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混乱
“按理说，妖王不在这么多年，这妖界早该就乱了。”
“你们懂什么，妖王不在，还有身边的十一护卫。”
“十一护卫？”有人不解。
“就是十一个护卫。个个都是妖界绝顶的高手。尤其是那戈黎，整个妖界恐怕都难寻敌手。”
“妖力既然这般高强，为何要在妖王手下。”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妖王的本事。”
“妖界最缺的就是长长久久的太平。”这时一位老者唏嘘长叹。
“是啊，自打妖王继任以来，合着该有两千年了吧。那是一片安宁，人妖共存。要我说妖王的本事真不是盖的。”
众人这才发觉这位老者竟一语道破缘由。
季玖在阁楼里听着。
众妖夸赞，兴许这妖王是做的真心不错。
不过，美谈、流言靠的都是一张嘴，听听便罢了，顶多做个参考，万不可全信了。
对话方停，对面茶楼里的老者便探过来一道视线，随之而来的便是如山一般沉重的威压。
一前一后两拨人，看来运气不太好，对面这位刚好想要自己的命。
眼里的杀意赤裸裸没有丝毫犹豫。
既然敢杀人，自然也是敢得罪温素背后的人，看来这人身份不俗。
刚来就闹出这么大动静，着实有些异常。
昏迷这四日让她错失了先机，既然不能探清那两拨人真正的来意，那便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实在不行也能凑个隔岸观火。
总之这地方是不能久待了，等脱了身，便趁着夜色离开吧。
可惜那些妖医的本事她是见识不到了。
茶馆里的妖正坐下歇歇脚，聊着聊着，身后就冒出了点动静。
仔细一看竟是方才说话的那个老者，看他面色似乎不太好，再一看，对面屋顶上似乎站着一个人，白衣飘飘的。
这老头可不简单，修为能有两千多年，但看样子却是被对面屋顶上的人狠狠压制住了。
“那人你们可认识？”
“不认识，你们瞅瞅他身上穿的衣服，是不是跟咱们的有些不同”
“瞎说什么呢，能有什么不同。”
“你们眼瞎啊！”
“你才瞎。”众人异口同声的吐槽，竟也缓解了不少气氛。
但那老头的神情明显变得有些异常，显然方才那人的话提醒了他。
对面穿的太像个凡人了，身为妖，即便化作人形大多也会在身上留下一些特征，这是大多数妖的癖好，比如毛皮动物的皮草，树木的花蕾枯枝，自然也有些妖怪喜欢凡人的着装。
但就他那一身的衣服来看，宽袖大肩，压根不是这个时候流行的式样。
何况他那一身本就是法衣，那些妖挺多也就只能穿个样式罢了。
这人与屋里的那丫头同样古怪。
“还看戏啊，真不怕他们打起来。”
“哎呀，放心吧，万妖节闹事的妖怪什么刑罚你们不知道啊？”
那店小二这般一问，反倒叫所有妖都打了个哆嗦。
谁料话音刚落，二人就打了起来，险些将这茶楼的屋顶都给掀了。
众妖惊叹，真是一群狠人呐！
顶着可能被万妖投食的酷刑都要打上一架。
好在没破坏旁人财物，关在屋顶打架了。
一招一式快的眼睛都跟不上了，夸张的莫过于二人都不曾用尽全力。
“害，还看什么呀，这不是寻自己的不快吗，也不知修炼多少年才能到这样的境界，才能住进无邺城。”
众人一听面色戚戚，不看也罢，妖好斗，更何况这几日热闹，心里开心，瞅见旁人打架跃跃欲试。
……
另一边，几人并未着急靠近。
“喂，王上明明让我们保护那个女人的安全。”修云有些忧愁，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又要抢东西还不能伤人。
但另外两位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
青栀抱着兔子斜他一眼，“急什么先看戏。”
狼非将人拎高，举止眼前。
“王上可没说过要保护那个女人。”
修云弱弱反驳。
“不能伤人那不是保护是什么？”
不过这两人妖力都比他高强，修云也只好认了。
妖王就要娶亲了，但大家都是不知道妖王要娶的人是谁，只知道是个凡人，眼下不就正好有个凡人，虽然那个凡人会法术。
修云正想得入神，惊觉屋里竟没了人影。
“不好，那女人跑了！”
其实三人本就离得近，修云这一嗓子吼得对面两人也听见了。
那白衣男子明显一副想杀人的那种臭脸，于此同时手下也开始不遗余力，但让人惊讶的是，对面的老者却边战边退。
白衣男子显然猜出了那人是在背地里盘算着什么，刻意将那人往三人身边赶。
“想独善其身，没门！”
而后打着打着，几人就陷入了一团混战，也不知是谁先出的手。
狼非用了最大的力气将修云扔远，有他在不愁找不到人。
说起来王上将人塞给他像是事先知道那人会跑似的。
万妖节当着众妖的面打群架，这事说出去很是威风，总算能在戈黎面前炫耀一番了，为此狼非很是兴奋。
而青栀则是因为老者身上的气息很熟悉，她一下就将人认了出来，那些长老就是妖界败类，无一例外，整日就知道高座在长老堂里逞威风。
打着打着，那老头身子一闪，青栀一尾巴险些甩狼非一个跟头，随后白衣男子身子一沉，狼非的爪罡险些劈了青栀一个皮开肉绽。
原本四人的混战，变成了狼非与青栀对打，那二人边打边撤不一会就消失了。
“那个……”
“闭嘴！”二人打红了眼，齐声怒吼，还未发觉异常。
修云很愁，他忽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生了灵智，化了人形，要不就是这两人虚报了年龄。
……
季玖混进凡人城四天了。
这里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块身份腰牌，季玖进城的那日在山里捡到了一块，至于那个姑娘……
“咚咚咚。”
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改容换貌化作另一个人对季玖而言并非难事，好在这丫头住的偏僻，似乎平日不多与人来往。
这姑娘在屋里呆了几日，偶尔露个面，也不说话，竟也没人与她说话。
所以这敲门的，定有问题。
若不是平等契约还在，季玖兴许只会大呼非礼。
门外的人并未等着她开门，趁着夜色穿墙而过。
“这可不是什么正经术法，若你现在老实告诉我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兴许我会放下窗，放弃将外头的人都喊醒。”
仲溪总算明白为何方才听到他敲门声，季玖第一反应是开窗。
赤裸裸翻了个白眼。
“我自是有我的法子。”
季玖望着他，有几分惊异。
“你身上的气息变化不少？”
“用不着你操闲心，还是好好想想一直跟在你身边那个小家伙吧。”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自然是他也跟过来了。”
季玖沉默良久，仲溪也不知她是信了还是没信。
“我想他现今的处境应该是不好过，那些妖，可是很不喜欢凡人，尤其是会法术的凡人。”
“我不在的这几日，都发生了些什么？”
仲溪好似听见了天大的笑话。
“这几日？”
“万界宗小师叔已经消失数十年了。”
“不过，宁重烟居然什么也不曾告诉你。”
仲溪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
“你就不想知道为何那一年里宁重烟将说的医术传承都给了你，所遇见机缘都拱手让于你，你当真不知道原因？”
“你究竟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该走了。”
时间紧迫，偏偏这家伙还真是会藏。
“存在你这里一句话，希望有一日你能说给我听。”
“那句话便是：从头开始。”
“还有，我欠你的六件事到此算是还清了。”
说罢，人影就消失在了屋内，徒留季玖一人在屋内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