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马根生梦想成真

    马根生也有自己的梦想，他的这个梦想藏在心里都好多年了。他的梦想源于他去赵大仓家干活，赵大仓是汪水镇方圆百里财大气粗的有钱人，他们家的地少说有一百亩也不为过，骡马成群，鸡鸭满院，那才叫过日子。从那天起，他就有想买地过上这种日子的想法，他想光宗耀祖，发誓要让自家过上骡马成群，住上高楼大厦的生活，现在他离他的梦想更近一步。

    要实现梦想的第一步，就是先改变住的地方，因为高楼才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于是，经过几天的观察，他选准了一块地皮，就是在原来地坑院靠东北角的地方。这一次他准备箍两排箍窑，在靠北的一排箍窑的西面盖两层土楼。说是楼，实质上就是贴地面箍一个小窑洞，把小窑洞的顶部用土填平，成为一个平台，再在平台上盖一座一两间小房子，本地人都叫楼房，谁家楼房高，谁家在本地身份地位就高。

    马根生为了能过上这样生活他准备了十几将近二十年，再说有这样一句话：“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黄土高原啥都缺，就是不缺土，只要人肯吃苦，肯出力，这个梦想还是能成真的。不过就是要夯土块，当地人叫打基子，就是用一个木头做的长方形模具，在模具里面倒入湿土，用平顶锤子使劲的捶打，然后去掉模具，就是一个长方形的土块，这些长方形土块摞起来晒干，就是箍窑洞的材料，只要马根生能夯足够多的土块，他就能盖出他想要的房屋。

    于是，马根生只要一有时间就夯土块，并且让安安跟着学，由于需要的土块多，他和安安两人不分昼夜整整夯了大半年。整个周围空地都被他们夯的土块摞的严严实实的，最后，实在没地方放了，就在十月前后请了一位手艺好的箍窑师傅来箍窑。他把村子里闲着的有劳动力的村民挨个儿请了一遍，并且保证每天管两顿饭，试想，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帮马根生干活，还能吃两顿饱饭，这还有谁不愿意来的。这不，刚第一天就有二十几个青壮年劳力来干活。顺便也叫了些村民的婆娘帮秋月做饭。

    箍窑要比打窑洞省时省力，只要材料充足，帮工的人又多，花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够完工，不过后期的装修、平整比较费时，不过这些对马根生来说都不是事儿。

    整整忙乎了将近一月，终于箍窑箍好了，楼房也盖好了，接下来他和安安，秋月要给箍窑里面上层泥，还要给楼房砌上楼梯，等泥干了后再按门窗，院子还得平整，不过这些都急不得，门窗他还得请人做，好在他十几年前在的栽的桐树也已经长成材了，门窗的材料不用愁了，不过，就让虎虎的师傅做吧，还能省几个钱。

    整个腊月，马根生和安安、秋月都在新庄子忙碌着，黄土高原的风土比较高，到第二年二三月已经干的差不多了。门窗也做好了，他让虎虎的师傅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安装好后，等来年再搬家。

    箍窑的走向是由东到西，大约有10丈。大门面朝西，从大门进去靠左盖了二层楼房。站在土楼上堡子村的沟沟壑壑尽收眼底。正东盖了五间上房，靠南也箍了窑，和北边箍窑一样长也是10丈。

    从大门进去俨然一个地主家的深宅大院。马根生一家搬进了新宅后，就拿出了他最后的积蓄，买了七八匹马，二十多只小鸡，七八匹马喂养在土楼下的箍窑，鸡鸭二十多只小鸡就养在地坑院。现在，马根生看着七八匹骡马，还有在草丛小虫子吃的小鸡，他心里感到无比高兴。这几年，他陆陆续续也买了二三十亩地，要不是修新庄子，他还能买几头牛。

    不过，明年庄稼收成后卖了，再卖吧。

    在堡字村能住进这样的深宅大院除了地主赵大仓外，马根生恐怕就是第二个了。这让全村人对马根生和秋月刮目相看。唯一不同的是赵大仓家的屋子都是一色的青砖，而且院子确实很深很大，房间也多。并且雇了好多长工、短工，而马根生家是没有钱雇长工，耕地、拉粪等都是他和安安亲力亲为，就是收庄稼时，由于天气等原因，他才雇几个短工。因为这点，在后来土地改革中划分成份时，马根生家被划为中农。

    马根生的生活如雨后春笋，前来给安安说亲的人差点把门槛踏断，最后经过马根生和秋月的把关，终于相中了女方。说实在的马根生本来是想给龙龙娶亲，他毕竟是长子，况且他也不喜欢安安，可惜龙龙当兵走了后音信全无，谁知道是生是死？不过安安就是脾气倔了点，在为人处事这方面要比德龙、德虎可靠的多。更何况家里里里外外的活要靠安安。再说安安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娶妻是他这个当父亲应尽的义务。考虑再三，他便和秋月商量安安的婚事。说起女方也是汪水镇人，只不过女方家在汪水镇的东北角，在一个名为强家咀的地方，女方姓强，叫爱云，中等个子，双眼皮，皮肤白里透红活脱脱一个美人坯子。听说她奶奶有病，急着用钱。当然所做的这一切都是背着安安做的。

    日子定在了三月十八，安安听说日子定了，非常高兴，就问根生和秋月:“爹，妈这事咋过？”“越简单越好，你毕竟不是长子，请几个娶人的就成。”根生黑着脸说了一句。

    秋月看了看安安的衣服，“唉！妈给你准备衣服去。”说完头也不抬的走了。安安愣在那里，他不知道他不是长子怎么啦？为啥只让请几个娶人？看来，长子的位置很重要啊！

    安安的婚礼没有乐队伴奏，没有亲朋好友的祝贺，只有在拜天地时响了一串鞭炮，给人一丝喜庆的感觉。家里请了几个娶人的加上送人的也就二三十人，秋月请了几个邻居帮忙招呼这二三十人吃了饭就都散去。

    安安在进入洞房后用擀面杖挑了盖头后才看见新娘的面容，大眼睛，双眼皮，皮肤白里透红，个子大概在一米五左右，一双三寸金莲更是惹人心疼。心里不由得喜滋滋的。结婚前一切的不快也都烟消云散了。父母毕竟是父母，在看人这方面还是有眼光的。

    安安虽然从小性格孤僻，不受根生和秋月的待见，但是他的基因却因此没有改变，他继承了根生和秋月的优点，皮肤白里透红，虽然只有十六七岁，但是已经隐隐透出美男的气质来。可以说安安两口子是俊男配美女。两个人在看见对方后不由得暗自欢喜。在外人眼里，这是一对金童玉女，再看他们的家道更是让人羡慕。强爱云沉浸在幸福的美梦中暗自陶醉。

    接下来的日子她才明白她做得美梦全都是反的。在外人眼里这是一栋高楼大厦，地主的深宅大院。在她亲身体会后她觉得是地狱般的存在。家里骡马成群，喂牲畜的草料全是安安一人搭理，喂养骡马是公公搭理，喂鸡、喂猪、做饭、打扫卫生是她和婆婆的，自从她进门，婆婆都指派她一个人做，一天下来都累的不想吃饭，尤其是公公，看见她闲下来就不住的指桑骂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