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何去何存
马德龙和几个弟兄没有找到他的几个学哥的尸首，这让马德龙和毛承芳松了口气。只要尸体不在这儿，就说明他们还活着。大胡子问副团长：“接下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给大哥报仇。”副团长咬牙切齿道。
“怎么报仇？咱们像团长一样招兵买马，和鬼子对着干，这恐怕是不现实，咱没有团长的实力呀。要不，咱还是回团长的舅舅那儿，等待时机给团长报仇。”三排长说道，这个时候弟兄们三个一堆五个一群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休息。
“回去的事你就别提了，老子一想到团长的死，就他妈的憋屈！堂堂国军的团长竟然让小鬼子就这样杀害！而作为团长的亲舅舅是国军高级将领也是无能为力，回去干啥？只要能痛痛快快打鬼子，我干什么都行。”副团长狠狠的吐了口唾沫说道。
“是这样，我想好了。要不，咱投奔共产党，听说在共产党那边，能狠狠的打小鬼子；要不，咱上山做土匪。他娘的小鬼子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弟兄们一听，纷纷赞成，虽然，这些新兵初衷是奔着杀鬼子来的，也听了老兵对国军的看法，以及亲眼目睹张团长的遭遇，觉得还是跟着副团长和两位排长比较好。
马德龙和毛承芳也准备跟着副团长和两位排长混。不跟他们又能怎么样？这巍巍大山，虫蚁遍地，人生地不熟的，如果靠他俩能走出大山吗？估计饿都饿死了，虽然当兵以来每月都会有军饷，但在这大山里，有钱又能怎么样？它又不能当粮食吃。
投奔共产党，共产党在哪儿？虽然张团长被共产党救过，但那些人神出鬼没，去哪里找？这些摆在众人面前的问题是他们不得不仔细考虑。
这时有人提议上山当土匪。大胡子说：“你说的轻巧？自立门户？没有家底，尤其是二三百号人的吃饭问题就令人头疼，总不能学上一次围攻的七八个兵痞子，抢老百姓的吧。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已经死去的张团长？”
副团长说：“大胡子说的有理，当土匪的事咱可不敢干，要不大哥做鬼也不放过我。”，权衡再三决定暗暗的投奔共产党，一旦让外人知道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张团长的事就是例子。
可上哪儿去找呢？这又是一个难题啊？副团长皱着眉头说：“自从上次战役失败后，团长为了征到兵，也为了掩某些人耳目，摆脱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来到了这么个交通不便偏远而闭塞的镇子，现在，外面什么情况，我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再说，就咱们这些人衣衫不整，毛头狗脸的，你说你投奔共产党，谁信呐？”
听到这里，马德龙恍然大悟，当时，他们来报名后，发现这里很偏僻，团长为什么要躲在这里的问题曾经困惑了他好长时间，后来他问过李建军，李建军说：“之所以能把你们带到这里，是因为张团长托付要好的朋友，让朋友给他介绍些兵源，我们这些人就是张团长的朋友介绍来的，至于张团长为什么躲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他的朋友没有说。”现在马德龙终于明白了。
纠结再三，两位排长、副团长还是不知还是不知道何去何从。还是大胡子打破了沉默，说：“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宿，今天又在这山里转悠了这么长时间，这会儿我饿都快饿死了，还是想想看怎么填饱肚子，再决定去哪里！”大胡子的话说到了众弟兄的心坎里，纷纷响应着。
张团长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这件事还得依靠你大胡子，你毕竟是山里人，对这里地形比较熟悉，还是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打着野味垫吧垫吧再说。”
大胡子笑着说：“就等着你们这句话呢。”说完他大手一挥，领着几个弟兄们走进了前面的树林。不一会儿，几声枪声过后，大胡子几个从树林里出来，手里提着几只野兔，后面几个弟兄抬着一只野猪，炊事班长急忙走过去，接过野兔，大胡子让兄弟们把野猪放在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从腰里挂着的刀鞘里抽出一把匕首，让几位弟兄拉住四条猪腿，手法熟练的剥皮，这时候其他的弟兄眼巴巴的看着剥野兔皮和猪皮的，希望他们快点。
艰难的熬过了将近两个小时，烤兔肉烤猪肉终于做好了，还好炊事班长由于职责原因，身上随身携带调料，边烤边向肉上撒调料，这一顿饭是马德龙和毛承芳吃的最香一顿饭了。
几只兔子，一只猪对几百个小伙来说，一人也就那么几口，所以谈不上饭饱。不过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能吃上几口这么好吃的野味，也就不错了。
吃过饭，副团长好像脑子也灵光了，他对大伙说：“咱们今晚就坐火车离开，先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
于是，三排长说：“副团长，咱们这身衣服是不是得换换，这也太招人眼了吧！”几个弟兄自告奋勇回到驻地取来时穿的衣服，副团长说：“咱们都回去，看看有什么路上能用的都带上。如果赶不上火车，还能在那将就一晚上。”
四排长说：“你就不怕有鬼子的埋伏。”
“这个我想过了，咱们这些人里面还没有人值得鬼子埋伏，不要看我是副团长，其实啊，我脑瓜子平平，也没有什么奇才大略，也就是团长拿我当兄弟。”副团长自嘲道。
说着副团长大手一挥，“跟着弟兄们。回家！”也不知是对身后弟兄们说的，还是对已牺牲的张团长说的。
大伙儿们听副团长这样说，也就跟在他的身后往山外走去，大胡子笑着对副团长说“副团，我还是回去给咱探探路，免得被他们一锅烩。你们在后面慢走。”说着，撒开大长腿向前奔走而去，一会儿工夫，就看不见他人影了。
副团长笑着点了点头说：“这小子就一飞毛腿啊！”
马德龙和毛承芳看呆住了，没想到大胡子还有这个本事。
果然如副团长所说，原来驻地一切正常，大胡子说他前前后后都看了，里面什么活物也没有，还是走时看样子。
晚上，大伙又提起这个问题时，马德龙就邀请他们去延安，说：“延安听说是革命的圣地，咱们到了那儿保准鬼子让你们打个过瘾，也能给团长报仇。”
“是啊，延安离我们家乡不远，不过，离咱们现在这个地方可远了。咱们要做好长途跋涉的准备。”毛承芳补充说道。
副团长、三排长、四排长听后，商量了一下，也只有如此，于是便叫兄弟们赶紧休息，他和两个排长值班。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起来，他们换上便装，登上火车，直奔延安。
马德龙记得，他当时来的时候，是在离家二百四十多公里的延西火车站坐车的，坐火车、步行到峰川整整用了一个多月，关键是有些地方没有火车，运气好的可搭个顺车，运气不好的，走的两个脚起泡了还得走。关键是他们来的时候人少，有些车可以一次性拉上，可这回去时，几百号人，除过火车哪有那么大的车。
这可咋整？
副团长说不急：“边走边看，现在弟兄们还没有冷静下来呢。等到下火车正式做出决定的时候就有决定了。”
果然，正如副团长所说，坐了一天的火车，除过三排长、四排长、大胡子，其他的新兵都说想回家看看，然后再做决定。
马德龙和毛承芳没得选因为他们回家的路也正是走延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