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聚餐
“安静…”
台上坐着的法官眉头深锁，眼前的案子已经拖的时间太久了可是要宣判的人物实在是身份贵重，一旦判出必定轩然大波…
“陪审团…你们真的已经讨论好了吗？”
法官再三询问，但是陪审团口径一致只能是一个结果。
“嗯…根据陪审员们讨论一致认定…mrlin你凶杀罪名不成立，误杀罪名成立…”
虽然在座的人员都是这个结果，但是法官的宣判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三十五年…”林莫良低下头笑了，只是三十五年…不过是个数字而已…
“安静！安静！”
法官木槌高高举起…
“砰！”
“唔！”
我从趴着地桌子上突然坐起，巨大的动静引起了卧室外李现恺的注意。
“怎么了？mo？”
“没…”我面色发白地盯着李现恺的脸，“可能画画太累了，我不小心睡着了…”
“真是个小傻子。”李现恺有点心疼又有点好笑上前摸了摸我的额头，“是做噩梦了吧？都是汗水…”
我点了点头，盯着眼前还没包装好的作品。
“alex…今天ula姐姐叫我们吃饭，是因为什么事？”
“我哪里知道…”李现恺昂起了头，“烦都烦死了，我只想和你呆在公寓里吃你做的饭。”
我望着他桀骜的表情，摇了摇头…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是她生日什么的…我好准备礼物去，毕竟是你妹妹。”
“应该不是，我记得她生日不是在七月就是八月。”
这样的回答我本来还想说出一些反驳的话，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他对自己的妹妹都这样不上心，我也指望不了他想再多的事情。
“说到这里，小鬼…”李现恺掐住我的后脑勺，整张脸贴了过来，“你可别忘了这个月十六号就是我的生日了，到时候你要是不双手奉上礼物的话…哼哼…”
“好咯…我记住了！”
我直接拍掉李现恺的手，娇嗔了起来。
“哪有你这样生日逼着人家要礼物的。”
“那我可不管！”李现恺恶狠狠地说道，“赶紧去洗澡去，睡个觉都能把自己睡个全身大汗…刚才头发都是湿的，恶心死了！”
“略…”我吐了下舌头，起身走向了浴室。
“我收拾好了，”我整理好自己的外套，“你等我出去二十分钟之后再从家里出来，不要被人发现了。”
“知道了。”
正在打游戏得李现恺头也不抬的应了句。
对于李现恺的态度，我早就习惯了，喷了点香水我就走出了公寓。
苏秦刚才发讯息过来，说就在楼下等我。
我叫林莫良，十八岁的小男生。为了能够追寻苏秦的脚步，高中毕业之后凭借着自己优秀的成绩直接进入了罗素学习。能够以最小的年纪破格被这所世界顶级的艺术院校录取，是我骄傲的资本。当然不仅仅是因为我独有的艺术天赋，更多是那颗年少追逐的心…
苏秦与我们家是世交，他一直当我是最乖巧的弟弟。只不过弟弟也有长大的那天…毕竟家世好、学习好、运动也好的苏秦哥哥，从小到大都是我心目中的榜样。心中的榜样在我这种青春期的时候，真的很容易走歪，可是也就是这种走歪反而导致我如此努力地挤进了罗素。
“小良，你下来了…”
苏秦穿着一件简单的驼色长风衣，白皙的肌肤在有点冷风的北欧相得益彰，清冷又温柔。
“哥哥，好久不见了。”
我上前给苏秦一个拥抱，有时候我就会瞎想如果李现恺不出现的话，或许我现在还会坚持继续喜欢苏秦的吧？至少现在苏秦还是那个愿意对自己无私奉献用心照顾的人。
“你这快一个月都呆在公寓里面画画哦？”苏秦摸了摸我的头，“感觉都长高了！”
“哪里有哥哥！才没见不到一个月而已，就算我在长身体也不会长那么快啊！”我嘻嘻哈哈地拍了下苏秦的背，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哥哥你好像瘦了？”
“哦？是吗？”苏秦吹了下头发，“可能是头发长了显得吧。”
我们俩就边走边聊地到了约好的地点，女生都到了，见到了我们立刻露出了微笑。
我按照惯例直接走到了熟悉的岑穗身边的位置，但是却被另外一边的高妍拉住了胳膊。
“小良，你坐这边！”
我有些懵，毕竟和处事圆滑的高妍比起来，我会更加喜欢心思细腻的岑穗，突然夹在了高妍和沉默的陈曼中间让我浑身都不自在。
我刚刚坐下，高妍就张罗着苏秦坐在陈曼的另一边，嘴里还囔囔着，“你们也不用这么拘泥！”
我盯着身边的苏秦和陈曼，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只不过突然被这样安排心中有一丝不快，什么情况？
我发现陈曼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决定从最薄弱的地方开始攻击，于是提高了嗓音。
“nora姐，好久不见了。”
“嗯嗯！好久不见了，mo…”
“哎呀，大家都公寓里画画，就只nora和oscar在教室里单独画画，现在大家都在怎么两个人反而害羞了呢？”高妍立刻在一旁打趣说道，“你们的作品画完了吗？两个人合作应该给对方不少建议吧？”
“我们…我们没有什么…”陈曼立刻小声地解释道，只不过小声到只有身边的我听得到而已。
原来是这样…
我遏制住自己不太高兴的脸色，苏秦的脸已经有些红了。还记得当初刚入校还在画小卫的时候，陈曼就不小心透露过对苏秦的关心与欣赏…没想到发展的这么快。
我还在思考着事情的发展，李现恺就推而入，满脸冷冰冰地拒人于千里之外。我被他的动静所打扰就抬起头看向他，心里漫出一丝甜蜜，毕竟李现恺的温柔幼稚现在也只有我自己能看到。
“哥！你终于来了。你还真慢，大家都在等你。”
李现茹一改以往的热情，让李现恺坐在了她和岑穗的中间。
“我在画画，出门的时候总归要洗个澡吧？”李现恺坐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两个正好面对面。李现恺嘴角微微上扬，对着林莫良玩味地笑了下，“天气很冷，所以就洗的久了点…”
这个家伙…刚才在家里洗澡的时候非要到浴室里面和我一起洗，我被他盯的双脸发红，立刻躲避开他的眼神。
“你这段时间都跑到哪里去了？也不在家也不去教室，你作品画好了吗？”
“你管我？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我怕妈问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啊”
“别装叻，小时候我们可会互相给对方打掩护了。”
“可是你至少跟我说一下你去了哪里了吧。”
“我自己租了一个单间拿来画画，行了吧？”
“好了！你们两兄妹就不要吵了，好不容易大家坐下来一起吃饭。”高妍见他们说个没完就立刻站起来打起了圆场，“既然人来齐了，我们就好好吃一顿吧。”
可是真的大家吃起来的时候，反而安静了不少。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吧，所以都有一些疏远了，只有岑穗她们三个女生在那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对李现恺关心过甚。我一直觉得今天的岑穗对李现恺过殷勤了，不停地和他搭话也就算了，还一直帮忙夹菜和倒酒。不过李现恺倒没有表现的不耐烦或者不礼貌，只是机械地回答着嗯、哦。
“哥，没多长时间就到你生日了，你准备怎么庆祝？”
“我有我自己的计划，你就不要过问了。”
“cassie我跟你说哦，哥哥出生那年我们李氏就正好上了市做出了第一桶金，在我和我哥十八岁的时候我们都有5李氏的股份了，只不过我是女孩子…这些年我哥手里的股份一直在涨，我可能就要到结婚的时候才可以被放权了…”
“女孩子…总归是要嫁人的嘛！”岑穗话虽是这样说，但是眼睛一直飘向李现恺。
“谁要是嫁给我哥就好命咯！”李现茹砸了砸嘴，“虽然妈妈对哥哥看似很严厉，但是我们家也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只要女孩子干干净净家世清白，她就会满意！”
李现茹的话让我觉得有点难受，仿佛在我心口上插刀子。我食不下咽抬起头看向李现恺，他也似乎懂了我的心思。
“李现茹，你说的够多了，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
“对不起哥，只不过你是知道的，妈妈这次放我们出来学习也让我盯着你，可不能像以前那样随随便便和女孩子交往了！”
李现恺直接变了脸色站了起来，大家都放下手里的刀叉抬头看着他。
“alex，你别生ula的气”坐在他身边的岑穗立刻站了起来，拉住了李现恺的衣袖。
李现恺丝毫不给在场人的面子直接甩开了岑穗的手，“对不起，我突然想到自己的画还有些需要改动的地方，我就先离开了。”
“我送你吧。”说着岑穗随即就要拿起外套。
“不需要。”李现恺头都没有回的就走出了餐厅。
“真是的，cassie我跟你说的，我哥就这个样子大少爷脾气。”
我双手托腮看着眼前的这场大戏，本来刚刚坐下来的时候我的注意力都还在苏秦和岑穗的身上，没想到这次李现茹请吃饭是鸿门宴，想要把自己的好姐妹推销给自己的亲哥哥。
只可惜她哥哥不吃这套…
我端起酒杯准备喝一杯来给这场大戏画上句点，高妍也同时拿起了杯子，按照她的性格是想要打破李现恺愤而离席的尴尬。
我们相视一笑，碰了杯。
“嗯不好意思各位，我哥他脾气就是这样，所以”李现茹有点尴尬的解释道，后面的话我也没有听进去，脑海里都是之前她跟岑穗说得那些关于他们妈妈的事情。如果真的像她们说得那样，那我看来是我自己对这段刚刚开始的恋情，抱着太大的希望了。
回到家中李现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画架上的两幅画。
“你回来了？还挺晚的。”
“嗯…”我挂好自己的外套，“哥哥送我回来的，路上说了会话就回来晚了。”
“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邀请我去他公寓坐一会，我拒绝了。”
“今天茹儿说的话你不要在意，她们想她们的，我是我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只需要乖乖听我的话就行了。”
“嗯那我也没说什么”
“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你不在乎我？”
我跑去厨房里倒了杯水递给了李现恺，“回来就一直抽烟，嘴巴都干了…你也不要胡思乱想，本身我们在一起就是我们两个的决定，无论如何走下去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李现恺没有说什么，只是站起来紧盯着眼前的两幅画。我轻喘口气从身后抱住了他，靠在李现恺结实的肩膀上。
画板上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公寓脚下，漆黑的街道、昏黄的路灯和朴素的小楼，全部都在灰蓝色的背景上。小楼上的窗帘模模糊糊一片黑色的倒影，那是我…是我们第一次在罗素邂逅的场景，他就跟着我一直来到了公寓楼下，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记忆如此深刻。
安静的空气中只有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有节奏的跳动着。
“后天就要见caroline了。”
“嗯，”
“你准备就把这个交上去吗？”
“嗯。”
“这是我？”
“嗯。”
交作品的这天天气不错，罗素是培养艺术家的摇篮，优秀的作品会发布在学校的校刊中。罗素的校刊相比大部分独立杂志都要权威得多，学生登入校刊的次数就是毕业后工作的敲门砖。
我和李现恺就在今年的众多新生中脱颖而出，直接打了其他国外学生的脸，开学第一次校刊就一起登上了。
背着比自己身材还要大很多的画板吃力地爬上了学校的办公楼。以后再也不要轻易挑战这种巨幅的画作了，根本背不动。
林莫良背着比自己身材要大很多的画板吃力地爬上了学校的办公楼。他和李现恺还未公开，这些事情也只能由他自己来做。
“嗨，你好！你也是来交作品的嘛？”
一个温柔且温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背上重量也轻便了不少。我回头一看，阳光下一位高大健壮的外国青年扶住了背上的画板，金色的短发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闪耀着的太阳。
“谢谢…谢…”我小脸一红，虽然来国外已经两个月了但是接触的外国人还是不多，面对这样的热情我还是有点不自在。
他就这样帮我扶着画板来到了办公室的门口，他时间安排比我早，是我前见导师的那位。
“你好，我叫daniel…来自英国。”
温柔且自信，有着不一样的魅力。
“你好…我叫mo，来自中国。”
听到我的自我介绍，daniel的表情有些奇怪，惊讶中又有一点欣赏的感觉。他上下打量我一眼，看来对我有所耳闻。
“你来自中国…所以你是第四教室的学生？”
眼前的这个男人问题很奇怪，但是我不想没有礼貌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第四教室的人很厉害，刚刚入学就可以上校刊，不过你们不要大意很快我就可以追上你们！”daniel的一段发言让我很是尴尬，刚才还有些温柔沉默的他突然就开始热血了起来，我还在想如何化解尴尬，一个长发女生背着画板跑上了楼。
“jacklin！”
是认识的人，我的救星来了！我立刻站起来上前拥抱她，“好久不见！”
“mo，好久不见了。”jacklin也y热情地与我相拥，“你上次的大卫画的真好，真可惜你要是坐在我身边的话我就可以向你学习了。”
她应该和daniel认识，和他打了声招呼。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优秀啦…”我低下头思索着，当初要不是jacklin他们教室没有位子自己也没有机会和李现恺一起画画，就不会有后面的故事了。
“可是…你看起来不像是会迟到的人呢！怎么那天睡过头了嘛？”
“嗯…晚上没有休息好…”
“刚过来欧洲肯定会有些时间不适应，我还没有去过中国…很希望有机会可以去看一看！”
“中国很大…很美！”
正当我为自己国家大为赞叹的时候，办公室里面出来了人，是高妍。出来的时候满面的笑容，似乎导师对她的作品赞赏有加。
高妍拍了拍坐在门口的daniel，示意轮到他了，然后对着我点了下头就匆匆离开了。
“这个用色很大胆啊很不像是你一个男孩子所画出来的作品。不过看来前面快一个月的素描对你的提升很大，这些泡沫的形状、状态都很不错。”caroline带上眼镜仔细欣赏着我带来的作品，“和你的入学作品比较下来很明显是有情感在里面，这是在描绘爱情？”
“嗯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这是我对他的感觉。”
“心动的感觉酸涩？”caroline指了指一些灰色的泡沫，“感情中有瑕疵吗？”
“没有，只是我自己心情的问题。”
“的确alex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或许跟你比较起来，你的心智会更加成熟一点。”caroline直起腰取下眼镜温柔地说道，她双手托住下巴准备仔细听讲我和李现恺之间的关系。
“导师您怎么知道的？”
“很早呢我就看到了一些端倪可能alex没有跟你说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他小时候在我身边学过画画，所以我很了解他。上次素描我就看得出来他的风格，只不过我却很少看到你们之间交流我就知道你们之间有问题。”
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导师所拆穿，我和李现恺的感情才刚刚开始，难道就要这样被扼杀了吗？
“你倒不要紧张，年轻人么alex和我的关系还不错，他也主动和我说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只不过呢他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可能性格上不会有那么多包容作为长辈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理解他，不要伤害他毕竟他只是看起来很坚强而已。”
“导师，我其实没有谈过恋爱，这是我的第一次。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我内心的情绪波动很大，心情跟着他跌宕起伏，就不知不觉的画了出来。”
caroline听我说完之后靠在了椅子上，沉默了许久。
“很不错，我很喜欢你这样的真实情感。现在很多画家都很商业性，尤其是我之前的学生…都挺让我失望的。我喜欢真实的情感，真实…才是这个世界所需要的！”
caroline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正坐在学院的草坪上发呆，李现恺就突然出现挡在了我的面前。
“alex？她没有说什么。你怎么还在学院里？”
“看你臭屁的表情就知道caroline夸你了，我想等你一起回去。”
“现在还是大白天的不好吧？”我看了一眼四周，回答道。
“我刚才去图书室里面租了本书，给你看。”他从背包里拿了本摄影集给我，“这是三十年前的罗素。”
打开书的第一页就是我现在住的公寓，原来这里曾今是这个小镇的边缘。三十年前，mrslinux一定很美吧，我在脑海里幻想着。
“你住的那栋楼一八五几年就建造好了，经历过那么多战争都没有被摧毁。小鬼头，你眼光还真不错。”
“我也是一眼相中了这个公寓，房东太太人也很好。当时又有些着急”想到我租在那里的真正原因，我立刻止住了口。
“着急？你着急什么？”李现恺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没没什么”我结结巴巴的回答。
“是吗？”他坐到我的身边来，似乎等待着我自己说出来。
我低下头不愿与他对视，“说了没什么。”
“那让我推算一下，你今年十八岁对吧？这个年纪不在国内上大学，跑过来直接进修的确你是有这个实力挤进来，但是这么年轻跑这么远，肯定是你自己的主意。既然你说你着急的话能让你唯一着急的原因，是oscar吧？”
“我我”居然被他完完全全说中！
“你这个小鬼头！”他用力的敲了下我的头，“我就知道你的心里面还有其他男人，怎么？是不是不喜欢我？”
“没我”
“你什么？”
“我喜欢你还不行吗？”
“我也喜欢你。”他突然拉住我的手放在嘴边，“没想到我也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