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失去修为
仲溪走后季玖换了地方。
那些人早晚会找到自己，更何况夜里开着窗，光是看见多出一个人影便已经有人开始指指点点。
那村落本就坐落在妖城最外围的林子边上。
季玖去往那里藏身一来是因为巧合，二来是因为的她此前特地借着阿团的能力将人甩在几百里外，暂且还算的上安全。
时间久了难免被人看出点端倪。
季玖一路向南，听说那里是妖界的不毛之地，寸草不生，黄沙漫天，即便是妖也不会喜欢在那里生存。
到达之时，天刚亮，阿团窝在她怀里亲昵的摇着尾巴。
季玖不止一次思考那些人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却始终摸不到头绪。
深入黄沙之地，也不知这地方可会像小说里的写的那样藏着什么机缘和秘密。
周围沙石头林立，身处其中，不见周围动静。
再往前走没多远，身后传来浓重的血腥味，缘着她方才来的方向正一步一步靠近。
季玖御风低飞来到那人头顶，正要细看就见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倒了下去。
“真是会碰瓷。”
季玖正要装作没看见，忽然瞥见他腰上挂着的八角铃，做工粗糙，心狠狠一揪。尽管心里清楚这个人不是贺衍，他身上根本没有贺衍的气息，但将他放过来看清面目的时候，一双手还是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一夜之间气息变来变去，而今又是那个熟悉的仲溪，只不过丹田破了个大洞，妖丹不知所踪。
妖兽修行与凡人稍有不同，自打有灵识开始修炼以来，妖丹便会慢慢形成 ，妖丹会存储妖兽毕生的修为，伴随他们直至飞升。
现在的仲溪，犹如一个废人。
存了一句话，这么快就用上，应当不是巧合。
季玖不动声色，未来发生的事，既然猜不透又何须时时记挂在心。
季玖简单替他处理了一下伤口，拖着人往这块荒无人烟之地更深处去，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召唤，盼着她靠近。
阿团跟在后头一蹦一跳，仿佛不知道这个人身上的是血。
季玖眼见这白色绒毛就要被蹭得灰溜溜，忙将阿团扔回空间。
……
深夜
浑身剧痛。
仲溪梦中醒来。
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迎了上来，第一句话便是贺衍在哪儿。
仲溪黑着脸。
“前天夜里遇袭击被抓了。”
荒漠上燃着篝火，季玖将人拖进一处山凹，背靠掩体勉强能挡住夜里的大风。
“看来你我一样都是疯子。”
这地方不可不仅仅是什么不毛之地，传言妖界许多妖力拔尖的大妖怪都在这里消失了踪影。
仲溪笑了笑，发现自己仍旧一身脏污。
“你不是会清净诀，为什么不给我捏一个？”
季玖没动，简单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分明平静无波，却让仲溪感受到了一种屈辱。
他而今的确是个废人。
有那么一瞬，仲溪的眼中划过一抹不可忽视的杀意。
“别忘了，我死了你就算不死也会重伤。”
季玖半张脸沉浸在黑暗中。
“我以为你应该感谢我将你救回来。”
仲溪沉默，不再开口。
目光微微飘远望向那一抹夜色，绚烂的篝火没能在他眼中映出一抹光彩。
季玖说罢起身向外。
“我现在只想知道贺衍被带去了何处。”
“天亮之前我会回来，以及，有人存放在我这里的一句话，让我转告于你。”
“大不了重新开始。”
季玖的声音很淡，也很冷，纤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夜幕中。
她必须加快速度，有个声音在召唤着她，尽管夜里风大连站都站不稳，即便现在的她灵力刚刚稳定一些，大量耗费灵力仍旧有修为崩溃的危险。
她要救贺衍出来。
……
天亮了
仲溪并未等到人，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抛下了。
季玖找了一夜没找到异常之处，而后换了个方向。
她决定先回妖城，四处打听可有谁掳走了一个会法术的凡人。
据她所知，在这个世界里，凡人不会修炼，四海之内，皆为妖统。
人妖共存，但妖族打心里瞧不起弱小的人类，人与妖不得通婚便是最好的证据。
季玖重新回到小楼里叫温素吃了一惊。
事实上季玖回来之前就曾在外面转了一圈，出乎意料的安静。
大多数妖眼中，凡人天生就不会修炼，是以偶尔见了她，只会说这是哪里来的妖怪娘子，生的俊俏。
虽会对她身上的气息起疑，却很少往犯人的方向，即便有这个想法，也会很快被否定。
所以而今这般安静只能有一个原因，有人刻意藏起了这个秘密。
灵力，灵药这里都不缺，为何唯独凡人不能修炼。
为何靠近妖城的村落里那些凡人对妖的话言听计从。
在妖城里，能见着凡人的只有一种地方。
勾栏瓦弄。
为什么即便是知道是将女儿送去受苦，也以此为荣。
远在妖城正中央那座山上的妖王又是否知晓这一切？那个妖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季玖从前在御魔关中瞧见的那些深受妖毒困扰的人直至她离开都没能找到解药。
天下竟无人见过那妖毒。
在这里，妖的修为越高，住的离妖宫越近。
小楼远在妖城边缘，这附近住着的不过都是些小妖。
“我以为你见了我至少会有几分开心。”
不成想却是惊慌。
在隐瞒什么？
季玖敏锐察觉到似乎有人刚走不久，桌上还摆着一盏冒着热气的茶。
“约莫只是不曾想过你会回来。”
自打季玖往回走后，反倒不曾察觉到身后再有人跟着。
事实上，季玖的感觉是对的，第五日，妖王将几人召回，命他们不要再寻，修云斗胆问了一句为什么，没想妖王只说一句，她会自己找过来。
“你身后的人，莫非住在妖宫里？”
“什么？”
“所以山主也会惧你，不敢轻易得罪你。”
季玖这般说着，思绪却在迅速飞转。
‘来的究竟是谁？’
哪怕是提起她身后之人也不曾瞧见她如此惊慌，反倒多了几分悠然，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有此一问。
“罢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主子住在妖宫里的。”
“出去转一圈便什么都知道了。”
“有些东西即便隐藏得再好，也会暴露蛛丝马迹。”
季玖缓缓走至桌子边，意有所指。
温素倒是不再惊慌，许是知道情绪失控只会暴露更多秘密。
“先前附在你身上的妖如今去了何处？”
“没想你还记得她，她如今在妖宫里，是妖王的妹妹，回了这里自然一切都好。”
“我知道你有许多想问的，但我给不了你答案，也许你该亲自去一趟妖宫。”
季玖不明白她话语里的意思。
“妖王要娶一个凡人，还是一个会术法的凡人，这对妖王来说有什么好处？”
温素叹了口气，神色哀怜。
“季玖，你太过聪明，总是什么都能猜透几分，这份敏锐是你的天赋，但愿有一天你不会为它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