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恶果》第三章第二节
《失忆的恶果》第三章 回家之路 第二节
“谁呀?是阿柱吗?”
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叫我阿柱,我不再犹豫,应了一声。
“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哦,忘带磁卡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帮我打开门。“噢,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我诚惶诚恐的模样,他又说了这么一句。
进了门,见到一位慈祥的老人,他正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我。
“果然是阿柱,我还以为你搬走了呢。”
我叫了一声大叔,他连忙摆手更正说应该叫他大伯,还说我以前就是这么称呼他的。我想避开这位多事的老人,如果他看见我身上的血迹,明天早晨整个小区的人都会知道,那我就难以在此立足了。
我向前盲目的走着,身后又传来他的声音,说应该向西,南面是b座。我恍然记起,我应该住在a座16楼8号——这是我原单位值班人告诉我的。
站在16楼8号门前,我还是难以确定这是不是我的家?那串钥匙真得能打开这扇门吗?拿出钥匙,试了几把,有一把顺利地插进锁孔,轻轻往右扭动,门啪的一声开了。
所有的疑惑都不复存在,这就是我的家,我的名字叫耿擎柱,小名阿柱。
一进门,连忙把门关上,却没有倦鸟归巢的感觉,反而闻到一股腐烂霉变的气味,令我作呕。我不敢贸然开灯,那把带血的匕首、那个倒在壕沟中的女人,就像施了魔法一样,漂浮在眼前。而那个女人,似乎正瞪着一双乞求的眼睛看着我。我连忙闭上眼睛。
我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不敢移动脚步。就在这时,听到位于东侧的房间里传来一丝极其轻微的响声,啪嗒一声,像是房门打开的声音。
已经过了午夜,我犹如惊弓之鸟,这声音令我不寒而栗。
紧接着,一个人蹑手蹑脚走到我的房门前停了下来——在这寂静的夜晚,听得尤其清晰。
仅隔着一道门,我在门里,那个人在门外,我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我不知这个人是谁,大气也不敢出。大约过了有两三分钟,门外传来喃喃的自语声:听错了?
随之是踢踢踏踏离去的脚步声——我听得真切,这个人又回到东边的房间里。
原来是邻居。或许是我很长时间没回来,听到房门的响声,邻居过来看看。放下悬着的心,伸手在门后找开关。借着对面楼上映入的灯光,终于找到开关。按了一下,灯没有如愿地亮起来。
灯没有亮,要么是拖欠电费,物业切断了电源;要么是屋里还有电源总闸。要是后者,合上总闸即可。此时我已经适应了屋内的环境,能隐隐约约看清屋里的陈设。
在开关右侧不到一米的地方,找到一个塑料罩面的设施。掀开塑料罩面,里面朦朦胧胧有一排开关。一般情况下,电源总闸在右面第一个。摸到后轻轻向上一推,屋里顿时变得雪亮。我连忙闭上眼睛。与此同时,另一个房间传来嗡嗡的响声。这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顺着声音寻去,到了另一个房间。是厨房,墙角放着一台冰箱,嗡嗡的响声是冰箱发出的。我不知道我还有这个习惯,出门还要关掉电源总闸。想必我要出门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如此吧。
打开冰箱,一股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的食物已经腐烂变质,说明我外出已有很长一段时间。忽然我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在我开门的一瞬间,就闻到一股腐烂的气息。那不应该是冰箱里的气味,因为那时冰箱还关着。
在厨房的一张桌子上,我终于找到气味的来源——一碗桶装方便面,里面的食物因为发酵膨胀的原因,已经溢出流到桌面上。可以想象,我是临出门时泡好了这碗桶面,却没来得及吃,导致腐烂变质。以此推断,我出门是临时决定的。可是,这和断开电闸又自相矛盾。
如果是临时出门,是不会断开电源总闸的。只有长时间外出,家里的冰箱、空调,以及其他的电器处于待机状态,会消耗一些电能,才会断开电源总闸。可是,这碗桶装的方便面说明,我是在饥饿的情况下,刚泡好面,遇到什么急事,没来得及吃,匆匆离家。
我记不起以前的事,也可能我有精神分裂方面的问题,才会做出这自相矛盾的事来。
我开始观察屋里的陈设,想从这点点滴滴的陈设中,勾起我沉睡的记忆。回到外屋,在一组沙发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台大屏幕的液晶电视。电视下面是一个组合式的矮柜,表面积了一层灰尘。地面也是如此,走过后就会留下脚印——这些似乎都能说明我离家已久。
走到沙发前面,却令我疑窦顿生:皮质沙发的表面没有一丝灰尘,像是我回来前不久刚搬进来的。而积满灰尘的地面上,除了我的脚印之外,还有一些纷纷杂杂的脚印,有一串居然是女式高跟鞋留下的——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在我回来之前,难道有个女人进出过我的房间?
一个女人?我一阵战栗,不敢再想下去。
电视的左侧,有一个摆放工艺品的架子,上面摆放着一些憨态可掬的小猫小狗——难道此前我喜欢这类玩偶?一个男人喜欢这些东西有点不可思议。引起我注意的,在这个架子上,还摆放着几个小巧的相框,里面夹着相片。
一张是一个年轻男人和一位年纪较大男人的合影,两人面带微笑,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另一张是这个男人和一个年轻俊秀女子的合影,男人把右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显得十分亲昵。
这个年轻的男人会是我吗?带着这个疑问,我拿起相框走到一面镜子前,把镜子中的我和相片上年轻男人比较。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年轻男人真是我自己,而那个老年男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再看和我合影的年轻女子,不看则已,这一看,惊得我几乎灵魂出窍——这个女人,极像躺在壕沟中的那个女人。当时虽说已临近昏黄,不过我还记得那张苍白的脸上,右脸颊靠近鼻子的部位有一颗痣子——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美人痣。
这个女人的右脸颊也有一颗痣子。我确定,这个女人和躺在壕沟中的女人是同一人。她和我是什么关系?怎么会死在人迹罕至的壕沟中呢?难道我和这个女人真是一对恋人?匕首、我身上的血迹,还有这张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