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无间道
“方婶你在开玩笑吗，这里哪来的箱子。那日官兵们都搜过一遍，可是什么都没有搜出来。”
方氏母女回头，发现楚楚不知道何时来到门口。
楚楚进了屋，反手将门关上，眼睛状似无意间瞟了眼窗外。
那里，有刻意隐匿的轻微气息，几不可闻。
但是，她听到了。
方氏本来对楚楚印象就不好，归根结底，楚楚当初是撺掇王氏买来，恶心大房的。
可没想到，这不值钱的东西买回来后，竟然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帮着大房对付自己。
看着林楚楚，方氏气不打一处来：“胡说八道，那四个箱子明明是我看着人抬进来的，怎么可能会没有？”
楚楚不怀好意一笑：“谁知道呢，那日我们可都在楼下，具体什么事情你们自己清楚。况且我可记得，你们下楼后，官兵就上来了。”
说到这，楚楚眼睛微微眯起，看着方氏，一字一顿道：“我知道了，是你在贼喊捉贼对不对？”
方氏下意识想争论，却被楚楚打断：“好了，现在这里不欢迎你们，带着你的女儿，守着你们的金银财宝，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顾美婷因为断了鼻梁骨，在楚楚面前无比自卑，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方氏不服，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楚楚的对手，只能任由楚楚钳制自己，出了酒楼。
于是在虎子的眼里看来，方氏和顾家大房的关系还是很融洽。
等到楚楚回到二楼时，顾有正还在唉声叹气，王氏则沉默不语。
慢悠悠来到窗户前，正好看到一个云梯隐隐消失在拐角处。
楚楚唇角慢慢勾起，心底则划过一抹算计。
是夜，星子寥落。
楚楚一身夜行衣，悄悄的潜进周宅。
这几日她早就发现酒楼被人盯着，她悄悄的反跟踪了几次，发现跟踪的是两拨人。
一波是刘家派来的，另一波则是周家钱庄的人。
略一思索背后的利害关系，楚楚心中便有了计较。
刚开始她也想过将四个箱子直接撂在方氏的院子里，可是她没有。
不是她对方氏母女仁慈，方氏母女心思恶毒，死有余辜。
只是背后害顾宴之之人，说不定还会抱团，继续使阴暗的手段。
索性来一场无间道，促使刘家与周家反目。
到时候狗咬狗，说不定会有奇效。
周家租来的宅子不算大，但是布局还算精致。
趁着黑夜掩护，楚楚来到柴房。
将四个空箱子搬了出来，再从这堆珠宝里挑出了少数几个有刘家标识的金银器皿，藏在了箱底。
用稻草柴火随意遮掩一番，楚楚拍了拍弄脏的手，沿着原路返回。
顺着白日探好的路线，来到城郊刘家的宅子。
这个宅子便破落许多，院门的朱漆已经掉了一大半，门槛也松松垮垮，就连门口的红灯笼都脏兮兮的。
院子里收拾得还算整洁，楚楚猫着腰，一一查探，总算确定了刘成业的房间。
房内的刘成业正在女人身上找痛快。
阵阵少儿不宜的声音传出来，楚楚不由得皱起眉头。
刘成业应是习惯了，连房间的窗户都没关上。
楚楚退后，找到一个合适的距离，捡起一颗石头，用纸条裹住石头，扔进了窗户。
“砰”的一声，石头正中刘成业的额头。
正在兴头上的刘成业顿时就蔫了，气急败坏吼了句：“这他妈的是谁？”
来不及穿鞋，刘成业赤脚走向窗户，发现人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公子，这……”
身后的女子捡起地上的纸条，递给了刘成业。
刘成业看着上面的几个字，陷入沉思。
……
刘四方房间内。
穿戴整齐的刘成业等着刘四方说话。
刘四方眉头紧皱，半晌也没动静。
“爹，你倒是说话呀。”刘成业愤愤道：“没想到啊，竟然栽在我们最信任的人手里。
“业儿莫急，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刘四方一时也拿不准，不过他只知道，周广他们眼下碰不得。
“爹，我早该想到的。那两个婆娘哪有那么大能耐。当初搬箱子的人都是他的，他若是想做点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这……”刘四方想反驳，发现事实是不容争辩的。
据探子回报，酒楼的人压根没去二楼，方氏母女抵死不认，这么说来，只剩下那个人了。
“事不宜迟，眼下箱子就在周家柴房，爹，我明日一早就去探上一探。”
想到那三箱子的珠宝即将找回，自己又将过上挥金如土的少爷身份，刘成业一刻也坐不住了。
“明日多带几个人，见机行事，不可冲动，知道吗？”
“知道的，放心吧，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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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周宅。
刘成业一盏茶快见底，终于开口：“还是周大人这里雅致，刘某竟然有点乐不思蜀了。”
“刘公子见笑了，小门小户，且是租来的宅子，不过是下人收拾的勤快些罢了，哪能和刘府相比。”周广用茶盖微微撇去杯中的浮沫，轻轻抿了口，随意敷衍道。
“这应当是当季新出的茶吧，也只有在周大人这里才能悠闲自得的品上一番。”刘成业继续找话题。
“刘公子什么好茶没喝过。”周广尴尬一笑，惯性敷衍。
“上次那四个箱子，至今毫无下落。我刘家的家当都在铺子里，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现银，不知周大人能否先借点给刘某应应急？”
刘成业收起往日的谦恭，眼神十分恣意的看着周广。
“刘公子怕是贵人多忘事，其中一箱子可是周某的家当。周某尚且自顾不暇，怕是帮不了刘公子了。”
刘家现在强弩之末，可远非刘成业口中说的暂时无法变现。
那一箱子的银两还没找他要呢。
想借钱，没门。
没了金钱底蕴的刘家，周广此刻已经看不上了。
一会还有事要忙，隐隐生出逐客之意：“若是无事的话……”
话未说完，却见刘成业捂着肚子，一脸不好意思道：“那个，茅厕在哪，我先去方便下。”
周广皱起眉头，示意家丁领刘成业去茅房。
端起微凉的茶盏，一饮而尽。
傅樱从屏风后走出，熟练的给周广按摩肩部：“刘成业今日有点反常，大人，后面的计划还要告诉他吗？”
“一个草包而已，已经不配知道太多了。”
周广捏了捏眼角，耗了一早上，他已经没有耐心了。
“走吧，去看看昨日你说的那个地方。”
周广拉着傅樱，叫了马车，出城去了。
而此刻，本应出现在茅房的刘成业，看着柴房里的四个大箱子，拳头紧握，满心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