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再任性一次
封后大典异常隆重，十里红妆，天下同庆。
虽说皇后偶感风寒全程覆面，却皇上执手，与其并肩而站。
当着满朝文武立誓，此生只皇后一人······
冒充皇后的段灵娇看着周辰彦认真注视她的双眸，心跳忽然漏了半拍。
但仅仅只是当做自己爱美之心泛滥，哥哥这么帅，还不允许她花痴一下吗？
周辰彦心满意足，即便是假的婚礼，却是他梦中的样子······
三年后段灵娇与护国大将军之子卫南浔两情相悦，互为嫁娶。
圣上亲自送亲，背着段灵娇出门，充当了娘家哥哥的身份。
阿娇，祝你幸福······
又是两年，圣上驾崩。
因未有子嗣，将皇位传给曹美人之子，唯一剩下的弟弟。
其人为了在伊若晴手下保命，装傻十五载。
周辰彦继位后便将其带在身边，教导帝王之术。
周禹夜继位，改国号为辰耀······
故事到这里，便结束了。
沈怡晨从恍惚的状态中醒来。
万七七懒懒的抬眸，伸着懒腰：“沈曦？”
沈怡晨不自觉应了一声，脑海中多了一些不属于她却又万分熟悉的记忆。
曹姿汝死后因为执念，得以修炼成念灵。她自愿放弃转世投胎的机会，守着沈曦代代转世。
沈曦则因为世世代代与曹姿汝有所牵连，灵魂带了鬼气，这一世便有了可视鬼物的能力。
而这样的人，通常是鬼物眼中的大餐，吸食其精魄灵魂，可使修为大增。
沈怡晨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有些茫然的开口：“所以，她去哪了？”
万七七抬了抬手，一丝鬼气在空中聚集。
在记忆中找到曹姿汝的气息，身为念灵，即便只剩一丝气息，只要有人想着她记着她，那她便不会消散。
在时光回溯中，她找到了曹姿汝的气息，并将她重聚。
空气中，鬼气慢慢变成曹姿汝的样子，一如沈怡晨与她初见。
她的眼睛慢慢睁开，映入眼帘的便是沈怡晨担忧的神情。
她安抚的笑了笑，又看向万七七和落羽，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万大人、乘。”
还未说完便被万七七打断：“他叫落羽。”
曹姿汝极其自然的改变了想说的：“多谢落羽大人。”
落羽看向万七七，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刚刚曹姿汝明显是要说一个名字。
一个不属于他的名字。
但既然万七七不想让他知道，那便不问了。
“沈小姐，可以麻烦你回避一下吗？”
沈怡晨看看曹姿汝，见她点头才转身走出去。
万七七实在是站不动了，找了个椅子坐下，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这次你会消失，也是因为要保护她吧。”
曹姿汝嗯了一声，以前她一直在沈怡晨身边保护她，耗费修为为她锁住气息。
但这次，沈怡晨为了逃避，离开了她的身旁。
而以花瓶为栖身介质的她并不能离花瓶太远。
但某个晚上忽然察觉她有危险，顾不得魂飞魄散的威胁，强制离开花瓶，刚到沈怡晨那里，便见一个恶鬼想要吸食她的魂魄，便立刻上前与其缠斗。
离开花瓶，使她能力发挥不出八分，那个恶鬼的修为与她不分上下，于是拼死一战，恶鬼重伤逃跑，而她则魂魄尽散。
要不是万七七帮她，想要重聚真身，可能需要上千年。
曹姿汝虽说性情乖僻，心中除了沈怡晨再无旁人，却也知道感恩：“我可以交出我所有的灵魂。”
“要求？”
“希望大人可以让我陪她过完这一世。”
“献出所有灵魂，你便再不能投胎转世。”
“我知晓，这一世就是因为我，她才有这般多的祸事，也是该分离的时候了，陪伴她如此多世，我已知足。”
万七七挑眉：“你可以投胎，说不定来世会相遇，那不是比现在这种人鬼情未了的情况要好？”
曹姿汝浅笑：“那时，我不记得她，她不记得我，那她便不是她，我不是我。”
万七七点头表示同意，一旦转世，是他也不是他，又何必徒增伤感。
“即使她背叛过你，你还是要这样保护她？不后悔吗？”
背叛？不，仅仅是选择不同罢了。
上一世她们约好一起向冥神献祭，同生共死。
但临终，她却将曹姿汝一人推下悬崖，独自苟活。
曹姿汝淡然道：“其实，我知道的。沈曦死去后，无论哪个转世都不再是她，是我自己执着着，和她无关。就再让我任性这一次吧，下一世，生死不复见。”
“好，一诺千金，因果两讫。待她百年之后，我会来接收你的灵魂。”
说着站起身来，对着落羽道：“把隔灵珠给她。”
落羽在口袋里掏了掏，一个拳头一般大的白色珠子出现在手中。
万七七接过，一阵彩色雾光闪过，珠子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珍珠耳钉。
“这个待在沈怡晨身上，可以隔绝她得气息，这样，你也不用费力保护她了，同时，你也可以寄身于上，对你温养灵魂有好处。”
曹姿汝眼睛一亮：“多谢！”
“落羽，走了。”万七七伸手招呼。
落羽连忙跟上，将自己的手塞到万七七垂着的手中，二人牵着手走出沈家。
百年而已，对他们来说，不过弹指之间。
“七七姐，你和她以前认识吗？”
“以前在冥府见过面，不过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刚刚修炼出念力的小精怪。”
“那是多久以前？”
万七七皱眉思索了半晌：“记不太清了，大概一千年前吧。”
落羽抬头，看着她“那时，我在你的身边吗？”
万七七低头，神色不明：“在的，不过你重伤，一直在养伤。她见过你几次。”
可是，他不记得了。
他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
自他有记忆，万七七便在他的身边。
他们辗转在人世间，接受各种妖魔鬼怪、神仙人类以及各种精怪化外物的委托，与他们订立契约，收集他们的灵魂之力，或者转世时间。
她说过，那些可以让他快速恢复记忆。
但在他自己想起来之前，她不会告诉他。
万七七说过，他不需要急着探究过去，因为现在，他没有能力去接受自己过去的一切。
可是，每隔一千年，她便会消失一段时间，接着满身是伤的回来，对自己经历的一切只字不提。
万七七，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与我有关吗······
见落羽皱着眉头，眼中满是探究以及担忧，万七七松开牵着他的手，抬手就是一个大鼻斗。
“小小娃娃，操心那么多干什么，容易长不高的。”
落羽被打的一个踉跄，感觉自己要是常人，可能现在已经脑震荡了。
刚想开口骂她，便见她神色温柔，认真的看着他：“落羽，开心些，你现在仅仅是你自己。”
落羽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看着那样的神情，最终笑了笑：“我知道了。”
你希望的，我都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