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生如戏
不多时,听雨回来了,他走进院子,看到沐风呆愣愣的站在那儿,便放下水桶,走了过去,拍他的肩:“师弟,师弟,想什么呢?”
沐风回神,强笑摇头:“没啥。”
听雨不信,多少年抵足而眠,有没有事他能不知道。
但他没问,只是说:“既无事,那便帮着提水吧,两口水缸呢,我一个人可要挑到午后去了!”
“好!”
沐风点头,落寞的走向厨房,又翻出两个水桶,提着走了出去。
身后,听雨追上。
出了门,二人疾走,直到拐进林子,看不到了别苑,这才施展轻功,往山泉处飞掠。
他们来回折返八趟,才算将那两口水缸添满。
随后,一刻也不停歇,将屋里院外全部打扫一遍,寝室例外!
期间,重阳宫中来人,有七八个,扛来了米面油菜,衣服被褥和一些日常用品。
他们没进院,只是将东西放在门口,偷偷的望了一眼院中,带着羡慕和嫉妒离去!
…………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午后,大约三点来钟吧。
沐风敲响了寝室屋门:“师叔祖,吃饭了……”
“嗯,马上来……”
隔了七八秒钟,屋里回应。
又过了一刻钟,屋里响起脚步声,张无忧推门走了出来。
他扫了一圈,在树下看到了沐风的身影。
那里,棋桌旁多了一张八仙桌。
沐风正在盛饭,听到动静,朝这边看了过来:“师叔祖,在这里吃可以吗?
“可……”
张无忧走过去,坐下,沐风马上递过来一碗米饭。
张无忧接过米饭,却未动筷,反而将饭放在了桌上。
“师叔祖,怎么…是不合胃口吗,今儿个仓促,也不知您喜欢吃什么,我就随便做了几个,您要是不喜欢,我……”
“菜不错!”
张无忧开口,打断了沐风的话,也打消了他的忐忑,同时制止了他想要起身去厨房的动作。
然后,他接着道:“人没到齐,不能开饭,听雨呢?”
“院子收拾好了,他就走了。”
沐风动容,张无忧是啥辈分,他和听雨是啥身份,可对方居然会等听雨开饭,这种感觉…嗯…很奇妙,他的眼睛像是进了砖头,莫名的有些发酸,声音都变得沙哑。
但感动只维持了一瞬,便被张无忧接下来的一句话打断,让他将心中生出的一丝丝愧疚生生的憋了回去!
“你咋不走!”
这是张无忧的原话!
听听,这是人话吗,这几天他日夜守护,寸步不离,没功劳也有苦劳吧,居然这么直白的问,这不是赤裸裸的嫌弃他呢嘛!
“咳咳咳……”
从感动到无语,再到委屈,这情绪转变的太快了,他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脸憋的通红!
张无忧可能也觉得自己问的话多少有点儿毛病,便换了一种方式,继续问道:“嗯,我是说,听雨都走了,你还留在这儿干啥?”
沐风一怔,神色暗伤,眼睛都没光了,他哀声道:“果然,就连师叔祖也觉得听雨比沐风强吗?…罢了罢了…既然您中意听雨,沐风这就回重阳宫向祖师禀明,日后就由听雨来照顾您的饮食起居!”
说罢,他起身对着张无忧作揖告别,决绝转身,走的很快,看架势,若非此处是重阳旧居,怕是会直接施展轻功,离开这个伤心地!!
这一番操作直接把张无忧给整懵了:“唉,不是……你回来,把话说清楚…什么饮食起居,什么中意?”
说完,他自己回过味儿了,听这意思,难不成马钰是要将沐风留在自己身边?
他决定问清楚:“你先回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不用了,有什么话待听雨来了,您跟他说吧。”
沐风停步,却并未转身,听声音很沙哑,落寞至极!
“听什么雨,我拢共见了他不到两次,正经话都没说过,再说了,你哪句话听到我说听雨比你强了,本来我还觉得你这孩子挺不错的,没想到气性这么大,你要走就走吧,若真如你所说那般,连师兄们都觉得听雨好,那就让他来好了,我也省心!”
张无忧声音发冷,语气不耐,这倒不是他真生气了,只是有时候好说好话反而没有激将法管用!
当然,若沐风真的受不了刺激走了,那也随他,反正听他那话的意思,左右都是来一人,谁来都一样,他才不在乎!
听到张无忧的话,沐风身体一颤,肩膀都在抖,他缓缓转过身来,眼眶带泪,委屈的大喊道:“我不是,我没有,我向来是最乖巧的,师叔祖冤枉我!是您一直提听雨,我…我…”
他说着说着竟是泣不成声!
“这怎么还哭上了,得得得,是我误会你了,行了吧,从现在开始这事儿翻篇了,咱们都不提了,快回来吃饭……。”张无忧头疼,很无奈的向沐风招手。
“哼…嗝…”
沐风傲娇的撇过脸,一边抽泣,一边打嗝……
“怎么…还要我亲自去拉你回来吗?”
张无忧佯怒,作势起身,台阶给了,但只能给到这儿,他好歹也是周伯通的弟子,身份尊贵,自当要有威严,否则以后这队伍还怎么带!!
沐风偷眼去看张无忧,见他黑脸怒目,不禁脖子浑身一颤,随即扭捏着挪动步子,回到树下,一副强忍落泪的模样,委屈的不行!
“坐吧,快吃饭,一会儿凉了!”张无忧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炒莴笋放入沐风碗中。
沐风顺势坐下,抹去脸上的涕泪,小口的扒着米饭,也不见他夹菜,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不敢。
见此,张无忧眉头抽动,用鼻子叹气!
他又夹了一筷子拌黄瓜送过去,随口温声问道:“师兄真让你留下来跟着我啊?”
沐风立刻受宠若惊,筷子一扒,一口全炫嘴里,含糊的回道:“嗯!”
得到最终确认,张无忧干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一脸愁容。
他道:“这儿就三间…不…两间…”
说到这儿,他想到书房也不能算一间,便再度改口:“就一间静室,啥都没有,也住不下三个人,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没关系,我可以打地铺,至于那单风与典火二人,他们是罪徒,没资格入听林苑,随便在外边搭个棚子就行,反正这里挨着林子,也不缺木材!”沐风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