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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的恶果》第十章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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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忆的恶果》第十章 感天动地 第五节

    一想起此事,我心里又是一阵纠结,已经过了晚上十点,渴望的灯光还是没有出现。万不得已,我不能单靠蒋稚雅这一条线,要想别的办法和外界取得联系。

    可是为此事我已谋划了很长时间,再想别的办法,根本不可能。

    我烦躁得已经到了极限,又白白浪费一天。

    姑姑来找我谈什么?我心里像一轮朗月似的清晰。表哥急不可耐,姑姑闪烁其词,其用意昭然若揭。已形成步步紧逼之势。这次因为睡了一天一夜,阴差阳错躲了过去。

    明天他们再来该怎么办?我有把柄在他们手里攥着,逼我就范,是早晚的事。如若不然,把他们想要的拱手相送?

    这是下策。我为此已付出很多心血,不能白白就此罢手。自古以来,宫闱争斗都是充满血腥。这虽说不能与宫闱谋权相提并论,可有人已经为此付生命,此时罢手,怎样面对她的亡灵?

    说来让人费解,大伯拿走的那份股权转移(转让)协议上有一个致命漏洞,当时就想他很快便会回来,或修改、或弥补漏洞重写一份。大伯昨天来了,对此只字未提。他看不出漏洞,而和他同行的温律师应该能看出来。可是时至今日,意料中的事还是没有出现。

    可能是两人得到协议后欣喜若狂,忽略了其中的细节。如果能发现漏洞是什么,就证实断魂崖的案子是我所为,我必须远走法国。倘若风平浪静,案件必会逆转,我会由此如愿以偿。他们得到的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空欢喜罢了。

    这不是我故意所为,是他们的疏忽,阴差阳错出了纰漏。

    我处于矛盾的漩涡之中,即希望大伯发现协议中的漏洞,找上门来;又希望那个漏洞根本不存在。前者说明我在失忆的情况下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后者证明断魂崖那起案件与我无关。可是真相是什么?

    想到此,壕沟中那个女人惨白的脸便会浮现在眼前。那铁一样的证据是难以被驳倒的。我后脑的肿块是作案后慌不择路跌下悬崖形成的,还有匕首,以及匕首上的血迹,这些都是铁证。如果这些证据都出现在警方的视线里,我纵然有千百张嘴,也难以说清。

    可是,在原住处,也就是梨花雨小区,那几个警察显然是针对我而来,明显知道我住在那里。在刚到龙陵不久的一天晚上,也出现警察的身影,说这里发现逃犯,正在全力搜查。警察走后我就想,当警察搜查到下面的别墅时,迎接他们的必是狗的狂吠。

    可是在这之后······

    终于想起来,在这之后是刘医生在客厅播放打击乐,声音很大,我出去制止。可能是因此耽搁了一段时间,回房后没有听到下面狗的叫声。然而我觉得,如果刘医生是和某人、或者和某件事配合,深更半夜忽然播放音响,就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他必须这样做。

    倘若是为了配合某件事,有可能和警察的到来有关。警察刚走不久,刘医生便开始在客厅里播放音乐,以此吸引我的注意。

    从时间上推断,警察应该刚到下面别墅,以致我听不到狗的叫声。如果反过来设想,狗根本没叫,那刘医生此举的目的便难以理解了。

    经此推演,我的胸口忽然憋闷的难受,猛然有一种全新的设想:假如下面别墅里的狗根本没叫,刘医生播放音乐是为了掩饰这一点,得出的结论会截然相反。换言之,那几个警察根本就没去下面别墅,担心我被发现,故意用音乐把我引到楼下。

    如果这个推断是事实,到此来的警察只搜查了我所居住的别墅,根本没去下面。那么,有逃犯藏匿于此,便是无稽之谈。

    然而,这只是假设,还缺乏相关证据。

    就我的亲人而言,无论是大伯还是叔叔,对我谆谆教诲时总会令我感动,话里话外都是为我好,说到伤感处,免不了会泪眼婆娑。仔细回味,确实有种感天动地的味道。很快姑姑就会来了,我能想象到,说到情切处,她也会泪眼汪汪吧。

    家族产业都写在我的名下,我又不能抛头露面,难以掌控局势,在商界的惊涛骇浪中,颠覆是必然的。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企业毁于我之手。

    夜已深,下面别墅没有出现灯光。这已是第二天了。

    早晨,我被狗的叫声惊醒。心里一阵狂喜,想必是蒋稚雅回来了?侧耳细听,狗的叫声不是从下面别墅传来的,而是从楼下,很近的地方。再仔细听,叫声稚嫩,和“大猫”发出的叫声迥然不同。

    睡眼朦胧地推开门来到走廊上,俯身一看,刘医生正在逗一条周身雪白的小狗。看样子小狗刚满月不久,跟着刘医生连滚带爬跟头把式地跑着。刘医生看见我,招手让我下去,我摇头表示对此不感兴趣。

    就在我准备回房时,和推门出来的许米雪撞在了一起。她是听见狗的叫声才出来的——女人爱狗是天性。和我撞在一起她没有表示歉意,仅仅做了一个鬼脸,便向楼下跑去。

    我的忧虑又增加了几分。自从住进来后,刘医生、唐厨师、许米雪前后脚都来了,这三人都是围绕着我转,把我像婴儿一样看护起来。现在又来了一条狗,我今后夜间外出会更不方便。

    虽说这是一条未成年的狗,可是我对狗知之甚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晚上我外出即便再小心,也会发出声响,它听到后会不会叫?要是那种看家护院的犬种,晚间一有动静会狂吠不止,势必会给我带来麻烦。

    难道说刘医生弄来的这条狗是针对我的?有这种可能。然而我之前外出并没有被他们察觉。可能是我想多了,杞人忧天。也可能他们有所顾虑,防患于未然吧。

    早饭后我焦躁异常,有种想摔东西的冲动。心中被各种烦恼的事填得满满的,没有一件顺心。

    有人敲门,我不愿搭理。房门打开,许米雪怀里抱着什么东西走进来。她今天化了个淡妆,脸上依旧是那种调皮的笑容。

    不知何故,当我看到她的一瞬间,心中焦躁的情绪缓解了许多。

    “有事吗?”

    她把怀中的东西放在茶几上,说:“当然有事了。从今天开始,你要按照我说的做——这对你恢复记忆有帮助。”

    茶几上放着几本书,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我拿起一本书看,书名是《记忆藏在大脑中的什么地方》。又拿起另一本看,是《记忆的魔性》。粗略翻看,都是一些关于记忆的通俗读物,没有失忆后怎样恢复记忆的专业读物。总而言之,这些书都是如何增强记忆,而不是恢复记忆方面的。

    “有用吗?”我表示出质疑。

    “当然有用。恢复记忆要一步一步来,先从最基础开始,然后再往高处走,最终达到恢复记忆的目的。”说罢她拿起一个小册子在我眼前一晃,“先从练字开始。”

    我瞥了一眼,见书的封面上印着《硬笔书法速成》。我惊愕的无以复加,练字对恢复记忆有帮助吗?怎么看着像是糊弄人的?

    “仅仅是练字,没有药······”

    “拿现代医学来说,药物看似对恢复记忆有帮助,实际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二战时德国曾经给士兵用过类似的药,想让德军由此增强记忆力,后来发现一点用处也没有。那位刘医生不是给你吃过药嘛,有用吗?”

    我感到好笑,刘医生给的药对记忆没有帮助,难道用这种方法就能帮助我恢复记忆吗?有些事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例如刘医生拿来的药,明知没有用,我根本就没有吃。但是这话又不能说,自己知道即可。

    如果不是吃药的话,许米雪的方法不管对记忆有没有帮助,我还是乐意接受的。

    “刘医生拿来的那条狗,是什么品种?”我一边按照她的要求在笔记本上练字,一边说。

    “萨摩耶——是种观赏狗。看着讨人喜爱,实际上又蠢又笨,还胆小如鼠。听到一点动静,别说叫了,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我心里一阵窃喜。忽然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许米雪的到来,和吴妈最初跟我说的,看情景根本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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