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他在骗你
季玖心甘情愿被擒拿，来到妖宫已经是第三日。
晔渊见她的时候很是平静，与她想象中有些不同。
狼王将在的第二日处斩。
季玖被锁进了妖王后宫，再见到宁重烟，也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想起那个折磨贺衍妖契，早晚会来一趟妖宫。
她让宁重烟传了话给晔渊，要再见他一见。
晔渊似乎对她没有多少兴趣，话传了两次仍旧不讲。
午时，狼王将在城门上处斩。
众妖守在城门外看热闹。
季玖竟也被允许观望。
人人都在说现在这个宫里的妖王妃不洁，不如前王妃。
就在这时，季玖走进众妖的视线，刚刚听闻前妖王妃拯救了人族被抓，众妖这才知道，原来人族还有这等事儿发生。
他们当中大部分的人也不知晓人族无法修炼是因为妖毒一事。
但终归还是有知道那些事儿发生过的妖。
季玖打听了不少妖界往事，其中有一桩还跟妖王有些关系。
传闻妖界两千多年前由妖界一统混乱，前妖王也就是晔渊的父亲娶了一位女子，当时听闻这件事儿在妖族中间闹出的动静还是挺大的。
当时妖族还是痛恨人族的，至于原因，那个老树妖也不是很清楚。
妖怪不喜欢这样一位人族的妖王妃，所以闹出了挺大的动静，听闻这件事情以二人殒命为总结，也不知究竟是谁下了毒手。
这件事倒与她之前在长老堂听见的相差无几，想来当年几位长老应当也有参与其中，具体做了什么，如今长老堂只剩一个闭门不见客的大长老和懦弱没了主见的二长老，况且八个长老去只剩下三个，还有一个不知所踪，想来也是问不出什么。
那树妖乃季玖在妖城外的山河村所见。
季玖救了那些凡人，闹出了点动静，将树妖吵醒。
想到这里季玖还想起一件事儿，凡人的村落到处都是“神火”这句话她终究得以看见，那些神火不在的别处，就在家家户户的灶膛里，在烧的炭火中。
晔渊能控制琉璃净火。
季玖甚至不敢想象他是出自什么样的目的将那些琉璃净火放进凡人的炭火中的。
季玖忧心那些凡人的安危，将火收走了。
她停在刑台不远处，远处的森林中忽的燃起了明火。
火越烧越旺，众妖安静下来，很快迎着焦土而去。季玖愣住，似乎瞧见晔渊瞥向自己的那一眼，不像是得意，而是责备。
脑海中传来一个声音。
“你见过神女了，可有问到打开空间的方法。”
“你怎知我见过她？”
“季玖，沐刈从前应该跟你说过一句话，凡事要用心去看。”
“所以他后来还是屠戮了万界宗，而你，杀了那些凡人。”
季玖眼神微凝。
“你们以为能一直瞒着我。”
“你是怎么知道的。”
“神女死了，但她的意识与世间融合，死后的世界照样在她的眼中。”
“如果不是你动了那些琉璃净火，我又何必这么快出手。”
晔渊变了，从前的大长老神情淡漠好似对世间一切都不在乎，那举手投足的间的妖娆是他的轻慢，更是漫不经心。
而现在那双眼睛里盛满了野心。
“杀人的是你，不是我。”
哈哈哈哈，晔渊忽然大笑。
“小季玖，你难道不曾杀过人？”
“一条命是命，千万条命也是命。杀一人与杀千万人有何区别，都是杀人。”
“不过你为了残害无辜寻到借口罢了。况且我从来不曾自诩是个好人。即便这样，我也从来算不上十恶不赦。我跟你不一样。”
“你就这般肯定，杀那些凡人的一定是我？”
“的确没有证据，可除了你，还有谁能控制琉璃净火。”
晔渊沉默，望着她半晌。城上城下的妖怪们看着对视的二人，暗搓搓的高兴妖王和前妖王妃似乎遇到感情死灰复燃。
“你想救狼王？”
晔渊抛出一个疑问，惊呆了众妖。
“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你想救他也不是不可以，只需答应我一个要求。”
季玖眉心一跳。
“什么要求。”
“自断经脉，不出半个月你的修为就会超过我，到时候这世界你再无敌手。”
“本王不喜欢留下隐患，这一点跟你还是有些相似的。”
……
季玖这次只带走了一个狼王。
阿绒到哪里都能睡着。
入了夜，面前燃气了篝火，没找打山洞，便在一处空地上休憩。
狼王一直闭幕养神，忽然起身走开，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只兔子，已经去了皮肉和内脏，随后切成两半，削了跟树枝穿过架在火山烤着。
“狼王倒是会享受口腹之乐。”
这句话是阿绒说的，也算跟着人相处了几个月，有几份熟稔。
季玖不说话，抱着阿绒，火光印在眸子里，对狼王的道谢视而不见。
“狼王殿下看着似乎经验颇丰，点火的时候极其自然，想来应该是手艺不凡。”
狼王刚硬冷峻的眉眼挑了挑，迅速闪过一抹不屑，快的仿佛是幻觉。
“既然怀疑我，为何还要救下我？”
有这精力，倒不如救救你的情郎。
季玖其实也想带他走，但妖契还在晔渊手里，况且离妖王近一些，那些反噬多多少少会有分担，而不仅仅需要他一个人承受。
至于换月，季玖提了条件她自己不愿意离开而已。
临走前倒是见了宁重烟一面。
“走的时候，妖王妃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
妖不会她们的传音之法，但狼王远远看见宁重烟似乎塞了东西给她。
季玖手下一翻，亮出一张妖契。
“你若是在意就应该自己上前去。”
“告诉我解契的办法。”
狼王轻笑。
“烧了羊皮契书……”
季玖正要丢进火里。
“你们也会死。”
“妖界没人解开过契约，因为没人动过这心思。”
火上的烤兔肉翻了一遍，滋滋散发着油脂香气。
“寻到一棵古树，抽取木心烧成灰，涂抹在契纹处，一日一次，三日后，契纹自可消失，契约自然也就解开了。”
狼王说这话的时候是半笑着的。
季玖下意识想到了那个透露消息给她的古树，收回契书，摸了两下阿绒油光水滑的皮毛。
这时，阿绒软软的声音传进了脑子里。
“主人别听他的，他在骗你。”
“解契的办法，我也知道。”
季玖看着她漫不经心打哈欠的样子，在脑子里回应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