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喊她回家
地牢昏暗一片，微弱的烛光照亮一小片区域。
壁虎、蟑螂、老鼠在黑暗里爬来爬去。
牢中弥漫着潮湿气与血腥气。
“曹姿汝！我是皇后！”
伊若晴仍然穿着凤冠霞帔，却已经被各种泥浆血水浸染的看不出本来的华美。
脸上的表情狰狞扭曲的被铁链吊离地面。
曹姿汝好以整暇的站在一旁，欣赏着她此时的样子。
嘴角微微上挑：“伊若晴，你折磨沈曦时可想过有这么一天？”
伊若晴疯狂大笑：“曹姿汝，不过一个丫鬟！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一个物件儿！但是对你来说，她应该很重要吧，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可喜欢我帮她改造后的样子，哈哈哈哈哈······”
啪！
曹姿汝用力甩出鞭子，打在她的身上。
鞭子是用钢铁铸成，上面带着三寸左右的钩刺。
一鞭子下去，伊若晴身上的血肉被钩刺带出，疼得她叫出声来。
“曹姿汝！你怎敢这样对我！我的儿子是太子！即便江家倒了，我儿子仍然是太子！你这样就不怕吗！”
曹姿汝不屑冷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周禹羲毒害圣上，”语气轻飘飘的，笑着道：“被车裂而死呦。”
“不可能！不可能！羲儿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怎么敢！怎么忍心！”
“呵，你们谋害圣上，毒死江皇后，烧死公主皇子时又怎么忍心？”
曹姿汝才懒得跟她废这么多话，要不是为了给沈曦报仇，她根本不想管这件事情。
看着女人疯狂的样子，本来准备的很多打击她的话都没有什么意思了，不过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圣上说，让你入宫，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但是啊，他连恨都不愿恨你了，让你安心上路，再不会有人记得你。伊家满门已经在地狱等你，不送。”
伊若晴状若癫狂，为什么，为什么她爱了他一辈子，最后却只落了一句不会有人记得······
江暖茵，我终究还是比不过你。
曹姿汝看着这个疯狂的女人。
爱一个人没有错，但爱人的代价，从来都不该是别人的性命。
在沈曦的注视下，一颗颗拔掉了她的牙齿，一个个拔掉了她的指甲盖，慢慢敲碎她每一寸骨头。
为了防止她咬舌自尽，卸了她的下巴，为了不让她太早死去，甚至配了医官，时刻在一旁看顾。
“沈曦，你看，凡你所受，她必百倍奉还。”
她转头直视沈曦，想看看沈曦看到这样残忍的自己会有怎样的表情。
没想到，沈曦仅仅是瘸着腿慢慢走来，从怀中拿出帕子将她脸上沾染的血迹一点点擦干，认真的像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平缓的声音传出：“谢谢小姐，我们走吧，剩下的交给刑讯官，牢里太潮湿了，对您身体不好。”
曹姿汝轻轻拉住她的手，不紧不慢的走出牢房。
外面，艳阳高照，明媚温暖，就像曹姿汝的心情。
······
一阵宫变，朝中人员大换血。
皇上公开了段辰彦的身份，算好黄道吉日，段辰彦正式改名为周辰彦，入皇家族谱。
立周辰彦为太子，大赦天下。
三个月后，皇上上朝时吐血而倒。
太医表示，油尽灯枯，再无回天之力。
皇上躺在龙床上，面色灰暗，整个人像是一个骨架，瘦的可怕。
他此时不像一个帝王，仅仅只是一个看着心爱儿子的父亲。
“阿晨，不要难过，我只是想去见你娘了。”
他骨瘦如柴的手紧紧抓着段辰彦的手，面上带着笑意与疼惜。
“阿晨，现在江家的仇已报，你母后在天有灵，也能安息了。我已经拟好旨意昭告天下，你是我周氏子孙，是我周氏皇族正统血脉，你将是下一任的皇。”
段辰彦面色悲痛，跪在床边：“父皇，您，会好起来的。”
“不用哄我，我知道自己的身子，现在，我只想去找你母后，希望她还在奈何桥等我，我已经让她等了太久太久。”
皇上微笑着，语气中没有将死的惶恐，只有释然。
段辰彦低着头。
皇上为了让他可以担负起复仇的重任，从来不曾笑脸对他，二人暗中见面次数有限，每次都是为了考察功课以及交流情报，他从不曾感受过他的父爱。
他以为，他没那么在乎，但是此时，看着眼前行将就木的男人，心中像是被刀子划了一下。
皇上笑着离开了，去追他的爱人。
离去之前，他看着虚空，喃喃道：“暖茵，希望我们来世成为普通人家的夫妻，届时，唯你一人。”
大丧三个月后，周辰彦继位。
曹姿汝入宫，待另择吉日，举行封后大典。
段灵娇则表示状况之外。
为什么自家病秧子美男哥哥一跃就成了皇帝？
周辰彦看段灵娇懵逼的样子，笑得宠溺。
“不论我是什么身份，有一个身份是永远不会变的。那就是，我永远是段家儿子，是你的哥哥。”
段灵娇的小脑袋瓜也想不了那么多的事情，但是既然哥哥这么说，那她就知道了。
以后她在京城可以横着走了！
虽然以前也是横着走来着。
周辰彦目光中流转的缱绻情意深埋眼底，他体内的毒，坚持不了太久了。
阿娇，你只要负责快乐就好。
······
曹父本来还在愁着，自家女儿什么魔王性格，现在要入宫为后，万一惹恼了圣上，那他们一家子，没一个可以救她。
害，愁死他了，头发都愁掉了一半。
正在这时，沈家派去保护曹姿汝的暗卫来了消息。
看着手中的纸条，曹父都要吐出血来。
什么叫小姐和沈曦有不一样的感情！
什么叫小姐和沈曦在范阳王府感情深厚！
什么叫小姐为了沈曦，想要假死远走高飞！
沈曦！
曹父看着一条条情报送回，简直不敢相信。
曹姿汝是他引以为傲，最为疼爱的孩子。
现在，这个孩子，却要为了一个外人，抛弃他们所有的家人。
甚至，假死而逃，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为了一个沈曦，她当真是连父母亲人都不要了。
而且，她们的感情，是那样伤风败俗，违背伦理，她怎么敢！怎么敢！
曹父胸中情绪翻滚，一口血喷涌出来，溅在信纸上面晕染开。
半晌后面无表情的将信纸烧掉。
擦了擦嘴边的血液，眼神逐渐冷冽。
“苏南！”
随着声音落下，一道人影一言不发的跪在一旁。
“喊沈曦回家，说我有东西要交给她。”
“是！”
苏南闪身消失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