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老奴，真的尽力了
百香阁。
一众店小二紧锁店门，躲在里面瑟瑟发抖。
“霓裳人打进来了，二十九军没守住……我们可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只希望霓裳人不要杀我们……”
“不杀？主子和霓裳人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唉……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们还不如早点逃命算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抱怨着。
但就在这时，店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猛烈地砸门声接踵而至。
砰砰砰——！
木制的大门没抗住几下，便被几个霓裳鬼子砸开。
“你们是什么……啊啊啊！霓裳鬼子！快跑啊！”
一大帮霓裳鬼子闯了进去。
他们举起手中的枪，对准这些人不停开火。
几十个小二，短短几十个呼吸间，便躺在了血泊之中。
这时，长谷川清一走了进来。
闻着满屋子的血腥味，长谷川清一不由眉头微皱。
“你们，去把那个没卵的老东西找出来！”
“三年前的耻辱，我长谷川清一……等了太久了。”
“明白！”
霓裳鬼子连忙颔首。
长谷川清一虽然没有官职军衔，但他背景通天，这帮人自然不敢怠慢。
得到命令，众人赶紧上楼搜查。
……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百香阁！青帮的地盘！”
刘嬷嬷脸色苍白，大惊失色。
霓裳鬼子根本懒得理会，举起刺刀，狠狠捅进了她的心脏。
刘嬷嬷嘴角腻出一缕鲜血，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恨意，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你滴，去那边。”
“你滴，去这边！”
“其余人，跟我来！”
顿时，整个百香阁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
“不好了！霓裳人打进来了！霓裳人打进来了！”
一个仆人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密室，满脸惊恐的喊道。
老太监依旧是那招牌动作，把玩着自己已经发白的辫子。
“慌什么？”老太监撇了他一眼，淡淡道:“一个小鬼子儿，就把你吓成这副模样？真是丢人！”
仆人身体一阵抖动，前院满地的尸体，历历在目啊。
这时，老太监抓住辫子末端，轻轻一扯，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条金色的皮筋。
“那去吧，就当咱家赏给你的。”
老太监将那东西扔到了仆人身旁。
仆人捡了起来，打量了一番。
老太监冷哼一声，尖着嗓子道:“别瞧不起，这可是金丝儿的～！”
一听是金子做的，仆人顿时大喜，连忙将这东西塞进怀中。
这可是足够他过上好一阵子了。
“谢公公！谢公公赏赐！”
老太监傲然道:“滚吧，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再回来了。”
说完，在仆人错愕的目光中，老太监一甩辫子，朝着密室的一处房门走去。
等到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他穿上了自己在宫里时的服饰。
同时，他手中多了一把毛瑟步枪。
“霓裳鬼子……呵呵……”老太监嘴角微微上扬，咯咯一笑。
这时，房门被一脚踹开。
一个霓裳鬼子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
突然，他大吃一惊。
只见眼前一老者，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霓裳鬼子～见到咱家，也不请安？也不问好？”
霓裳鬼子瞳孔骤然一缩，还未等他开口，老太监赫然开枪。
“那咱家就送你去见老佛爷去嘞～！”
砰——！
“啊……！”
一声枪响，霓裳鬼子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老太监嘎嘎大笑，端着枪走了出去。
门外左侧，一个霓裳鬼子被吸引了过来。
“哟～你们还来劲了嘿！”
砰——！
枪响，人死。
“又死一个！嘎嘎嘎～”
楼下的霓裳鬼子顿时举枪射击，一颗颗子弹擦着老太监身旁掠过，打在了墙上，擦出叮点火花。
老太监拉动枪栓，子弹上膛。
“小子儿～”
砰！
“又死啦～哈哈哈……！”
“倭人寻衅——！”
“至极——！”
砰！
又一个霓裳鬼子倒地。
老太监边走边换弹，放声大吼道:“即刻严株——！”
“以泄人神之愤啊————！”
一颗子弹打在了老太监辫子上。
顿时，辫子失去束缚，一根根灰白干枯的发丝散开，在老太监脑后飘荡。
“以泄人神之愤呐……！”
砰砰砰！
几颗子弹打入了老太监的肩膀，腹部，胸口。
老太监闷哼一声，喉咙一阵腥甜。
他牙关紧咬，将嘴里的鲜血深深咽了回去，强忍身上的剧痛，单手持枪，对准楼下的一个霓裳鬼子开火。
砰……！
霓裳鬼子应声而死。
但更猛烈的反击紧随而至。
十几颗子弹打入了老太监的身上。
一股无力感漫布全身，老太监哇的吐出一大口血，从阁楼上坠落而下。
肉体与地面的撞击声尤为刺耳。
老太监浑身痉挛，双目圆睁。
他喃喃自语。
“累了……”
“老佛爷……”
“老奴……累了……”
“太祖……太宗……世祖……圣祖……世宗……高宗……仁宗……宣宗……文宗……穆宗……德宗……”
“老佛爷……”
“老奴……真的……尽力了……”
“不过老佛爷……老奴……保住了皇族的……血脉……”
“应该……有脸去……见您了吧……”
老太监死了。
最终，他也没有完成他所谓光复大庆的任务。
长谷川清一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眸之中满是滔天怒火。
“把他……给我烧了！”
“明白！”
——
朱雀街。
梨园。
自古以来，在唱戏上有一个规定。
唱戏的话就必须要唱到观众离开为止，他们认为哪怕凡人不听，也有鬼神在听。
所以唱戏不能停。
老祖宗说过：戏一旦开始，即使台下没有人，也一定要唱完。
八方听客，一方凡人，七方鬼神。
一旦定下了就不能停，不管有没有人听。
梅先生站在台上，和一众戏子演着。
台下空无一人。
因为霓裳人的缘故，他们全都跑了。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梅先生唱完了这一段，但过了好一阵子，扮演虞姬的戏子却并未开口，只是用惊恐地目光，紧紧盯着门外。
啪啪啪……
一个霓裳军官鼓着掌，满脸和煦的笑道:“精彩！唱的真好听！不愧是京剧大师梅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