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过去
“你什么是时候知道我派人监视你的？”
按理说，她是七年前成为明智大师的弟子，就算再妖孽，想要练得明智大师本事的一二，也得五年，可是她居然能察觉到五年前他派去的人。
要知道，他派去监视的人都是他手下数一数二的高手，一面是监视，一面是保护。
明智大师是赫赫有名的悬空寺大师，智计无双，他的弟子更是许多国家想要争取的人才。
但目前只知道明智大师收了一个关门弟子，却不知晓是男是女。
要不是他和明智大师的关系，他也不会想到明智大师唯一的弟子居然是个女子。
没有人知道他真实的年纪，也没几个人见过他真实的样子。
二十年前那场以一千将士对战敌国五万士兵的淮南战役中，明智大师作为谋士一战成名。
不知什么时候流传着一句得明智者得天下的传言。
不过明智大师的踪迹太过难寻，多少帝皇派出人手寻找也没寻到。
他的弟子也同样难找，毕竟他从未当众出现过。
“大概是因为你派来监视我的人觉得我不过是个小孩子，所以藏的也不够用心吧。我从小便对别人的视线、恶意等特别敏锐，和段灵娇差不多，所以在你刚派人监视我的时候我便察觉到了，不过因为没有恶意，我也没去管，后来我去问了师傅，师傅告诉了我，那是你的人。”
难怪。
段辰彦轻笑。
“曹小姐，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赶紧的。”
“哈哈哈，好，那我便讲给你听。”
江家是皇后江暖茵外家。
奉命驻守天耀西域淮南之地。
皇上与皇后青梅竹马，后又结为夫妻，二人伉俪情深恩爱不疑，在一段时间内成为佳话。
可是身为皇上，后宫内不可能只有一个人。
再加上当时国内文官武将势同水火，国外强敌频繁来犯，皇上需要用后宫来平衡朝堂。
江家作为武将之首，其女入宫为后，为了让文官安静，便纳了文官之首伊太傅之女伊若晴入宫，封为贵妃。
剩下的又在太后做主下纳了六人进宫。
皇上虽然不能给江暖茵唯一的爱，却也做到了除了必要，独宠她一人。
婚后，皇后一直无子，被不少文官弹劾，说皇后德不配位，请求废后。
顶着无子的压力，三年后，皇后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圣上高兴，下令普天同庆。
与此同时，伊贵妃也生下一子，却仅仅得到了一些金银珠宝，圣上没有来看过一眼。
伊贵妃恨极了江暖茵，明明他们三人一起长大，但皇上眼中只有姓江的，不论她付出多少努力，仍然不能被他放在心上。
现在生了孩子，明明是同一天出生，江暖茵的儿子便可以得到普天同庆以及皇上全部的爱，她的儿子却没有一个人来关心。
不甘心！
然后，她联合她的父亲，三年前入宫便开始绸缪。
千雪重楼，一种东域奇毒，据说是没有解药的毒药之王。
三年来，她将这种毒药一点一点的掺进江暖茵的吃穿用度之物。
本以为她不会生下孩子，却没想到那两个孩子命那么硬，居然完好无损的出生了。
但在为龙凤胎准备满月礼之时，意外发生。
皇后忽然吐血不止，药石无医，死于自己孩子的满月日。
皇上万分悲痛，想随着皇后而去，太后将皇上打了一顿，让他看看皇后留下的未满月的儿女，终是让他有了活下去的意志，将龙凤胎接到身边亲自教养。
伊家绸缪许久可不是只为了一个皇后。
龙凤胎坐卧起居均由皇上一手操办，晚上更是睡在皇上寝宫养心殿的偏殿。
一个无月无星的夜晚，皇上在书房批改奏折时，养心殿偏殿走水。
当皇上赶到，养心殿偏殿已经烧的只剩下灰烬。
龙凤胎以及照顾龙凤胎的下人葬身火海，无一存活。
龙凤胎更是被烧成灰烬，什么也没有留下。
多大的火，才能在这一盏茶烧的偏殿成为灰烬！
他派来保护皇子公主的暗卫也无一人存活。
与此同时，一封军报快马加鞭送到皇上手中。
西域淮南之地遭遇外敌来犯，本来大部分兵力都在江大将军的带领下驰援边疆与突厥对抗，却在一夜之间被敌人绕到后方直入淮南郡边关第一城阜阳城，城中剩余一千余人。
年轻壮汉、老弱病残、妇女儿童全部上阵，在江大将军义子明智和尚以及江家五子的带领下与突袭而来的五万敌兵死战。
最终江家五子，四子战死，妻女孩儿均被残忍杀害。
最小的儿子不过十五。
在家人的掩护下，重伤逃出阜阳，去边疆请求支援。
好不容易找到了将军，说完情报便在将军目呲欲裂的表情下没了呼吸。
江大将军忍着悲痛火速回城，却见满城尸体。
五万敌军的尸体也堆满了城墙内外。
阜阳举全城之力，以一千余人，拦下敌军五万，让他们未能将兵线往内一步。
翻遍了阜阳城，终于在人堆中找到了还有一口气的明智小和尚。
明智笑着说：“不负将军所望，阜阳无一人退缩。”
赶忙找来医官为他诊疗。
江大将军写下军报，命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接着嘴角含笑望天：“闺女儿，说好的打完这仗便回京看你，父亲食言了，希望你和外孙外孙女平平安安，幸福美满。”
话音落，悲痛欲绝吐血而亡。
这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先一步在奈何桥等着他。
临死时嘱托明智照顾好京城中的女儿和外孙、外孙女。
军报到达的时间，刚好是龙凤胎被烧死的时间······
皇上大受打击，下令严查。
他知道的，这都是阴谋，但无可奈何，即便有怀疑的人，却没有证据。
下手之人将这件事情做的天衣无缝。
失去亦师亦父的江大将军，失去最爱的妻子，失去最爱的孩子。
“苍天无眼！”
皇上吐血晕厥。
当夜，有人潜入养心殿，将晕厥的圣上唤醒。
“在下明智，乃将军义子。和军报一齐入宫。因将军所托想要先见见皇子公主，却正好遇上走水，顺手救了皇子和公主。”
皇上大喜，但见明智欲言又止，便开口询问。
“为什么这样的表情？”
明智悲悯的眼神看向怀中襁褓里的小皇子：“小公主吸入浓烟过多，未能活过来。”
皇上抱过小皇子，默默流泪。
“明智，帮帮朕。”
“圣上请说。”
“将他带出宫，在宫中，我无法全部顾及，宫外等他长大，告诉他一切。皇位，只能是他的。”
“明智怕是不能照顾好小皇子。”
先不说他是个和尚，还是个流浪的和尚，小皇子跟着他，根本不可能得到很好的照料。
沉默半晌。
“我写一封信，你将信和小皇子交给段将军。”
段林雨在边关收到信，一目十行。
孩子的名字叫辰彦，美好的星辰。
段兄，拜托了，抚养他长大。
于是，他成了段辰彦，段家的嫡出儿子。
后来他两岁，段林雨携家眷回京，上交兵权，被封异姓王。
皇上将皇城脚下，离皇城最近的范阳王府赐予段家。
并暗中找人教导段辰彦。
同年，王妃生下段灵娇，他有了一个嫡亲妹妹。
但直到她五岁，才与他第一次见面。