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恶果》第十九章第一节
《失忆的恶果》第十九章 迷惑不解 第一节
叔叔虽说死因不明,然而在我看来,自杀的可能性居多。虽然我不知道遗书中写了些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便是家中所有人都参与此事,遗书中也不会涉及。
叔叔既然已经决意诀别这个世界,他定会为自己的身后着想。别的姑且不论,还有婶子和表妹,他还要为这两人以后的生计考虑。用直白的话说,家中无论谁参与了这件事,也断然不会提起,毕竟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嘛。
诸葛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我知道自己的思绪跑到别的地方了,不由抱歉似的一笑,继而又板起脸,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我想不写也罢,毕竟我的家人······”我说不下去,眼睛湿润了。
“要是有记日记的习惯,写写也未尝不可。”诸葛凯说,“是一部很好的素材,日后遇到有文学天赋的人,稍加整理,会成为一篇引人入胜的小说。”
我决意不再写下去。诸葛凯这话令我反感,这是我的家事。家中发生了不幸,他却说是一篇小说素材,遇到有文学天赋的人还要整理成小说,令我心中不悦。
“既然再写下去已没多大意思——疑团即将揭开,没这个必要。再说,其中牵涉到我的家人······”我拒绝了这个荒唐的请求。
没料想,听了我的话,他忽然向我眨眨眼,露出一丝不合适宜的笑容。接着他又把眼光投向蒋稚雅,一脸的遗憾。之后他说了一番难以理解的话,像是对我俩说,又像自言自语。
“要是不整理成小说,可惜了。可以把人物改头换面,张冠李戴,谁还会知道这是你的家事?我们这位蒋稚雅小姐,”他冲蒋稚雅挤挤眼,“就很有文学天赋嘛。”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去看蒋稚雅,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不情之请,她明显没有思想准备,略微愣神,机械地点点头。
“看来我还要继续写下去。”我不得不改口,“把故事的结尾设想一下,交给你,由你整理成一个完整的故事。要是能出版发行,可别忘了,有我一份稿费。”我最后的话有点抽科打诨的意思。
蒋稚雅一脸肃然,想必这个任务对她来说,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
“要是真能出版,还是署你的名,我只做了文字组合和润色,类似于秘书,署名的话有抄袭的嫌疑。”
我连忙摆手。“不行,那读者不是知道了我们耿家的丑闻?还是你写比较合适。”
“没有人会知道,”诸葛凯接过话题,“可以用笔名,最好叫醉龙,在整个案件中,你就像喝醉了一样,迷迷糊糊就进了别人的圈套。直到最后,才大梦初醒。”
我点头表示同意。是啊,我失忆后,毫无觉察便钻进圈套之中,直到最后,才从沉沉的梦中醒来。这个圈套设计的太大,就算我清醒着,也会深陷其中,更遑论失忆了。
“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我提出了一个试探性的问题。
刚才还成竹在胸的诸葛凯,听后眉毛紧锁,让人感觉他的一切表现,无非是做做样子给我看。一提到关键问题,他就像迷失了方向一样。
“你不是说要设想一下结局,我想听听你的结局是什么?”诸葛凯回答不上来,把“皮球”又踢给了我。
我依然记得,毎到关键时刻,要不是我给诸葛凯指明方向,他不知还要在迷茫中徘徊多久。现在又到了关键时刻,我必须给他指点迷津,否则的话他会迷失在错综复杂的线索中。
“叔叔去世了,他是这起案件的关键人物。”我伤感地说道,“除他之外,还有一个或两个凶手。在我看来,都是我的家人。也许这样说不合适,叔叔不会是主犯,另两人才是真正的凶手。这种事女人下不去手······”我哽咽着说不下去,眼泪溢满眼眶。
“你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女人确实下不去手,刀子刺进胸膛的瞬间,鲜血喷涌——别说女人,连我想想都不寒而栗。”稍作停顿,他又说,“可是我更倾向于凶手是一个人的推断。”
蒋稚雅打了一个冷颤。我也是心里发憷。那种血淋淋的场面,仅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忽然,我的胃中涌上一股酸酸的胃液,想呕吐,忍了几忍,才压住。不过,已经憋得满眼是泪。这次我不想再忍了,任眼泪在脸颊肆意流淌。
泪眼朦胧中,我看见诸葛凯摇头叹息,也是一脸悲楚。在这种悲凉的情况下,是不能再交流下去。诸葛凯又交代我几件事,我便趁着月色踏上归程。
偌大的别墅,只剩下和我吴妈两个人,我已无所顾忌。攀登铁栅栏也不再蹑手蹑脚,登上窗台往屋里一跃,腾地一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我如释重负,瘫软在床上。
虽然我不能左右事态的发展,可是事情确实是向着我期待的方向而去。我没有影响诸葛凯的思路,只是给他指明方向。即便我不如此,事情也会向正确的方向发展,毕竟有那么多线索,而那些线索,能说明这是一个圈套,针对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
诸葛凯让我设想一下结局。我说得很透彻,凶手一定不止我叔叔一人。诸葛凯虽然有不同见解,却也肯定了我的说法,还说和他的思路不谋而合。明摆着,他有自夸的成分。我也不便点破,虽说是我给他指明了方向,可我是雇主,使案件真相大白,是他的责任。
只是临走时他交代的几件事,让我迷惑不解。
“有些地方你写的不够详细。你再好好回忆回忆,从断魂崖上来后,你去往案发现场,中途是否停下来,犹豫过?”
我回答:“当时已临近昏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记不起来了。”
我不知他问这话是何意,事实就是如此,怎么说不够详细呢?
“根据你的记录,”他又问,“在你躺在悬崖下还没上来之前,听到狗叫,还有一位放羊人。你再确认一下,可能你只听到狗的叫声,而没有看见放羊人,对吧?”
“不但听到狗叫,还听到了羊的叫声,以及放羊人呼唤狗的声音。”我肯定地回答
他的问话很不专业,我躺在悬崖下,怎么能看见放羊人呢?所以我回答的非常肯定,以致他无话可说。也许他有自己的真知灼见,只是还没有表现出来,否则蒋稚雅怎么会对他佩服有加呢?
他又问:“你能确定,当你从悬崖下醒来后,你的手机一切正常?”
我再次肯定了我的说法。这件事我已经在笔记本中写得很详细,家人说在我失去联络的那段时间,为了寻找我,他们曾经到过断魂崖附近,数次拨打我的手机。而我的手机,一直不在服务区。可最后证实,他们在撒谎。
断魂崖的山顶上,就有一个无线通讯基站。在悬崖下我的手机尚且有信号,怎么说不在服务区呢?这个谎不但撒不高明,而且漏洞百出。
后来我得知,为了印证此事,诸葛凯曾经下到断魂崖下面。他证实,在悬崖下面,手机确实有信号。
这是临走时诸葛凯问我的几个问题,我能想到,为了保证证据链更加完美,他才会再次印证。
让我设想结局,并非难事。真正的凶手,有可能是姑父和表哥,叔叔不过是个知情人。证据支持也很充分,现场散落的烟蒂,证实是姑父和表哥留下的,而且在现场逗留了很长时间——十几枚烟蒂足以证明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