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知青
想不明白的姜书楠就将这事丢在身后，转而躺在请寨里的匠人做的躺椅上，拿着摇扇扇了一会，就开始不自在。
大家都有忙活的事，姜书楠被放了一天假休息，可又休息不下来。
弹跳起身，走出寨子，不自觉就走到了苗器几个孩子常呆的秘密基地。
树木成荫，姜书楠就着草地坐下，翻出随身带的小刀，利索的劈了根树枝玩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木头兔子就成形了，姜书楠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雕出了兔子一家，用小木板链接起来。
弄完后，将木屑吹飞，满意一笑。
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跑到她身后眼巴巴蹲着看的边阳。
姜书楠笑了笑，将兔子一家递过去，“想要吗？”
边阳眼露惊喜，脸颊泛红，“我可以吗？”
姜书楠点点头。
边阳小心翼翼的接过，歪着脑袋从各个角度观察，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书楠姐姐太厉害了。”
自己的作品被人欣赏，虽然是随意之作，也足够令姜书楠开怀了。
眼睛不经意望向边阳的手臂，眉眼一凝，姜书楠伸手按住边阳的手，蹲下身仔细观察。
虽然不明显，但是姜书楠确认这是新产生的伤口，脸色渐渐严肃起来。
边阳也注意到了，手一激灵，快速缩回自己的怀中，却没有姜书楠手快。
姜书楠小心触碰了下边缘，“疼吗？”
边阳红着脸摇头，眼睛和尾翅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开始虫化，边阳对此一无所知。
还努力解释，“姐姐，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你别担心。”
姜书楠注视了一会，也没有提醒，而是转口，“你阿姐呢，你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的？”
边阳快速摇头，“没有，我跟阿姐说了，阿姐跟阿娘训练，没有空理我。”
边阳抱着手中的兔子一家认真又带着略微失落解释。
虽然知道阿娘不喜欢自己，可…他真的好想待在她们身边。
姜书楠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看孩子都要哭的表情，掏出一颗糖，塞进边阳微张的嘴巴。
边阳舔了舔——甜的，眼神亮晶晶的看向姜书楠。
姜书楠作势嘘了一声，“要记得保密哦，姐姐就这么一颗了，要是被发现了，可不懂怎么给你阿姐和苗器哥哥了。”
边阳含着糖认真点头。
那乖巧可爱的模样，让姜书楠忍不住rua一把，“真乖。”
边阳心里甜蜜极了，越发觉得昨晚的决定没错，脑袋的须一动一动的，让姜书楠的视线都忍不住随之移动。
沉默了一会，边阳鼓起勇气开口，“书楠姐姐，我可以学雕刻吗？”
姜书楠疑惑了下，随即愉悦应下，“当然可以，不过阿阳不能半途而废哦，不然姐姐可就要失望生气了。”
边阳闻言，快速坚定摇头，“我会努力学完的。”
姜书楠闻言，看了看头顶的天色，顺势找了跟树枝，用小刀划下来。
边阳在一旁不解极了。
姜书楠见他那个好奇，就将从那个角度那里力道出刀最有效率。
当年她为了考出垃圾星，可是一把小刀，拆解了无数破烂的机器壳，也没有觉得那里不对。
边阳学着姜书楠所说的，模仿着划下来，树枝就利索的断开了。
眼睛微瞪，原来真的有用。
姜书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脑海的系统已经处于傻掉的状态了，“这…是不科学的…”
姜书楠一心二用，边跟边阳讲解，边回复，“我觉得你就挺不科学的。”
001被怼的很不开心，可宿主已经不理它了，只能一个人在角落画圈圈发泄。
姜书楠将树枝削好变圆润起来后，才问，“阿阳想要什么木偶呢？”
边阳思索了许久，才两眼放光，“姐姐和她的伴生兽。”
姜书楠见过边玥的伴生蛊的，精致可爱，一点也没有虫子那种吓人恶心之感。
想了想片刻，嘴角上扬，“那你想不想自己雕呢？”
边阳忐忑低头。
姜书楠见状，鼓励道，“既然你也想学习，那人生的第一份作品倾注入感情，会更棒。”
边阳揉了揉肚子上的衣服，许久才认真点头，“嗯。”
姜书楠笑意越发深了，“放心，姐姐会教你的。”
说着，就开始边讲解边指导起来。
很多关于边玥的细节，姜书楠都不了解来着，但是边阳已经聪明的举一反三细心雕琢起来。
两个时辰过去了，边阳眼睛都舍不得闭上，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姜书楠觉得这作品虽然没有那么成熟，但是完全把边玥的神韵还有伴生蛊雕琢了出来，真的很有天赋。
想着，拍了拍边阳的小脑袋，“我们阿阳太厉害了，很有天赋。”
边阳腼腆笑了笑，然后催促着姜书楠回去，自己抱着小兔子和姐姐脚步轻快的往山上去。
系统注意到宿主的神情有些不对，警惕起来，“你不会又想搞事情吧？”
姜书楠无辜眨了眨眼，“我就是在感慨，好可爱的一个小崽子。”
001看着检测到宿主上升的曲线瞬间又恢复了平静，要不是有存档功能，001都怀疑没有这事。
又看了看宿主姜书楠，半信半疑想，或许刚才那瞬间是宿主沉迷于吸崽吧。
想着，给主系统安装给自己的情绪警报清了一会毒，果然，不愧是其它高级系统都吐槽了累赘程序设计。
另一边的边阳还没踩进门槛，就被边玥盯住，“阿阳，你去哪里了？”
边阳高兴冲到边玥面前，将自己的成果分享出去。
边玥看着异常熟悉的自己，陷入了呆愣，连吃撑休眠的伴生蛊不知何时爬出来，跳到边阳手里的雕像都不知道。
伴生蛊略带自豪的巡视了一圈自己的雕像，然后跳到主人雕像的脑袋上。
边阳无知觉的继续道，“这是我今天做的，书楠姐姐还夸我有天赋呢。”
边阳略带骄傲的像边玥炫耀，满脸期待着能得到姐姐的夸赞。
边玥不负他所期待的揉了揉边阳的脑袋，“真棒。”神情却有些复杂难过起来。
边玥知道，昨晚阿娘就盯上了姜书楠了，不是她也会是别人，月食之月越来越近了，那些虫族幼崽的胃口也会越来越大。
边玥想着和姜书楠的种种，又看了看边阳，心开始绞痛起来。
为什么自己那么没用，治不好弟弟，也保护不了无辜的人，甚至最后还可能眼睁睁看着亲近的人早逝，或许她就是天煞孤星吧。
高兴的边阳这才注意到姐姐边玥的神情不对，好像被巨大的痛苦压着，忍不住上前去拥抱她，“姐姐，你怎么了？”
边玥强笑，“没有…”
边阳睁大大眼睛注视着边玥，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姿态。
边玥纠结了许久，才开口，“阿阳…如果，用你喜欢的人来延长你的性命，你愿意吗？”
边阳忍不住回忆起过去自己的玩伴，最后都变成了星星，还有周围的大人都恨不得离他们远远的，就满脸抗拒的后退几步。
边玥知道答案了，摸摸他的脑袋，宽慰道，“那我们一起努力。”她选择尊重弟弟的意见，尽管后面可能被阿娘惩罚。
系统偷偷关注了姜书楠许久，确定对方真没有搞事，一心专注着扫盲办学校，天天都待在学校的工地上指挥，就放下了心来。
然后跑去系统的论坛，附和系统前辈关于这宿主危险警报程序的吐槽。
茶圩寨农忙结束后，也没什么活可干，姜书楠觉得自己这个干部任职就跟白给的差不多。
除了将试卷发下去，让扫盲班的人答题，然后收上来下寨子一趟去交试卷。
等成绩出来后，几乎所有人都合格了，拿到了扫盲结业证书。
证书上盖着公社的公章，姜书楠都没进寨子里，就被寨民热情的围住了。
直到将证书发下来，才散开。
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又环视了周围空空的地界，忍不住失笑。
然后如往常一般，去学校那边监工，寨里建的都是吊脚楼，对学校教室有些不熟悉，姜书楠在一旁看着，顺便口述指挥教室宽敞程度，同时检验稳固与否。
田未央几个则和寨里年轻的男女们一起去采摘野菜了，每个人都没有闲着。
姜书楠坐在规划是操场旁的大树根下，默默的看着。
突然肩膀被人一拍，姜书楠抬眸望去，原来是苗器这小子。
“怎么了？”
苗器纳闷道，“我看你在这里呆了好久，有什么好玩的？”
姜书楠失笑，“这是工作，工作肯定没有那么有趣味性。”
苗器挠头，表示不懂。
姜书楠打了个比喻，“就类似于老师监考你们考试，就在讲台上盯着你们有没有作弊。”
苗器失声，“所以你是在监督他们有没有偷懒？”一脸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寨里最不受待见，又备受人重视的就是计分员了，每天到田地里头去巡视大家有没有偷懒，时不时大声叫骂，让快点，没吃饭嘛？
苗器都能背出来了。
姜书楠倒是对苗器这小子角度清奇有些惊讶，又觉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重点是看质量。”
苗器对这解释有些懵懂，也不深究，“姐姐，你现在有空吗？”
“什么事？”姜书楠没有回复。
苗器直视了姜书楠好一会，最后败下阵来，“阿玥拜托我来找你。”
姜书楠闻言，心里认真起来，眉眼弯弯，“当然有空。”
苗器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姜书楠的脸色变那么快，挠挠头，走在前面带路。
还不忘提醒，“书楠姐姐，到时候如果阿玥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你一定不要介怀啊，她也是无意的，研究蛊研究傻了。”
姜书楠轻轻嗯了一声。
苗器继续匆匆行走，努力思考着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阿玥，快走出寨子时，才想起来，“对了，就是你们说的书呆子，但是她的心意是好的。”
突然出声，将两人沉默的氛围打散。
姜书楠有被苗器认真的样子可爱到，乐不可支的笑起来。
苗器啊呀呀呀不满发声，“你别笑，我在很认真提醒你呢，不是在开玩笑。”
姜书楠努力平复下来心情，忍着愉悦点头，“嗯，我懂了。”
苗器眯了眯眼，也不知道姜书楠懂还是没懂，心想着，反正到时候他肯定在一旁，可以帮忙补充解释。
“你对阿玥可真了解啊。”姜书楠状似无意的提及。
苗器回神，挺了挺胸膛，“那当然。”要是没有他，阿玥可怎么办，不过没办法，谁让他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呢。
姜书楠心里感慨，青梅竹马的感情真好，有被甜到。
很快，就看到边玥和边阳手牵手的小身影。
还没走近，边阳就率先冲上来，抱住姜书楠，“书楠姐姐。”
姜书楠应了一声，嘴角带笑，“好久不见啊，阿阳好像长高了一点了。”
边阳挺了挺胸，绕着姜书楠转圈圈，“真的吗，我真的长个了吗？”
又得意的看向边玥，“阿姐，你听见没，那真不是我的错觉。”
边玥眼里划过一丝无奈和宠溺。
姜书楠这才看向边玥，“阿玥气势也更胜了。”
边玥闻言，面容缓和许多。在边玥理解里，气势厉害就说明她变强了。
可说出来的话，却让苗器脸色一变。
“外乡人，你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姜书楠笑容凝固了下，好似被伤到。
系统虽然了解详情，但是也觉得边玥这小姑娘的话太直接了，在脑海里安慰姜书楠，“宿主，你别多想…”
姜书楠没应，直直注视着边玥，也不看边阳无措的神色。
苗器回过神后，冲出来讪笑解释，“阿玥…不是这个意思的…”虽然具体什么情况他也不懂，但是他肯定阿玥是为了书楠姐姐好才说的。
边玥冷漠着脸接着道，“你那么有能耐，肯定不是被逼下来的那种，想回去肯定很简单。”就像她…阿爹一样，厌倦了这里的日子，随时可以申请回去。
姜书楠不知道边玥为何如此肯定，也忍不住强调，“我下乡是为了建设乡下来的，没有实现梦想前，是不会离开的。”没有狡辩隐瞒，自己确实有机会可以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