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拍照
隔天知钗本想像她说的那样，和乔玖一起看那部穿越剧，但不凑巧，小姑娘今晚没回来吃饭。
说是同学生日，去对方家里庆祝。
不过知钗还是坐在了客厅，打开电视，窝在沙发看书。
“不觉得吵？”崇止在几米外的厨房里，扬声问。
知钗摇头。
这会儿只有她和对方两个人在家，如果不把电视打开，她会不自在。
过了一会崇止收拾完厨房，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
知钗偏头，发现他居然在看电视剧。
有那么好看吗？
她面不改色地翻过一页书，谁都没有说话，等到她再翻一页书，瞄向旁边时，发现崇止已经在看手机了。
果然男生都不喜欢这种恋爱剧。
等到这时，知钗又抬头看向电视——其实她是个很少女心的人，喜欢看这种纯情又浪漫的剧，不过由于事业不顺，她没有精力去做别的事，每天都忙于画画。
但今晚放松下来，她看着剧里男女主甜蜜的互动，还是眉眼一弯，无声地笑起来。
同时，身边也传来一声低笑。
“怎么了？”她看过去，正巧撞进某人眼里。
崇止轻轻答道，“看到一些很有趣的东西。”
他在搜昨晚知钗放的那首歌，发现里面有几句歌词很有意思——
自从你来到我身边的那天起，这城市突然变得亲切，在欢迎着我，仿佛有好事发生。
“确实挺合适的，”他说。
知钗眨眨眼。
就见他笑着解释，“parade，你昨晚放这首歌，说很适合当时的气氛。”
有人当场愣住，慢吞吞地回头，不再说话。
过了会，站起来去厨房喝冰水。
乔玖是在第二天下午才回来的，因为今天是周六，所以也不用去上学。
小姑娘一打开门就去寻两位大人，举着自己新得来的相机，说要和他们拍照。
“你哪来的拍立得，”知钗被她牵着走出书房，来到客厅。
正是光线最强的时候，落地窗的窗帘被拉开，家具的影子投射在木地板上。
“别人送的，”乔玖笑眯眯地回答。
“不是你朋友生日吗？”
“嘿嘿，我妈妈送的！”
“见面了？”这时，崇止走出过道，听到这话后，挑挑眉。
“对哦，她送我来的，还给我买了这个，说是礼物！”乔玖晃了晃手里的拍立得，“我们来拍照吧！”
她站在两个人中间，举起胳膊，却也皱眉，“怎么拍不到三个人”
“我来，”崇止在她旁边，接过那台拍立得。
知钗是记得对方不喜欢拍照，闻言后不由得偏头看向他——
却听得“咔嚓”一声，相机的快门被按下，胶片缓缓出来。
“我看看！”乔玖兴奋地甩着那张照片，等它成像。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知钗来不及开口，便听到低头在看照片的乔小姑娘轻呼，“姐姐刚刚没看镜头吗？”
于是崇止也探过头去，看到照片后眉头挑起。
只见照片里，乔玖嘴角上扬地做着鬼脸，两个大人都穿着家居服，其中一个长发挽起，似乎有些拘束，正侧头望向旁边——另一人在看镜头，表情很淡。
知钗说，“我们再拍一张？我刚没反应过来。”
“好啊！我们多拍几张，”乔玖当然是兴冲冲地答应。
然而崇止只陪她们拍了一张，便走开了。
对方一走，知钗就自然许多，甚至换了身衣服，和乔玖自拍。
“姐姐要和哥哥单独来一张吗？”小姑娘喜滋滋地看着那些照片。
知钗点头，“可以啊”
于是乔玖去敲崇止的房门。
知钗在客厅站了几分钟，转身回房，换回原先那身家居服。
再出来时，崇止和乔玖已经在外面。
但吃惊的是，前者并没有穿家居服。
乔玖眨眨眼，“姐姐，你怎么把衣服换回来了？！”
知钗没有回答，她站在几米外，罕见的没躲开崇止灼灼的视线，反倒双唇一张，笑出声来。
“嗯？”乔玖又抬头去看崇止，发现平日里不近情理的人，眉眼间居然也盈着几许笑。
“咔嚓，”小姑娘鬼使神差地举起相机。
他们拍了很多照片，知钗问崇止想要哪几张，对方只从中抽出一张，其余的都给她。
傍晚，崇止去厨房做饭，乔玖也已回房休息，知钗还坐在客厅里，扭头看着外面。
手里是她最喜欢的一张照片。
最近总被崇止影响心情，知钗在拍照时故意抿起嘴唇，高傲地望向别处。而崇止在她身旁，居然偏过头，垂眼看向了她。
不是抓拍，他是故意要让乔玖拍下来。
“好像有点习惯了，”知钗自顾自地说了句，走到厨房站在料理台前，俯身托着下巴，目光追随某人。
崇止在切菜，镇定自若地抬起眼来，“有事吗？”
“没有，”她笑着说，“只是想看萧老师做饭而已。”
“好。”
于是那心神不定的人，不再是知钗。
几百公里外，平邺。
晚上七点半，街灯全开，祝娆推开一家咖啡店的门。
已经是十月，燥热的夏天走到头，迎来秋天的凉，她一推门，便有晚风见缝插针地钻进来，激得店内客人纷纷转头，看向门口。
祝娆看着那些结伴而行的人，忽然感到后悔。
之前和知钗通电话，对方问她要不要来泉先村住几天。当时她说自己不喜欢乡下生活，回绝了知钗，但最近放国庆长假，游砚又去外地出差了，祝娆一个人在家，感到无聊。
“你好，要一杯冰的焦糖玛奇朵，加咸奶盖。”
“好的，这次不要拿铁了吗？”
站在收银台前点单，祝娆听到对面年轻的男声，抬头，发现那是个穿着黑色员工服、长得很有亲和力的男生。
“嗯，”她敷衍地应了声，然后目光一闪，问，“你是不是之前帮我加冰激凌的那个人？”
“你发现了啊，”对方似乎没料到她会知道，立刻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因为你来了好多次，所以我记住了你的口味。”
“谢谢，”祝娆说，“但我今天想尝试别的饮品。”
“好，”男生看向她的眼睛很亮，应下来。
三分钟后，祝娆拿到自己的咖啡，还附有一张纸条。
“叮铃——”咖啡店的门从外部被拉开，她走出去，和一对牵着手的情侣擦肩而过。
回到家，她站在玄关里展开纸条，字体工整漂亮，写着几句话——
你好，我叫黄务恒，现在在平邺大学读书，大四，修法律专业。像我之前说的，因为你来过几次，所以对你很有印象，请问能认识一下吗？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下面是一行数字。
黄务恒，祝娆在心里念着那个名字，有点绕口。
不过居然还在念大学，好年轻。
她想起对方在递给自己咖啡时的样子，虽然看起来镇定自若，但发颤的手指又将他的紧张暴露。
屋里安静无声，祝娆没吃晚饭，但也不急着去做，站了好一会后才想走进去。
可在这时，却听到身后“啪”地一声，电子锁被打开。
“你回来了？”祝娆是先出声，再转身望去——
游砚背对着她，从助理手里接过行李箱，“嗯”了声。
“吃饭了吗？”祝娆几乎在见到对方那刻心里便燃起一阵欢喜，接着饿意姗姗来迟。
游砚随手将手提包放到一旁柜子上，“我已经和客户吃过了。”
于是积聚在心头的那些欣喜，消失了。
祝娆微微侧头，目光落到游砚身后——走廊里的灯还亮着，但空荡荡的没一个人。
祝娆忽然感受到一股凉意，没说什么，迈步走开。
游砚似有所觉，探究地看过去，可惜祝娆走得很快，能捕捉到，仅仅是个一晃而过的侧影。
“你怎么了？”万幸，他还是追了过去。
“我还没吃饭，去煮个面，”祝娆走得不快，背对着他说。
他们家很大，两人保持着一定距离，游砚问，“我出差的这段时间里，你都在干什么？”
“在家休息，”祝娆走进厨房，站在冰箱前漫不经心地说，“知钗不在，我也不想和别人出门。”
“和我出去几天。”
“干什么？”祝娆一愣，回头看他。
“旅游，”游砚说，“你想去哪都可以。”
祝娆定定地看着他，游砚大学那会和几个同学一起创业，研发游戏，找人投资，一晃过去七年，当初合伙的同学已经离开，但游砚却将公司壮大，在市场上占据一席位置。
能从低处爬上来，他经历了很多。
而现在，大概已经是回到家，游老板脱去外衣，摘下眼镜，看起来居然没平时那么严肃，甚至还有点柔和。
也可能是错觉，祝娆想。
“想去哪儿？”游砚又问了遍。
她回过神来，却也答非所问，“不想做饭了，你帮我点个外卖。”
“好，”游砚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把东西拿上来。”
“什么东西，”祝娆疑惑，就见对方起身去开门，拎回两个袋子。
“我让人去文华打包了你爱吃的饭菜，”游砚站在餐桌前，低头将外卖一一拿出。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猜的。”
祝娆一皱眉，“你别骗我，你是不是又”
游砚在这时抬头，默不作声地和她对视。
于是已经涌到喉头的话被吞下，祝娆坐在餐桌边，“陪我一起吃？”
“好，顺便想想去哪旅游。”
一顿晚饭吃完，他们决定好出行的地点，祝娆去浴室洗澡，游砚留在原地收拾桌子。
放在旁边的手机忽地亮起，收到一封邮件。
——是黄务恒的个人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