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翻译过来就是地狱
北国的“abyss”监狱今日 热闹非凡。
关押在此的刑犯议论纷纭，消息灵通一点儿的已经能把事情的始末讲得绘声绘色。
“听说了没？今天狱里可来了个大人物。”
“又是哪个作奸犯科，贪赃枉法的官儿，还是想要谋权篡位，发动反叛的南国移民？”
“说你在这里待久了见识也短了吧，今天来的这位可是北国科学界响当当的人物，能造飞船的那种。”
“嘁，不就一死读书的应试家吗？没了这一个底下还有千万个，老子一拳就能打死一个。”
“你他妈不用拳头解决问题会死么？我跟你讲，这次可是北国前任研究院院长。”
“卧槽！你开什么南国玩笑？”
“谁他妈跟你开玩笑了？我亲耳听监狱长说的。”
北国的科学家各司其职，每个位置一旦出了问题便会有人前仆后继地涌过来填补空缺，少一个科学家并不算什么。
但领导整个研究院，手段狠绝，决策果断的院长只有一个。
周围原本只是竖耳倾听并不作声的人皆是吓了一跳。
“来了来了！”聚在牢门栅栏边眼尖的人忽地叫道。
三四个持枪的警员押着一个人声势浩荡地穿过走道直直向尽头的审讯室去。
那人并不算矮，但被人高马大的几个警员围在中间，竟是半点缝隙都不漏。
不过那人行走时不同寻常的沉闷声响还是清晰的传入了牢房每个人的耳朵里。
有胆子大的人伸长了脖子拼命往外探，步调整齐的警员在迈开腿的间隙露出了那人脚上缠绕的刑具——拖着一个庞大铅球的脚镣。
见到这副情形的人不禁用手比划了一下，其大小虽不如篮球那么夸张，但比之他和一众狱友们平日谈论的污言秽语里的主人公可大得多了。
如果那铅球是实心的，对那拖着刑具的犯人而言，实在是一种受罪。
不过关押在这里的都是一群重刑犯，这小小的脚镣于他们受过的刑罚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
众人议论的重点还是那人的身份。
有警员出面维持监狱秩序，但效果微乎其微。
押送那人的警员却丝毫不为所动，径直将人带到了审讯室。
“晏将军，您要的人已经带来了。”
被叫“晏将军”的人声音没有丝毫起伏道：“出去吧。”
“是。”一众警员齐声道，并知情识趣地带上门。
另有两个警员上前将那人按在了座位里，等待他们晏将军进一步的指示。
此人同大多数军官一般身形挺拔魁梧，五官棱角分明，只一双眼睛如鹰隼般勾得人心发慌。
但被审讯的那人独独没有发慌。
时光原本被死死按着肩膀，半个身子都以一个虾米的姿态佝偻着，此时终于缓缓抬起头，坦荡的目光对上那位北国赫赫有名的将军。
对方先一步开了口：“时院长——希望这么称呼你还不算唐突，真可惜我们见过那么多回，第一回正式交流居然会在审、讯、室。”
他有意加重了“审讯室”三个字，话里的挑衅意味昭然若揭。
时光充耳不闻，只说：“晏将军，我不过是个刑犯，这么高的称谓自然是受不起的。”
“时院长可还记得我名字？我想您贵人多忘事，现在全国的重心都放在航天研究上，工作上您也总是和空军总司令接触得多，我们陆军您怕是不会放在眼里吧。”
“晏政将军的大名鄙人并不敢忘。”
被直唤名讳的陆军总司令牵了牵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是我错怪时院长了，实在不应该质疑全国学术顶峰的记忆力，不过时院长的记性最近是不是变差了，竟连自己的罪行也想不起来了？”
时光面上无波无澜，道：“我何罪之有？”
“啊呀呀，院长是打定我找不着给你定罪的证据吗？”晏政极为夸张的“啧”了一声，“要知道，推一个人下地狱可比把一个人从地狱里拉上来容易多啦。”
见时光并不回答，晏政接着说：“你是顶着南国人的身份进的研究院，革职后又用假身份潜入研究院的考察队里，怎么叫人不起疑心？”
“家属陪同，合情合理。”
晏政怔愣了片刻，眉头又很快一字排开，像是回想起来某个人：“差点忘记你那弟弟了，那群废物学遍了犯罪心理也撬不开你的嘴，只怕你要保护的东西在你那无故失踪的弟弟手上吧？”
“最有价值的资料都被考察队带走了，我什么也没留下，是晏将军高估我了。”
“时院长有没有留下重要的资料我说了可不算，逮捕令是执政官亲授的，我便是想保下你也无能为力呀。”晏政装得一副进退两难的好模样，道：“执政官还亲自交代要用尽一切可行的办法令时院长坦、白、从、宽。”
abyss监狱是北国小有闻名的处置穷凶极恶之徒的场所，光用来逼供的法子就有千万种。
若是换个胆子小的刑犯，听到这里早吓得尿了裤子，但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没有一点要命的手段，时光断不会轻易开口。
“开始吧。”晏政这时方才卸下伪善的面具，毫不掩饰地显露出自己对时光的憎恶来。
两个警员如获大赦，即刻放开时光去取道具。
两人把时光拖到专用的电刑坐椅上，将他的手脚都用导电的铁圈固定住，与墙上的电源构成了一个闭环。
“晏将军？”
“启用五级电压。”
一名警员停顿了两秒才服从将军的命令：“是。”
高压电流没有经过任何过渡和缓冲，毫无预兆地施加给绑在椅上全身无法动弹的人。
“滋滋”的电流声盖住了遭受电刑之人竭力压抑过的喘息，却让陆军总司令勃然大怒。
“加大电压。”
空气中已经能够闻到烧灼的气息，电流首先会传到脑神经，数以亿计的神经纤维把痛楚无数倍放大，再经过躯干，透进血管，走到全身，流入每一个细胞，让这具身体成为闭合回路的一部分。
晏政好整以暇的看着在座椅上承受酷刑的人，似乎极为享受那人从喉咙里发出的浑浊不清的低吼。
像一头不甘横死的野兽。
“时院长，你的记性现在好点了吗？”
时光双目猩红，头发根根竖起，头皮与铁圈直接接触的地方已经冒出蛋白质焦糊起的青烟。
让人不由得想到“怒发冲冠”，而烧的人却是自己。
但即便是遭受这般折磨，受刑的人还是有足够力气说话的。
时光面色煞白，神情扭曲，真正怖如死人，却仍旧选择一言不发。
“继续加大！”
座椅上那人忽然激烈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