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浮出水面
天边，夕阳斜下，暮霭沉沉，燕雀南归。
时间，来匆匆，去匆匆，不知不觉，赵锦、何三两已在孙府呆了半天。
何三两道：“头，您昨夜没怎么睡，咱们不如找个客栈歇息歇息，明天再去镇江吧？”
“不行，”赵锦摇头，“我有种预感，凶手很快就会对下一个目标下手。”
他确实感到疲惫，但心中总有股若隐若现的不安。
“好吧。”何三两很无奈，“那您总得吃点东西吧。”
无锡历来是人文荟萃之地，伫立桥头，站在岸边，只见运河烟波浩渺，两岸车马骈阗，好一派繁华蓬勃的古城景象。
两人在一个小摊吃了粢饭团，便朝着码头走去。
夜色越来越浓，运河上只有零星的船只，数帆远影。俯视江面，银光闪闪，犹如一面银镜。江水拍打着岸边，“哗哗”的响着，岸边的芦苇随风飘逸，发出唏唏嗦嗦的响声。
前方浓雾渐起，岸边出现了一个树林。树叶萧萧飒飒，像是在悲哀地哭泣。
突然，树林深处传来一阵急促却又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出来一人，踉踉跄跄，满身是血，在月光的衬托下异常可怖。
那人看到江上有船，黯淡的瞳孔中涌现出巨大的求生欲，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救……命。”
紧接着，重重倒地。
听其声音，像是个女人。
赵锦此时就在船头，当下大惊，大声呼喊：“船家，靠岸，快靠岸！”
船家显然也看到了岸边之景，听到赵锦的话，反而用力地划起船桨来，嘴里还唠叨着：“小兄弟，停不得，停不得啊！”
何三两大怒，“好啊，敢不听我家少爷的话，找打！”
“呛”的一声拔出刀来，架在船家的脖颈。
船家吓了一跳，慌忙撇下船桨，疯狂求饶。
“两位好汉饶命！实不相瞒，遇到江湖仇杀不闻不问，是行船的规矩，小老儿如果插手，必然是小命不保啊！”
“算了算了，”赵锦也没有心情计较这些，“三两，把他放了，救人要紧。”
“是！”
两人一起划船，很快靠岸。
就在这时，风声大作，一抹漆黑刀光凭空而现，似乎跨越了重峦叠嶂，流光闪烁，碎石四散！
“快闪开！”
此刀直冲赵锦而来，像是打破沉寂的号角，首开纪录，无与伦比。
赵锦立时察觉到异常，全神贯注，内力狂涌，如陀螺般疯狂旋转，其后直拔飞起，刹那间直退数十丈，仿佛飓风横移，天涯咫尺，堪堪躲过了那澎湃的一击。
这正是师传绝技，筋斗云！
避着狂飙的劲气，已退至那受伤的女子身前，赵锦一把将其抱起，往船的方向飞奔。
此女伤痕累累，血流如注，破碎的衣衫衬出大量的雪白，再加上那修长的大腿，饱满如山的胸脯，丰盈浑圆的翘臀，抱起来有种别样的触感，倒是让赵锦一时失神。
不过大敌当前，他并没有多想。
却说赵锦、何三两下了船，船家便拼命摇着船桨，渐行渐远，船很快与天边的云朵相接。
赵锦目瞪口呆。
“船家，回来，快回来！”何三两气得直跺脚。
突然，寒光乍现，一个诡异的刀头如炮弹般发射而出，前方浓雾倏忽散开，刀头迸进迸出，那浓雾好像被劈成两半，“哗啦啦……”船的两侧，扬起两道汹涌的水柱。
忽听一声惨叫，只见船家后脑插着一个寒气森森的刀头，人一动不动。
“咔嚓咔嚓……”
似乎是齿轮转动的声音，那铁链拴着的刀头迅捷无比地飞了回去，“扑通”一声，船家掉入水中。
赵锦、何三两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清风徐来，水波乍兴，不远处的芦苇丛发出簌簌的响声，浓雾把月亮遮盖。
一团硕大的黑影慢慢走了过来，在距离赵锦十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此人身穿宽大的黑袍，头戴白色面具，一副跳大神装扮。
“是你！”
赵锦吃了一惊，此人竟然是，出现在叶四方庄园的无根居士！
“放我下来。”怀中的女子清醒过来，虚弱地开口。
其声温婉柔弱，煞是好听，亦让人怜惜。
赵锦忙把女子放了下来，借着月光，能看到她脸上虽有喷溅状的血迹，却难以遮掩那绝丽的容颜。
无根冰冷地声音传来：“赵捕头，我们又见面了。”
赵锦道：“是啊，想不到，无根居士的武功竟然如此的深不可测。”
“赵捕头，你的武功也让我很意外。”
那女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忿忿道：“你到底是谁？”
“哈哈哈哈……”无根突然笑了起来，凄凉、悲壮，又让人毛骨悚然。
“陆晚儿，想知道这个问题，那就下地狱去问孙乐安吧！”
说罢，缓缓伸出左手，掌中握着一柄薄如蝉翼的刀。
“等等！”赵锦又一次被震惊了，“你的意思是，孙乐安是被你杀的？”
“那么，曲蓉，沈岚，孙乐安……”
“是的，她们都是我杀的。”
无根一字一顿，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赵捕头，我调查过你，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其实，杀了陆晚儿，再杀了苏芸，我自然会到你们六扇门自首的。”
“可是，你却提前出现在这里，很抱歉，你也要下地狱和她们作伴了。”
赵锦吐槽：这样的情形都能被发好人卡，也是醉了……
“好吧，我知道了，我就要死了。”他毫不胆怯，“你知道的，我是一名捕头，在我死之前，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说话间，他一只手拉住陆晚儿，缓慢地后退，另一只手给何三两比划手势。
“苏芸……”
此时，陆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花容失色，惊呼：“你的下一个目标是苏紫嫣？”
赵锦一怔，苏紫嫣，江湖人称“紫嫣仙子”，武艺高强，艳冠西南，是峨眉派当之无愧的大师姐。
看来，“苏芸”就是紫嫣仙子的真名。
“是啊，当年名不见经传的野丫头苏芸，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名满江湖的‘紫嫣仙子’，赵捕头，你说可笑不可笑？”
赵锦一头雾水：“此话怎讲？”
浮萍发出一声冷笑：“你的问题太多了！”
一阵阴气袭人的夜风刮了过来，无根如一只大鸟般迅猛飞起，强烈的杀意笼罩了河岸，赵锦三人就像是待宰的羔羊，瑟瑟发抖。
何三两比划着手势，赵锦点头，其后大喝一声：“撤退！”
“砰”的一声，何三两率先跳入水中，赵锦抱住陆晚儿，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