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鬼市渊源（3）
肖锦言眸子一眯。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
一众鬼怪看到他这副模样，下意识屏息，大气都不敢喘。
整个忘川之上，鸦雀无声。
所有鬼怪都一边注意着肖锦言的反应，一边有些责怪地看向刚才说话的毫不起眼的鬼怪。
那个鬼怪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的话惹得面前的人不高兴了，顿时噤声，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似乎在寻找可以逃跑的时机。
“你向他们打探这些，不如直接来找我。”
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断魂桥另一头，黑色的雾气中，一道身影慢慢出现。
“虽然我并不知道她为何会在这里，但是在这里待了那么久，我也拥有了一些能力……”
蛇母从雾气之中出现，她看着肖锦言，垂眸看了一眼被彻底拿捏的鬼怪，露出一抹笑，“你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放了它们吧，我带你看看她的来历。”
肖锦言抬眸看着蛇母，目光澄澈，“她的来历？”
话是这么说，他眼中却有一抹怀疑。
从刚才的对话来看，蛇母似乎并不知道沐祈攸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那么她真的会知道这些事情吗？
他不是没想过从蛇母那边入手获得这些信息，可是……
蛇母一开始就表现出了自己对于这些事情并不了解。
“我自己确实不知道，但是我在这里也曾做过一些布置的，小怪物出现的时间在我之后，所以我做的布置，应该知道她来自何处。”
面对肖锦言的怀疑，蛇母并没有多余的情绪，轻轻说着，为自己解释了一句。
“刚才我没有察觉到你对她的过去感兴趣，我以为你找到人就会离开。”
“不用为难他们，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刚才和你说的话是否真实，但是我知道的一定会比他们多，而且，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对你撒谎。”
蛇母垂下眸子，眼睫下留下了一抹暗影，似乎有些落寞。
“毕竟，我也最憎恶欺骗。”
一句轻缓的叹息似乎飘散在忘川之间。
鬼怪们看到蛇母，一个个噤若寒蝉，它们明显畏惧着这一位驻留在忘川河之上许久的神明。
肖锦言犹豫了一瞬，还是解开了限制鬼怪们的禁锢。
蛇母淡淡看了一眼还在咿咿呀呀的鬼怪们，眸子中没有任何温度。
被这么一看，又刚刚解除禁锢，鬼怪们一溜烟全没影了。
蛇母这才垂眸看向肖锦言。
“小怪物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正好被丢进了副本，对于她怎么回事我并不清楚。”
蛇母伸出手，做出了邀请的手势，引着肖锦言往桥中间走，“不过因为我行踪不定，为了避免错过一些信息，在断魂桥上，我做了一些布置。”
肖锦言看了一眼桥中间，站起身，一边走一边轻声询问，“因为祝庭封？”
“……”
蛇母身子一僵，手就抬着，一瞬间，她的所有动作都凝滞了。
肖锦言可以感受到她的气息有一些紊乱。
“你知道。”
蛇母轻轻叹了一口气，话语沙哑，似乎在喉间滚了几番，这三个字才终于说出了口。
短短三个字，含杂着很厚重的情绪，肖锦言点头。
蛇母垂眸，看着一片乌黑的河水，脸上徒留一丝怅然。
“他当时神魂俱灭，是因为我。”
蛇母看向肖锦言，“在我的原生副本里，他一直护着我，村中的人都说他看着就是一个纨绔，确实，那时候他就很张扬了。”
“和他哥哥截然不同，他从来不怕惹事。只是因为我救过他们一次，他便一直记着，在我被族人绑到蛇神庙时，是他救下了我。”
蛇母眉眼之中噙着笑意，“我还记得当时和他一道的所有玩家都反对他这么做，脱离副本以后我才知道他们的任务就是帮助村民完成献祭，那个副本没有牺牲玩家，而是用我们去献祭已经是极为仁慈了。”
“只要我死了，他们就成功通关了。”
“可是他不肯，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救下了我，当时所有玩家都和他反目了，只有他哥哥站在他这边。”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他们惹怒了村民，我本就是村中的人，即便被救下也要回到村中，因为他实力太强大，为了杀死他，村民以我为饵，致使他和他哥魂飞魄散。”
蛇母脸上温润的笑越发浅淡，说到这里神情有些恍惚。
她其实一直都很清楚，祝庭封已经救过自己一次，即便村民再次以她为饵，他也没有义务再来救自己。
或许是因为刚进入副本时，承了她的恩惠，又或许是，在他受伤那段时间的朝夕相处，让他动了情。
总之，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最终，祝庭骁为了让祝庭封活下去，以出卖自己的灵魂为代价把献祭灵魂的阵法彻底捣毁。
祝庭骁几乎魂飞魄散。
而祝庭封经此一事，差点疯了。
她还记得那个一袭黑衣的男子坐在地上，怀里是一件破破烂烂的长衫。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趋近于空白的表情中，看不出他的情绪。
只是她能够感受到，祝庭封的悔恨和绝望。
她当时很难过，她知道祝庭封后悔的是什么，憎恨的又是什么。
答应了村民自己主动献祭，村民这才放过了祝庭封。
可是因为祝庭封救下了她，玩家们没能及时离开副本，通关副本的评价被无限压低。
那群玩家怀恨在心，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不对祝庭封下手？
所以在她前往蛇神庙的路上，祝庭封被玩家和村民联手袭击，身受重伤。
最终不敌，殒命。
身处蛇神庙的她，因为主动献祭见到了所谓的护佑他们百年的蛇神，蛇神充满戏谑的声音宛若最后的判决。
“看在你是第一个自愿献祭的人的份上，本神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你为之牺牲的人已经死掉了，所以我不能接受你的献祭，因为你的心愿，我没办法帮助你完成。”
“献祭失败，你可以回去了。”
她只觉得那戏谑的声音好似一道晴天霹雳，她整个人都被劈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