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移尸
踏着蔓蔓的青石小桥，回忆起前世的江南，高楼大厦，繁华都市，早已失去了此时的纯真。
小桥，流水，人家，这才是真正的江南。
桥对岸，是一座颇有年头的古宅，大门上挂满了白条，远远的就能看到灵堂里的供桌，供桌上则有香、烛、果等物。其主人是在办丧事。
除了穿着丧服的人，还有府衙的衙役帮衬，看来，古宅的主人大有来头。
一问衙役，这才知道，这家院子的女主人，是近来令人闻风丧胆的江南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
此案的受害者不仅有江湖人士，更牵涉到朝廷要员，朝廷特地成立了“专案组”，由江南巡抚严文赋、六扇门驻江南省巡行捕头裴景阳两位大员主理！
小河的一边是在六扇门挂了号的大案，一边是一起失踪案件，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
“我的娘啊！怎么连头都没了，死无全尸，你死的好惨啊！”
县衙，临时搭建的停尸房，卢更生正跪在那具假扮郑苦儿的无头尸体前，哭天喊地。
“行了行了，既然确定此尸是你老母，赶紧拉回去下葬吧！放在这里，都快发臭了！”值守衙役不耐烦地嚷着。
“慢！头颅还没有找回，凶手还没有找到，还不能下葬！”赵锦出言阻止。
“头，您回来了。”衙役马上低下了头。
“捕头老爷，您要为小民做主啊！”
“此案已经有些眉目，卢更生，你大可放心。”赵锦提问：“但是，本捕头有一个问题：此尸无头，你凭什么断定此尸便是令母？”
“老爷，老母亲左脚生有六趾，小民来时，先看的脸，发现无头，这才看脚啊！”
尸体身份已明，赵锦如释重负！
叫来何三两，吩咐几句，何三两愣住：“买肉？还要找钱？这又是什么糙作？”
赵锦呵斥：“墨迹什么，让你去买，你就去买！”
何三两归来，便集合三班衙役，缉拿五谷坊的王屠夫归案。
西厅，签押房，赵锦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李有才旁听，孙大牛、魏大力、钱大头三位领班立于下首。
赵锦把一块方形木板当作惊堂木，狠狠一拍，大呼：“带人犯进来！”
桌子咯吱咯吱地摇晃起来，吓得他赶忙扶住，不禁懊悔拍的太狠。
偷工减料，从古就有！
李有才偷笑。
王屠夫颤颤巍巍地上堂，一上来就大呼冤枉！
“王屠夫，你可知罪？”
“大……大人，小人不知。”
“哼，不知？好，本捕头问你，卢更生的老母可是被你所杀？”
王屠夫急忙否认：“不是，绝对不是！”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来啊，带证人上来！”
“是！”孙大牛眼神示意，衙役便带了一位尖嘴猴腮的年轻人进来，此人乃是五谷坊的泼皮卢二。
“拜见捕头大人！”卢二磕头。
“起来回话。”赵锦道：“卢二，把你那天看到的情形讲给王屠夫！”
“是！”
“大人，就是他！”卢二“义正言辞”：“五日前，约莫子时，小人出来解手，无意中看到王屠夫偷偷潜入了卢更生家，小人暗想，卢老母也不是年轻寡妇，进她家做什么？好奇之下便尾随此人一同进入。不曾想，此人竟然手起刀落，一刀砍下了卢老母的头颅，那血腥的场面，一下子把小人吓呆了，小人跑出来后，好几天睡不着觉，生怕也被王屠夫杀了……”
卢二适时露出惊恐的表情，那演技，真是绝了。
王屠夫道：“胡说，你胡说！大人，小人冤枉呐！大人，这卢二是个无赖，他的话不能信啊！一定是有人给了他好处，让他上堂诬陷小人！”说着，痛哭流涕，好像比孟姜女还冤似的。
赵锦蔑笑：“王屠夫，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来啊，把物证拿给王屠夫看看！”
孙大牛把白布包裹着的铜钱拿出，除了“康历通宝”四字，还有疑似血迹的淡红色条纹，当然，那是赵锦的“杰作”。
王屠夫不明所以，赵锦解释：
“王屠夫，这枚铜钱就是在卢老母的尸体旁边发现的，铜钱上沾着猪油，你敢说这不是你的铜钱？”
“大人呐，卢老母真的不是小人杀的呀。呜呜。”
王屠夫的心理防线很快崩溃：
“那天天还不亮，小人醒来，忽然发现园子和河岸连接的地方躺着一具女尸，小人认得尸体，是茶叶商人卢更生的母亲。小人吓坏了，如果尸体被官府发现，那是有理也说不清啊，便打算把尸体运出城外。小人忽然想到：自搬来苏州城，坊正卢同化，常常以小人是外地人为由欺负小人，便心生一计，砍下了卢老母的头颅，拿一个木箱子装好，趁着天色未明，把箱子放在卢同化家门口，待城门开启，推着架子车把尸体运出了城，扔在了东山背后的乱葬岗。”
“大人，小人知错，小人不该诬陷卢坊正，不该移尸，小人知错！呜呜！”
众人都感到震惊，真相竟然是这样！
赵锦恍然大悟，难怪卢同化如此关心卢老母失踪一事，原来如此！
于是命人带卢同化上堂，卢同化果断地承认了此事，并说出了藏头颅的地点。
至此，卢老母尸首分离之事已经查明，然而，距离案件告破还为时尚早。
“卢二，你辛苦了！孙领班，带卢二到户房支10两白银！”
“谢捕头大人！”
卢二大喜，来衙门客串个龙套，还能得到赏钱，这钱赚得可真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