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恶果》第十五章第四节
《失忆的恶果》第十五章 谜中之谜 第四节
刘医生不知道我有个笔记本，否则当我向他要笔记本时，他很可能会说记日记有什么用？如果他未经思考的话，甚至会说你不是有吗？
我看出来，在我向他要笔记本的时候，他一脸茫然，那种表情是自然流露，不是在演戏。既然他不知此事，那潜入我房间的人就不是他。
排除以上两人，剩下的就只有吴妈了。
此前把吴妈排除在外，是考虑到她的年龄。即便现在来想，也不可能。然而，这里除我之外只有三个人，两人已经排除，我再也想不起别人。忽然想起吃午饭时没有见到吴妈。
“吃午饭时怎么没有看见吴妈？”我问道。
“她病了。”许米雪说。“做午饭时她请我帮忙，我见她脸色很痛苦，走路颤颤巍巍。”
刘医生肯定地点着头说：“像是脚扭了，走路一拐一拐。”
我想起吴妈对许米雪说过，让许米雪和我私奔，她有大门钥匙。而许米雪知道我夜间经常外出，可能跟吴妈说过。吴妈暗中观察，见我外出，她打开大门，攀上铁栅栏进入我的房间。由于年龄大，身手不敏捷，把脚给崴了。
然而这又自相矛盾。唐厨师走后吴妈曾经对我说她也不想干了。至今余音还在耳畔，她怎么会不顾年老体弱潜入我的房间呢？再说，她随时随地都可进入我的房间，没必要多此一举。
可是，三人都排除在外，那潜入我房间的人会是谁，难道还有第四个人？也不会是大伯和叔叔他们。他们要是来，一定要经过蒋稚雅别墅前面那条必经之路，汽车经过时我必然会听见。我清晰记得，在和蒋稚雅谈话间，没有听到汽车声。
“昨晚有人来过吗？”说出这样的话，连我都吃了一惊。
许米雪和刘医生同时看着我，犹如看一个胡言乱语的精神病人。
“昨晚······”许米雪一脸错愕。
“哎！”刘医生叹了一口气。“看来你的失忆症，没有好转的迹象。”
刘医生说完，仿佛忽然对我失去了兴趣，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药，简单交代如何服用后，便下楼去了。许米雪呆呆地看着我，犹如看一个陌生人。我明白我说了一句没有经过大脑的话。这反而好，弄拙成巧，我倘若还在失忆之中，对大家都有好处。
“昨晚的事你真的不记得？那以前你对我的承诺······”许米雪一脸担心地说。
我瞪着迷离的眼睛，摇摇头。许米雪仰脸长时间看着我，最后失望地回自己房间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沾沾自喜，感觉戏演得恰到好处，不温不火，少一分是扭捏，多一分是虚假。
我不再考虑昨晚进入我房间的人是谁，第一是我的秘密没有被人察觉。第二来人仅仅看了存在电脑里的电视剧。那部《我们的父辈们》在网络已经传播很长时间，早已众人皆知，在任何一台与网络相连的电脑上都能看到。那不是秘密，没必要庸人自扰。
然而，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这件事给我致命一击，使我精心编造的大厦，轰然倒塌。
晚上快十点，我躺在床上等候闪灯之约。昨晚诸葛凯没有如约前来，我多多少少有点遗憾。把希望寄托在今晚，他如果如约而来，我离目标就又近了一步。
可是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蒋稚雅和诸葛凯之间，好像有事瞒着我。究竟是什么事，我却一无所知。不过，这不是我应该考虑的，那是他们俩之间的事，与我无关。我必须静下心来，全力以赴应对目前的局面。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看到了闪灯之约。
诸葛凯坐在我对面，左侧是蒋稚雅。他的目光依然犀利，每当看到他的目光，在给我带来希望的同时，也让我惴惴不安。
“你说的完全正确，”他拿出一份化验单，说道，“这根本不是恢复记忆的药，不过，对身体也无害。”他把化验单递到我手里。
我接过化验单，上面潦潦草草几行字，不是阿拉伯数字，就是弯弯曲曲的外文，一点也看不懂。
“看不懂吧？”诸葛凯猜到我的心事，于是说，“化验结果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不是有毒物质，对身体不但无害，还有益。”
“是什么药？”虽说结果出乎我的意料，起码证明这种药不是针对我的。从另一方面讲，刘医生不是货真价实的医生，仅此足以说明，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维生素——两种药都是维生素，再怎么吃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我真是想不明白，会是这个结果。”听诸葛凯的口气，这个结果也出乎他的意料。
“这不明摆着嘛，”蒋稚雅插言道，“这是一个骗局。目的很明确，就不必说了。关键是·····”
不知什么原因，蒋稚雅刚说到这里，诸葛凯扬扬手，她就不再说下去了。而我呢，非常感激蒋稚雅，她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既然是骗局，就证明这里面有阴谋。
“你只看到了一面，却忽视了另一面。”诸葛凯露出微笑，让我觉得他是一位既容易接近又值得信赖的人。然而，我更重视他说的另一面是指什么。“至于另一面，我还没搞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诸葛凯每次说到关键时刻，便开始含糊其辞。这一次更绝，刚起了一个头，直接堵死，让人浮想联翩。也难怪，侦探是特殊行业，必须慎之又慎——这一点我完全能理解。
刘医生又给我两种药，出门时我带了两粒。既然以前两种药都是维生素，不知这两种药又会是什么。我开始纠结起来，是拿出交给诸葛凯，还是不拿？就目前情形而言，我已处于危险之中，这两种药有可能会置我死于非命。
“他又给我两种药，不知······”
“噢？”诸葛凯的表情很复杂，难以形容。“难道说他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那好，很快就会有结果。”他拿出一个小铁盒，把两粒胶囊放了进去。
我心里烦躁异常，最关心的事诸葛凯怎么不说呢？这些药只能作为骗局的旁证，重中之重还是断魂崖一案，他怎么迟迟不说呢？
“听说尸体找到了？”我不能再等下去，开口说道。
“是啊。”他说话间瞥了一眼蒋稚雅，像是责怪她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我。“尸体倒是找到了，却出现了更多的疑点。”
“疑点？难道她不是被杀了，会有什么疑点？”
“确实像你说的那样，她身中一刀，位于左胸心脏部位。正是这一刀，贯穿心脏，使她很快毙命。不过她身上还有疑点，案情还处于保密阶段，警察······”他故伎重演，总是到关键时刻欲言又止。“对了，从你的笔记中我得知，你爬上悬崖后到现场去过？”
为了避免忘记，我在第一本笔记中详细记录了此事。爬上悬崖后，我去了断魂崖东北面一百多米的地方。就是在那条壕沟中，发现了胡雅婷的尸体。可是此事诸葛凯早已问过，不知为什么还要再问？
“有什么问题吗？”
“多亏这两个多月来没下雪，那地方又非常偏僻，现场还能找到一些痕迹。”诸葛凯答非所问。
“究竟发现了什么？”事关我的命运，我不得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