天。

    临近寒冬,大雪纷飞,翠兰替惜辞披好披风,便同她一起走了出去。

    廊上,北故隻紧张的握着手,听见屋门打开的声音,他顿时抬头看过去。

    一旁的云露跑过去拉起她的手,惊呼道:“惜辞,你的脸。”

    惜辞抚了抚自己的左脸,笑着开口,“已经好了。”她说完,转眼看向北故隻。

    北故隻回过神来,笑道:“恢复了就好,我今日来,是带你入宫,有些东西,要你亲自挑。”

    惜辞点头,“好。”

    入宫后,北故隻带着她去刺绣坊。

    “参见皇上,慕小姐。”

    “都退下吧。”

    “是。”

    待到众人离开后,北故隻带着她越过纱帘,其后方,一套绝美的婚服架在架子上,金色的凤凰活灵活现,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整套凤冠。

    惜辞心惊,难以置信的走上前,伸手小心翼翼的抚着上头的凤凰,眼里的欣喜怎么也克制不住。

    “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不合适的,我让他们改。”

    惜辞转头看向他,“不必了,已经很好了,我还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衣裳。”

    “好,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惜辞点头,随他走出刺绣坊。

    看着他带着自己走的方向,目光中出现那座高出整个皇城的望楼台时,她便明白了。

    站在楼下,他与自己互视了一眼,“走吧。”

    刚走进去,看着与之前看到的模样有所不同,惜辞微微震惊,二人走到顶楼上。

    看着重新修葺的观台,摆放着桌椅,加了不少的烛火,一切都焕然一新,惜辞的嘴角上扬。

    北故隻走上前,从衣袖中拿出一块玉佩,“这本是,那日我便打算给你的,只是”他说着,垂下眸子。

    惜辞伸手接过,看着那蓝底的火凤凰,指腹轻轻抚摸着,仿佛真的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我很喜欢。”

    闻声,北故隻抬眸,看着她那因为被寒风吹过,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一双明亮的眼眸,清冷中带着一丝喜悦。

    二人立于护栏前,北故隻的手不经意的搭在护栏上,栏杆上的积雪被融化。

    “那些人本就是雇来的,被南王处理的很干净,根本找不到一点痕迹,”他说着,无奈的叹了口气。

    惜辞摇头,“没事,恶行太多,总会被发现的,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让他一时快活着,只怕日后,没机会了。”

    她说着,转头看向北故隻,“陛下,不用担心我,在这皇宫中,他还不敢下手,我更担心他对你不利。”

    “放心,我知道的,”北故隻拉过她被冻僵的手,“天太冷了,我先送你回去。”

    “好。”

    然而,二人刚走出宫门不久,便遇到了南王,他走上前笑道:“皇兄,慕小姐。”

    北故隻点头,“你来这宫中,有何事?”

    “倒也没什么事,哦,对了,皇兄与慕小姐大婚在即,臣弟给你们备了份礼物,希望皇兄到时会喜欢。”他说着,一脸好意的笑了起来,“时候不早了,臣弟便先走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惜辞心中莫名的燃起一抹不安,手被握的更紧了些,她转过头,便瞧见北故隻看着自己。

    “不用担心。”

    大雪初融,整个皇宫张灯结彩,京城内的百姓都知道,今日,是陛下大婚之日,亦是封后之时。

    惜辞坐着轿撵,身着鲜红的喜服,头戴凤冠,透过纱帘看着周边的百姓,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帝后大婚,普天同庆。

    大殿前,高阶之下,她从轿中缓缓起身走出来,刚抬头,便看到北故隻伸过手来,她伸手搭在他的手上。

    “别紧张。”他那好听的声音传入耳中,随后紧握着自己的手,并肩前行。

    文武百官都注视着眼前的二人,他们并未见过惜辞脸上的疤痕,可当看到她如今的容颜,不惊叹是不可能的。

    待到二人走至最顶端,转身看向他们,众人纷纷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

    等待着司仪宣读册典,目光看向身旁的人,见她受百官朝拜,毫无慌张,一脸清冷严肃模样,北故隻心中便也放心了。

    注意到他看着自己,惜辞转头看向他,洋溢着幸福之色。

    热闹非凡的皇城随着夜幕渐渐销声匿迹,惜辞坐在凤惜宫内,手紧张的绞着衣袖,听到门外传来北故隻的声音,她急忙站起来。

    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内殿门口,惜辞走上前,“陛下。”

    看着她微红的脸,北故隻心里不知多高兴,拉着她坐到桌前。

    身旁的嬷嬷将酒杯满上,递给二人,待到二人喝完后,又端了一碟饺子到惜辞身前。

    看着她递过来的筷子,惜辞不明所以的拿起,只见嬷嬷笑道:“娘娘尝尝。”

    惜辞夹起碟中的饺子,咬了一口之后,却突然皱起眉头,“生的?”

    她看向北故隻,却见他以及身边的嬷嬷众人都笑了。

    “生的好,生的好。”

    好像明白了什么,惜辞的脸更红了。

    北故隻也笑出声来,“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嬷嬷领着众人出去后,原本喧闹的殿内便仅剩二人。

    “天色不早了,今日忙了一日,想必你也累了,就寝吧。”北故隻温柔的开口道。

    惜辞垂眸,“陛下,我这衣裳,我不会解。”她说着,声音也低了许多。

    北故隻一愣,若不是殿内此时没有别人在,也没什么动静,自己还真听不清她后面的话。

    他忍俊不禁的摇摇头,“前段时日云露说起时,我还误以为她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看着惜辞尴尬的样子,北故隻也不再说什么了,“罢了,我帮你。”

    他拉着惜辞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伸手替她将头上的发饰以及凤冠取下。

    见他如此娴熟,惜辞狐疑的开口,“陛下,以前有帮别人这样吗”

    看出她那点小心思,北故隻故作没明白她的话一般点头,“对。”

    惜辞的眼眸明显划过失落,看着镜中的她,北故隻笑了笑,将凤冠取下后,才道:“傻丫头,又乱想,以前阿亲母后在世时,每到她生辰,我便会亲手给她洗头,自然而然就熟悉了,放心,除了母后,你是第一个。”

    “母后?”惜辞转头看向他。

    “嗯。”

    更衣后,北故隻只是静静的抱着她,昏暗的殿内,她的眼眸异常的明亮,仿佛照入了他的心里。

    “睡吧,明天不上朝,我陪你在皇宫里逛逛。”

    “好。”

    看着她安静的像只小猫一样,呼吸平缓的依偎在自己怀中,北故隻便心满意足了。

    当年母后与父皇本就是一路陪伴至此,父皇去了,母后也郁郁而终,独留他一人来守着这江山,他也时常觉得孤寂。

    可如今他有她陪着,即使日后再困难,也绝不会让她有任何的闪失。

    另一边,客栈内,一袭黑衣斗篷的男子坐在一旁,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

    “你所说,当真不假?”男子的声音中,显现出一丝震惊。

    那男人爬起来跪在床上,“草民所说,句句属实,若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男人得意的笑了起来,“记住你说的话,我要你办的事要是办好了,自然有赏。”

    “是是是,草民记住了记住了。”

    天刚蒙蒙亮,初阳映照在白皑皑的雪地上,凤惜宫内,北故隻早已醒来,看着还在熟睡的惜辞,薄唇勾起一抹笑意。

    “陛下。”

    门外,默林略带着慌张的声音,传入耳中,北故隻眉头微皱,察觉到怀里的人醒了,他开口,“是不是吵到你了。”

    惜辞摇头,声音还有些沙哑,“想来是默林有急事,陛下您先去吧。”

    “好,那你再休息会儿,现在还早。”

    看着他更衣走出去,惜辞唤来翠兰替自己更衣。

    御书房内,北故隻坐在桌案前,“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还不让皇后知道。”

    默林立即跪下,“城内和朝堂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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