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恶果》第十八章第四节
《失忆的恶果》第十八章 绝地反击 第四节
几日前，吴妈、许米雪和他们的幕后主人联系不上，接着又有人给警方打电话，准备投案自首，现如今又说嫌疑人即将消失，所传递的信息再明白不过：嫌疑人已经暴露，本来准备投案自首，由于不明原因，使他改了主意。改了什么主意——畏罪自杀？
从诸葛凯的话来判断，嫌疑人自杀躺在医院命悬一线，才会说：他可能会彻底消失。我的推理是否接近事实，我准备拿话予以试探。
“如果凶手死了，断魂崖一案岂不成了无头案？”
“凶手要是死了，其中的某些疑问，将成为难以破解的疑团。可话又说回来，无论怎样难解的疑团放到我面前，我都能轻松解开。我对我的能力深信不疑。”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却在吹嘘自己的能力，真是不知羞耻。
然而不管怎么说，我离我的计划又近了一步。但是我不敢有丝毫懈怠，哪怕有细微的闪失，都会令触手可及的胜利付之东流。
“要及早防范，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我低着头，因为我意识到，不能把我内心的真实情绪反应在脸上。
“对呀！”蒋稚雅插言道，“既然如此——我是说嫌疑人已经暴露，还不如把他控制起来，让他没有自杀的机会。”
诸葛凯的表情很复杂，让人捉摸不透他内心在想什么。他掏一支烟含在嘴里，冥想着，却没把烟点燃。我拿起打火机打着火，送到他眼前。他若有顿悟，冲我颔首一笑，把香烟点燃。轻吸一口，再度陷入冥想中，任香烟灰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却没有吸的意思。
我和蒋稚雅都看着他，不知他遇到了什么难题。少许，他把燃了一半的香烟掐灭在烟缸里，似乎是香烟对他的思路没有丝毫帮助。
“无能为力。即使把他看管起来，也难以阻止事态发展。”
他的话晦涩难懂，我不解其意。侧脸去看蒋稚雅，她也是一脸茫然，可见，她此时的心情和我完全一致。
真是让人难以理解，既然嫌疑人已经浮出水面，怎么还难以阻止事态发展呢？
“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吗？”虽说这个结局是我最希望的，可我还必须有所表示，因为案件无疑与我的家人有牵连，我不想让他们有闪失，于是说了上面这句话。
诸葛凯长叹一口气，摇摇头，表示难以左右局势的发展。
这时有人敲门，我们仨都吃了一惊。已是凌晨两点多，是谁在敲门？
门打开，一位没有戴帽子的警察走进来，他朝诸葛凯点点头，又退了出去。诸葛凯随即跟了出去。我猜测，这位警察可能是路口值班的警察。可是，已是后半夜，他来找诸葛凯，难道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
很快，诸葛凯又回来了，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沉重，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幸。他抽出一支烟，犹豫一下，又放回烟盒里。
“你叔叔死了。”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惊得我目瞪口呆。
仅仅在一刻钟之前，他说难以阻止事态发展，现在来看，一定是指这件事。叔叔是怎么死的？难道真像婶子说的那样，是因为心脏病发作，不治而亡，还是其他原因？如果是其他原因，是否像我猜测的那样？
“是因病······还是畏罪······”我压抑着心中的某种情绪，略带哭腔地说。
诸葛凯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用他那双具有穿透力的眼睛看着我，脸上有悲悯之色，似乎也沉浸在悲哀之中。
“以我看，”蒋稚雅说，“自杀的可能要大一些。”
让我很难理解，蒋稚雅说自杀的可能要大一些，却省去了“畏罪”两个字。是故意这么说的，还是另有隐情？之前分析，凶手不会是一个人，由此可以断定，叔叔可能不是主谋。蒋稚雅之所以要省去两个字，或许诸葛凯之前有口风透露给她。
可是看蒋稚雅的表情，又有点不像。
“无论是因病，还是其他原因，我的心都如刀割一样难受。”我很茫然，话也说得含糊其辞。
“和你猜测的一样。”
诸葛凯的话让人难以理解，我的猜测是什么？实际上我说的模棱两可，无论是因病，还是其他原因——这等于什么都没说。那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判断之后，我很快就知道了案件的发展方向。
“如果你和我的想法一致，我猜测是自杀。”说完后我看着他，想必我这个答案，和他是一致的。
诸葛凯沉默片刻，用肯定的眼光注视着我。
“就在我们谈话时，医院方面传来消息，他死了。”他的话中有种捉摸不透的东西。“家人把他留下的一封信交给了警方。虽说信的内容我还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是遗书。”
刚才压抑的某种情绪再次涌上来，我不得不把这种不理智的情绪再次给压了下去。叔叔是怎么死的，虽然诸葛凯没有说明，却说留有遗书。可以肯定，叔叔是非正常死亡。那么，什么是非正常死亡？除了自杀之外，我再也想不起其他的。
既然事已至此，我很想知道遗书中写了些什么。
“叔叔留有遗书？”我小声呢喃道。
“是啊，明天上午，最迟中午吧，我就会知道遗书中写了什么。”诸葛凯像是猜透我的心事似的说道。
“不看我也知道写了些什么，”蒋稚雅有很强的表现欲，不失时机地插言道，“无非是怎么杀了那个女人，再嫁祸给阿柱，然后再把尸体移走······”她忽然不说了，可能感觉到有违背常理之处。
我很感激蒋稚雅出言相助，同时也为她的后半句话感到如坐针毡。想嫁祸于我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所有的证据都可以证明这一点。然而，既然嫁祸于我已经成为事实，就没有必要再藏匿尸体了。
可以肯定，这里面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也只有叔叔知道。然而他已离开人世，遗书中会不会对此予以说明，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我并不为此担心，如果叔叔在遗书中把胡雅婷的死完全归咎于我身上，也就是说是我杀了她，我可以拿出我所掌握的证据，说明这是栽赃陷害，岂不更能证明这是一个圈套吗？
忽然，我惴惴不安。当时我还处于失忆状态，这里面究竟还有多少曲折，我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遗书中说不定······说不定有关于为什么要藏匿尸体······”我想尽可能把话说得顺畅，没想到却磕磕绊绊，憋得满脸通红。
“很难说啊。”诸葛凯回答的很谨慎。
关于这一点我还是能够理解的。遗书目前还在警方手里，诸葛凯自然不清楚其中写了些什么。
“会不会涉及到另外一个人，因为之前推断，凶手可能不止一人。”我说的小心翼翼，其中的缘由只有我自己知道。
“不，完全能够肯定，凶手是一个人。这个人究竟是谁，很快就会有结果。”过后他又补充道，“这是我个人的推断，不代表警方。不过我认为，我的推断，最接近事实。”
我拿出第二个笔记本，里面记录的是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事。
“以后发生的事情还需要记吗？”说过后我就知道这句话纯属多余，真相马上就要浮出水面，再说这样的话无疑是画蛇添足。
“你认为呢？”诸葛凯很有意思地反问一句。
“怎么说呢，我对破案一窍不通，你让记我就记，要是没用的话，不记也可。”
“我看，还是记下为好。”蒋稚雅不明其意，附和道。
诸葛凯凝视我片刻，忽然笑了。我感觉他的笑意中有种耐人寻味的东西，不由去看蒋稚雅。蒋稚雅的眼光在我俩脸上逡巡，一副不解其意的神色。
一时间我好像意识到，他俩在用眼光交流。蒋稚雅看似不解其意，也难说是故作姿态让我看。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