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画地为牢（下）
“放开我！”时空不停拉扯铁链，发出一串哗啦啦的声响。
“没有用的，铁链和……我都检查过了。”
时空气得想打人，身体却被铁链限制，只能抬脚朝时光踢去。
时光站在离床不远的地方，不躲也不闪。
时空愣是没碰到时光的一片衣角。
时光看着他抿了抿唇，捉住时空的脚踝脱去了他的两只鞋。
“放手，你什么都不懂！”时空拼命踢动双脚挣扎道。
时光把他的双脚摁住，说：“让我看着你杀了执政官？”
“我一定要杀了他。”时空咬牙切齿道。
“我不会让你去的。”时光平静的说。
“你会一直把我关在这里吗？”
“不会。”
“那我总有一天会走出这里，我会想尽方法杀了他。”
时光似乎被时空眼里的恨意给刺痛了，低头捡起时空的鞋转身离开了房间。
时空绝望地靠在床头，看着时光房间天花板上单一的纹路。
时光中午端来了冒着热气的饭菜，显然不是出自他本人之手。
时空意识到时光消失的这两个小时应该去了市中心的美食街一趟。
但是此刻他并没有任何食欲可言。
正当时空在绝食抗议和假装顺从间犹豫不定时，时光已经把盛了菜的勺送到了他嘴边。
“我不吃……唔……”时空被迫吞下了一勺鸡蛋羹。
时光拿了一个方枕垫在时空脑袋后边，再次把勺子送了过来。
时空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只得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吃完了午饭。
末了时光抽出一张纸巾体贴的擦掉了时空嘴角的油渍。
时空觉得脸上烫得厉害，只好底气不足的道：“别、别碰我。”
时光依言退开手，只开口道：“如果有哪里不舒服要跟我说。”
时空：“手疼。”
时光果真解开了他的手铐，一只手捉住他的两只手手腕，看着上面勒出的一圈红色痕迹手不禁放松了一些。
床头就是医药箱，时空看着时光从里面取出了伤药跟棉棒，以一种近乎怜惜的手法轻柔地碰触他的伤痕。
他并不觉得疼，只是想找个机会松开自己的束缚，但是现在他的手腕却隐隐开始发痒。
“以后不能再用力扯链子了，知道吗？”
时空觉得可笑：“你现在不能放了我吗？”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时空气极，抓起枕头就往时光身上砸。
时光被砸中了脸也不恼，把地上的枕头捡起来后又把时空的两只手重新锁上了。
“你……”时空很想破口大骂，但是对着时光那张含情带笑的脸又实在骂不出口。
时光面带微笑，嘴里却吐出再冰冷不过的话语：“如果你再像之前那样挣扎，我会把你的两条腿也绑起来。”
时空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时光似乎对他的反应极为满意，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如果时空再不听话，他很难不考虑继续威胁他。
他有点好奇时空为此惧怕到浑身颤抖的样子。
这样他就可以像从前那样，为他擦掉脸上凌乱的眼泪。
但他不愿再看到时空哭了。
时光给时空顺了顺头发，还是把门带上了。
时空如释重负，锁在一起的手摸索着按住了大衣内侧的手枪。
时光似乎没有把他身上的枪计入考虑范围内。
只要用枪破坏锁链，就能从这里逃出去，天地之大，时光再也拦不住他。
前提是时光今晚不会检查他的这身衣服，他明天才有机会趁时光不在家时开枪动手。
他的手枪开枪声足够引起时光的注意，如果立刻逃，是决计跑不远的。
这个问题时空一直琢磨到晚上时光进来给他洗澡的时候。
时光看着缩在床头满是戒备的时空叹了口气：“小空，你过来一点。”
“走开！”
“我不碰你，就带你洗个澡。”
“我不洗澡。”时空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我帮你换身衣服总可以吧？”
时空无法反驳，只好转移话题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为什么明知我会对执政官不利也要让老皮教我开枪，为什么知道我会想尽办法杀了他也只是……把我关起来。”
时空的眼里尽是迷茫之色，时光却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傻弟弟。”
时空显然不会信他。
“哥……”
时光把手撑在身后的衣柜上，似乎疲惫极了。
时空对时光这极大的反应摸不着头脑，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暗示着他从未想过的一种可能。
他欣赏他。
如果说时光独身的二十多年是由于工作关系，对他细致入微的照顾也只是出于关心，那他现在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早该感觉到的。
时空突然抱住自己的脚，吃痛道：“嘶——”
“怎么了？”
“脚……好像抽筋了。”
时光想也没想走到时空跟前，低头去看他的脚，他却伸出两只手，勾住了时光的颈子。
时光的手僵在半空中。
时空闭着眼贴住他，感受那微凉的温度带给他的战栗以及只有时光能有的安全感。
时空贴了一会终于退开来，匀了匀气道：“哥……”
时光的手搁在一边。
时空重新贴了上去，这一次他与时光抵在一处，呼吸着彼此的味道。
时光终于狠下心把时空推开。
时空顺势倒在床上，他半眯着眼，嘴唇已经开始肿了起来，连嘴角也是殷红的。
时光的视线里，脑海里，已经全被眼的画面占据，他知道自己不想有第二个人能看到时空的这个样子。
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时光感觉自己烧得火热，狼狈如他，几乎是逃着出了房间。
时空从床上坐起身，终于松了口气。
他这应该算是……把时光骗过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