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箱子的下落
刘成业被关了几天，打了十来个板子，就被放了。
在床上趴了五六日，骂骂咧咧声中敷了几贴治疗外伤的药，渐渐的也便能下床走路了。
不过，书院是不能去了。
因为诬告同窗，再加上数名同窗同时揭发刘业平日在书院的胡作为非，书院便将刘成业除了名。
刘四方一口老血淤堵在心间，直叹家门不幸。
本以为搭上了周广这棵大树，一旦将顾宴之击败，再使点手段，刘成业便可拜当朝帝师张惟为师，于秋闱大有裨益。
可没想到，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
这损失的何止是米，是他刘家祖上一代代积累下来的家底。
现在的刘家，就剩一个空壳，摇摇欲坠。
城西的宅子本来准备给刘成业成家用的，昨日也低价卖出，偿还积压的货款。
家里的下人也遣散了一大半，主宅也做了抵押。
此刻，一家几口住在新租的两进的小院子里。
赶了半天路，刘成业累的喘气，老管家心疼他，奉上了一杯热茶。
刘成业习惯接过，刚抿了一口，便一下摔了茶盏，怒道：“参茶。”
刘四方在一旁恨铁不成钢，让这个跟了刘家一辈子的老管家退下去了……
这时候，家丁进来，在刘成业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还是个性子烈的？”刘成业猥琐一笑，继而说道：“烈马才够味，给本少爷直接将何娇杏抓来”。
“娇杏姑娘因为伤重，现在被送去了医馆，小的马上派人去。”
家丁说完，便退下去了。
“业儿，你要做什么？刘家现在可不比当初了！”
看着刘成业的样子，刘四方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爹，你年纪大了，倒越来越畏手畏脚，如何能成大事？”
刘成业看着他爹鬓角的白发，内心嗤笑一声。
往日无所不能的爹，终究是老了……
“对了，爹，虎子他们有消息了吗？”
虎子是老管家的孙子，因着家生子的身份，在刘府颇受器重。
这次四个箱子离奇失踪，刘四方便让虎子带着两个打手，暗中监视着方氏母女。
“刚刚派人递过消息，那三人伤得严重，又无银子请大夫，怕是捱不过这几日了。”
说到这，刘四方头更痛了。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下手轻点……
父子二人俱是沉默了半晌。
没一会，刘四方按着胸口，沉着脸道：“去账房支点银子给虎子，暗中请个大夫，去治治吧。”
那三人一命呜呼了，谁帮他们去找箱子。
刘成业心里也不爽，但是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嘟嘟囔囔道：“那母女二人的性命尚且留着吧。”
刘四方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何必再多花他的银子。
原以为能够很快找到箱子，现实却一再教育刘家父子，什么是事与愿违。
顾有志被踢破了内脏，加上耽搁了请大夫的时间，第三日一早的时候便一命呜呼。
方氏母女的命算是保住了，不过方氏瞎了一只眼睛，顾美婷鼻梁骨也被打断。
之前周广给的银子还有富余，方氏好歹凑出了顾有志下葬的银子。
期间大房一家人也回了趟芝麻村。
顾有正和王氏并不知道那日酒楼之事是方氏在搞鬼，因为他们从来不知道，楼上真的有箱子存在过。
楚楚不知道如何解释四个箱子之事，便一直没有和他们说。
这次顾有志明显是被人打死的，且方氏母女二人皆受了重伤，楚楚一瞬间便明白了其中缘由。
不过，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若是他们不是存了害大房的心思，又如何会走到这步田地。
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可怨不得别人。
顾婆子的眼睛已经快哭瞎了，顾有志就是他的命，现在顾有志无缘无故横死，还妄想着老来富贵的她，如何能受得了。
顾耀宗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最近家中格外热闹，且伙食要好上很多，还像个傻子一样天天疯玩。
顾有正看着顾婆子，不由得出言安慰：“娘，您想开点，有志若还在，也不愿意看到您这样。”
昔日刻薄的顾婆子，此刻像是蔫了般，只知道哭，什么话也说不出。
王氏心中也是一阵唏嘘。
她本就是一个妇道人家，之前被方氏排挤，心中有气，但是何尝愿意见到他们沦落至此。
顾清顾灵也是沉默不语，想必这种变故，已经超出了二人的认知。
顾宴之则是一语不发，若有所思……
安葬好顾有志后，方氏母女又在家中休养了大半个月，等身上明显的伤好后，才带着面纱，来到酒楼。
虎子的心顿时谨慎起来，特么的半个月了，他们天天睡泥土地，总算是要熬出头了。
自己扮作是进酒楼吃饭的食客，另外两人，则密切监视酒楼后门和窗户。
~~~
二楼，王氏的房间。
方氏头上戴着一小支白花，直奔主题：“大哥大嫂，那日放这里的箱子，你放哪里去了？”
这么多天来，方氏一直在想，只觉得肯定是王氏和顾有正搞的鬼。
“什么箱子？”
王氏刚开始是一脸茫然。
方氏今日一来酒楼，就让自己和顾有正来二楼，只说是有事情要商量。
突然之间，她想到那日刘成业信誓旦旦说楼上有他家的箱子，一瞬之间福至心灵，眉头轻蹙道：“难不成，那日宴之被诬陷之事，真和你有关？”
方氏没有一点被抓包的惭愧，只是睁大了那仅剩的右眼，刻薄道：“还装什么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她一屁股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大嫂，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那四个箱子到底藏哪了？”
见王氏不说话，方氏自顾自喝了一口茶，又加了一句：“有志的命可不能白没了，我和美婷的伤，也不能白挨。”
顾有正此时算是听明白了，激动得满脸涨红：“原来真的是你在搞鬼，你是要毁了宴之吗？有志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毒妇！”
“骂什么骂，他不是没事吗。”
方氏逐渐不耐烦，阴阳怪气道：“反倒是你们，因祸得福。那四个箱子，我可知道，里面都是贵重的金银玉器，你好歹得分我们一半吧。”
顾美婷一直耷拉着脑袋，白色的帷幔将整个脸颊遮住，低声搭腔：“是啊大伯父，我和娘现在没了依靠，那箱子的东西，能不能分我们点。毕竟，我爹是您的亲弟弟，您忍心吗？”
顾有正见着二人对顾有志的死没有半点忏悔之意，伸出拳头，目眦欲裂。
方氏却一点也不怵，刻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很是嚣张：“反正你们弟兄也不和睦，他死了，你应该开心才是。”
“你……”
顾有正一拳往方氏这边砸来，却在快要碰到方氏的脸时，收了方向，重重砸向桌面。
手指关节顿时沁出血迹。
王氏拉住顾有正，这方氏嘴巴刻薄，顾有正哪里会是她的对手。
怕是只会被激怒，做出更冲动的事情。
方氏此时已经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破罐子摔起来才不心疼。
反正自己已经到这步田地，此刻，她只想将大房也扒拉下来。
“大哥，消消气，你和我一个妇道人家计较什么？我还是那句话，箱子的东西分我们一半，之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