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接因还果，欲诛邪
许久之后，已是清晨，清晨很美，鸟儿的啼鸣响彻在天空，草木的清香流转在大地，万灵都处于一片祥和。
武明月在前头走着，只见她忽然兴奋地指着前面道：“前辈，你看，前面有烟啊！”
墨尘敷衍地点了下头：“嗯”他早就看到了，先天真人的目力是何等惊人，又岂能看不清十几里外的村镇。
武明月见墨尘依旧冷着脸，语气兴奋道：“前辈，走了五天才看到人烟，好歹开心点啊。”
墨尘依旧冷着脸，语气淡然道：“才五天而已，有什么可高兴的，我看你这心性多半是浪费了你的天资，此生先天渺茫。”
他这么说其实也是为了武明月好，毕竟这个世界的体系，不止是吃天资，心性也要吃，而且要求不是一般的高，当然，天道是至公的，修仙艰难的同时，得到的力量也是别的体系没有的。
他是疯子，但不是没有感情，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已经渐渐的习惯了她的存在，当然，不是把她当朋友，与墨尘成为朋友，现在的武明月还不配，墨尘最多只是把她当成一个亲近自己的小孩而已，虽然说武明月的年纪比墨尘要大很多，可在墨尘眼中，这心性也只能是个小孩。
武明月忽然打了个喷嚏，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下道：“啊切！前辈，你不觉得冷吗？”
墨尘骑在小黑身上回首望向武明月，就像是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武明月忽然反应过来想道：“对啊，他是先天真人啊！我问他干啥？不过，我好歹也是个后天武者，为什么会忽然感觉冷呢”武明月想了一会，没有想透干脆也没有再去想。
墨尘目光隐晦地看了眼远处的山头，心中淡然道：“鬼魂啊，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感觉实力并不弱于我，可好像被什么镇压了一样，镇压那东西的人，好像很在乎凡人，这些逸散出来的阴气不会被凡人感知到，但如果修炼者进入便会感觉奇冷无比。”墨尘丝毫不在乎对方与自己同级，一来是对方出不来，也不一定会来得罪他，二来则是墨尘无所畏惧，他的心不允许他惧。
鬼魂这东西平常武者根本接触不到，能接触到的，要么是有先天真人相助，要么你的道统便是与此种东西打交道，如阴八行、佛家、道家……
虽然普通武者看不见，但鬼魂这东西对于普通武者并不可怕，普通的鬼魂后天武者连感知都感知不到就会被其气血与庞大的阳气震散。
到了先天，拥有了先天真气，同时精神也开始逐渐蜕变，自然可以感知到鬼魂的存在。
“看样子是被某种道术所镇压了，不过，镇压这东西的人看起来并不是很强，应该是依靠了请仙之术”墨尘明显感觉到了这里不止一种鬼魂，甚至还有不同精怪的气息。
请仙之术涵盖的很庞大，碟仙，笔仙之类的都是属于这种，通过某种仪式将鬼魂精怪引过来，缔结某种规矩，双方都不得破坏规矩，若请仙一方破坏了一点规矩，那么被请者可以不用顾及任何规矩。
当然，不可以请超过自己很多的存在，否则这规矩就跟没有一样。
这种请仙之术墨尘也会，而且会很多种，但他基本用不到。
这种请仙术基本是没什么要求，只要你能学会就可以使用。
“算了，还是不要去缔结因果了”墨尘看了一眼阴气最重的地方，片刻后收回了目光，他并不想去多管闲事。
这并不是看见，而是一种感知，若要看见那要抵达宗师级的精神力才能勉强看到个大概。
墨尘不屑地看了眼武明月，心中道：“这毅力真是差，这点寒冷就受不住了”只见他将一缕先天真气打入了双手环抱的武明月体内，驱散了体内阴气。
“诶？怎么突然不冷了？”武明月感受到忽然变暖十分不解，但或许是性格原因，她没有去想那么多。
酒楼中，这里很平常，客人不多但也不少，其内陈设透着简朴之气，但却一点也不穷，菜单上全是那种名贵菜肴。
墨尘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坐在桌前，点了一些菜后便自顾自地倒着酒，眸光深邃，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嗯？”墨尘忽然转头，看向了酒楼角落的某个戴着面纱的年轻女人。
女子虽然眉宇间看起来很美，气质也很好，但让墨尘感兴趣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他感觉到了女子身上的大量阴气，只是，这阴气并未给她造成伤害，反倒能短时间内给她提供超越后天武者的力量，当然，是远远比不过先天真人的。
如果女子只是身上有阴气，墨尘并不会太过在意，毕竟沧澜星上用这种方式修炼，企图踏入仙途的，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点的。
引来墨尘注视的是，女子身上的阴气与被镇压的那东西同出一源。
墨尘摇了摇头，心中淡然道：“看来，这里要起风了”虽然看了出来女子的意图，可墨尘却没有要理会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酒。
在他看来这里死多少人都与他无关，他关心的只是对自己重要的。
墨尘将目光收回，女子并未察觉到，毕竟先天真人如果不想，他的目光是不会被感觉到的，如果被察觉了，那不是先天真人是水货，而是察觉者有问题，毕竟先天真人哪怕再水货也不是后天武者可以察觉到的。
墨尘朝着武明月挥了下手，语气淡然道：“赶紧走啦！再不走就起风了”说完便没有理会他，径直走了出去。
“起风？”武明月实在搞不懂墨尘要说什么，毕竟起风这种事情就算对普通人也没多大的困扰，但她还是没有多想，跟着墨尘走了出去。
街道上，这里行人繁多，有男女老少，有地痞流氓，有儒生武夫，时不时还能看见几个出家人，两侧有诸多商贩在吆喝着，众多行人交流着，十分嘈杂，建筑林立，在这条街道上，有人三两成群，有人喝得烂醉如泥，放眼望去，整条街道繁华一片。
武明月在前头牵着小黑，回头望向墨尘问道：“前辈，我们接下来去哪？”
墨尘语气淡然道：“去买衣服，这衣服穿着的确很不错，但是我不喜欢”说完便朝着不远处的布庄走去。
布庄内，墨尘看了一眼便丢出了二两金子，指着几件衣服道：“这件！和这件！还有这件！都给我拿过来，顺便再拿几套同样的”墨尘喜欢比较喜欢宽大的衣服，尤其是黑色，白色，青色三种颜色的，因为黑白代表阴阳，青色代表出世。
“好的，好的”老板眉开眼笑的招呼人将墨尘要的衣服给拿了过来。
墨尘看了一眼，语气淡然道：“嗯，不错”说完便提着那些衣服走了，他可不想在这里动用储物空间，毕竟这里全是凡人，见到这等手段肯定要叩拜。
许久后，黄昏，残阳映照大地，日落余晖并不热，很温暖舒适，还有晚风自天边吹来。
墨尘将目光转向了一个地摊，内心中有些少见的迫切：“那是……”他感觉到了某种牵引，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对自己很重要。
武明月见墨尘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墨尘，语气疑惑道：“前辈，您怎么了？”
墨尘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地走向了一个地摊，地摊上摆着许多精致小物件，摊主是一个须发皆白但精神闪烁的老者，那老者的双眼并不像其他老人那般浑浊，而是比年轻人更加闪烁。
墨尘蹲下身，开始观察起了摊位上的东西，终于，在观察到一个小铁球的时候他只感觉内心的迫切更强了，只见那铁球锈迹斑斑，有拇指大小，看起来十分不起眼，就算是掉在地上可能都不会有人去剪，墨尘抚摸着那个小球，压住语气中的迫切道：“这个如何卖？”他并不太喜欢拐弯抹角，反正他又不差钱。
老者看了眼墨尘手上的铁球，又看了眼墨尘，最终叹了口气道：“你要想要送给你便是，也不值钱。”
墨尘闻言眉头微皱，语气冷了些许道：“不行，你必须开个价。”
这并非是他不想占便宜，而是他对因果之说很忌讳，对于因果他都是尽量避开的，除非实在避不过才会接下。
而且他看得出来，老者是个后天武者，虽然身受重伤但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后天武者。
老者看了看墨尘，或许是因为墨尘的穿着显得他有种不自觉让人亲近的感觉，老者叹了口气，语气唏嘘道：“既然一定要开个价，不如客人听我讲个故事吧。”
墨尘闻言，不假思索道：“好。”
老者闻言似是打开了话匣子，语气追忆道：“不怕你笑话，老朽曾经是一个修行者，在山上学过些许把式，后来回家，发现此地有一个先天级别嗜血成性的厉鬼，老朽我当时年轻气盛，不计后果请来诸多仙家将其镇压，现在已经快五十年了”
“只是，恐怕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破封而出，到时候没人阻止恐怕……”
老者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往下说
老者又叹了口气道：“年轻人，我知道你不信，想笑便笑吧，这件事藏在我心里太久了，说出来也就舒服多了。”
老者忽然开始苦口婆心得劝起墨尘：“年轻人，不论你信不信，老朽还是劝你尽早离开这里吧。”
墨尘闻言，把玩了下手中铁球，语气淡然道：“故事编的不错，只是若真有这种事，你为何不叫镇中乡民百姓一起走？”这种故事，不论真假都不可能掀起墨尘的同情心，他的心除了一小部分是暖的以外，剩下的都比冰山更冷，比钢铁更硬。
老者闻言叹了口气道：“我已经说过了，可是他们就是不信啊，我也没有办法。”
墨尘把玩着手中铁球，心中不断权衡着：“先天厉鬼么，是个硬茬子，但也不是不能对付。”
“这个因，我接了，这个果，定然给你”片刻后，墨尘将铁球攥于手中，心中坚定道，显然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此去，单刀赴会，此厉鬼，墨尘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